宋氏祠堂。
“老三,我觉得现在开纺织厂最挣钱,毕竟衣食住行,衣排首位。不如我们合资办厂或者你借我些钱,利润我们五五开?”宋老大微笑着说道。
“这钱我肯定不会借,更别谈合资!”
宋老大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悦:“七三如何?”
“若是在太平盛世穿衣确实排在首位,可眼下兵祸乱世,这排位顺序可得调一个个了,眼下连命都保不住,谁还在意这穿衣如何?”
“啊……”
后院传来阵阵叫喊声,宋老三陡然站起,颤颤巍巍的走到供案前,双膝跪地,礼拜叩首:“我宋老三作恶多端,辜负了先人对我的教导。如今已经有三儿胎死腹中,若此子可以平安出世我定痛改前非!”
夜慢慢暗下来,宋府静的像平静的湖面。只有为张佩娴接生的产婆蹑手蹑脚地悄移莲步,行色匆匆。
宗祠中,宋老三久跪不起。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宋家血脉的到来。
终于在天蒙蒙亮时,宋府后院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哭声。
这时,只听到从后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宋老三,你这老小子可是有福气的很,是个千金呐!”产婆兴奋的说道。
宋老三猛的站起:“本以为会得一男儿,让他建功立业。罩着我们宋家,谁承想竟是个丫头片子。祖宗们,你就不能替她改改性?”
“宋老三!儿子女儿有何不同?等到病时有人床前尽孝便可!佩娴嫂子为了给你生个孩子大出血,差点死了,做人得懂得知足!”
产婆的话,让宋老三幡然醒悟。
宋老三赶紧问:“大哥,你觉得丫头叫啥好?”
还未等宋老大回复,宋老三自己先嘀咕起来。
“乐仙?”
“怎么整的像翠悦居的头牌,不好,不好!”
微风送来缕缕清香。
宋老三不自觉的转身,朝自家后院看去,只见缸中的莲花开的非常茂盛。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浑身洁净美好,为父只希望你可以如莲花一般洁身自好,行君子之道。乳名不如就叫大莲,单字一个君。”
宋老三提笔饱蘸浓墨,正要将大莲写在宗谱上时,却被宋老大拦住。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只有宋家男子才可入谱!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入宋家家谱!”
宋老三缓缓举目,两行泪潸然而下,紧紧握住宋老大的手:“大哥,佩娴恐怕再也无法在孕育子嗣,你就让我把大莲写上这宗谱上吧!”
宋老大紧锁剑眉,语言渐重:“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有大莲,明日便会有大莲花、中莲花、小莲花。你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威严放在何处?既然大哥不为难你,你也就别为难大哥了。”
宋老大说完转身出了祠堂,头也不回。
祠堂肃然寂静,窗外飘来阵阵婴儿的啼哭声。
佩娴扶着墙,拖着厚重的身体走进宗祠:“老三,入不入宗谱的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这辈子我别无所求,只希望给你生一个孩子。可现在孩子已平安落地,你却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