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听上去那么熟悉。
“你是...”
“哟,17!”那个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一团团棕色的斑点打破了黑暗。
我睁开眼,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
“该起床了!真有你的,被选者集会都能睡成这样。”
“是梦吗?”我知道自说自话很怪,但还是忍不住喃喃道。
“今天挺重要的啊,18。”洗漱完毕,当我换上被选者的制服后,或者说得知成为被选者一员的那刻起,身边的所有都不再同往常一样了。
我带好腰包,把火枪斜着别在腰带上——这杆枪从培养训练时就跟着我,可以说是老伙伴了——距离集会还有半小时,我在书桌前坐下,闭上眼睛,父母亲的脸在脑海中逐渐浮现。
如果看到我这样,你们会为我高兴的吧?
两年前,一场离奇的意外带走了他们,我依然记得那个打雷的夜晚:
怎么能忘呢。我摇摇头,一切都从入门测试开始,随后,就像从一件事转到另一件事;越积越多,转头回顾这些悲剧是我的梦魇,可此刻我无法停止思绪飘散——
所说的培养计划,是当代培育军事部门与领导阶层的基地。测试以省划分,在共计十三个现有省中,冠军们将聚集起,编入培养计划。我所属的是导师直辖,帕弥拉省:说幸运也不幸,导师不会放水。
这个社会,如果成功从培养计划毕业,不论从事什么行业都会享受最优先的待遇,当然,与最受尊敬的服务。
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被这个组织收录,不过门槛也相当高——需要通过导师举办的入门测试:一年举办两次,每次在全省中仅有十二人,可最终只有一个能顺利通过:淘汰十一人才记为胜利。
测试的地点是执政塔广场,那里有一块能容下球赛的空地和十二层楼高的尖塔,据说是大战后获胜的几个组织首领联合建成;它的作用当然不是执政,只是一个纪念碑样的象征。每看到它,文明背后的野性被一览无余,好像说着‘还不够,还不够’,重复着屠杀与征服。
参与的当天,第一眼在大屏幕上看到那穿着夸张白袍子站在高塔顶上的人,我就对他喜欢不起来:
深刻的皱纹和死板的脸,像被抹抑郁外的所有表情。
他只说自己是导师,没有透露任何更多信息。
进入场地前有个例行的安检,参赛者不允许携带任何金属或武器,探测棒发出的“滴滴“声在空气中传播,不绝于耳。
除此之外,每人需要换上一套专门的服装,分给我的是白色为主,有点橡胶的手感,穿在身上竟莫名的舒适。
我们被告知失败者会被送往政府工厂服务,家人禁止前去看望——机密计划和武器的开发不允许任何泄露。
入门测试很快也很简单地开始了;它分成两部分,参与者被编为四组:我的同伴是个中年男人和十六、七岁的女孩。
第一个任务很简单,导师将一个盒子放在塔顶的地上——首个拿到盒子并打开的队伍获胜。
接下来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为的是让我们互相认识,制定战略。
我草草环视了下其他队伍:两三名女性(一个头发很长,还有个看起来很娇小),穿着迷彩色的家伙(有些像士兵),一个黑皮肤大块头,还有......
“哈喽!”一只手在我胳膊上拍了两下,让我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是乔尼。”男人伸出一只手,我就势握住。
“瑞尔,朋友叫我小瑞。”刚说完我便有些后悔。我不该和他们太过接近,虽然乔尼看起来是个好人。
“玛丽蒂,玛丽蒂.罗伊威。”女孩的语调带着很浓的口音,但意外地好听。
“都是青年人啊。”
乔尼眼神朝四周扫了一下,点头示意我们凑近;说话时,他目光始终游荡在其他参与者身上。
“听着,初步计划是在开始领先,这塔的内径很窄,容不下太多人,要是被抢先就输定了。到时候我跑在后面,你们两个,不管怎么样都别慢下来,我们三个都能通过,这应该不会很难。”
我点点头,玛丽蒂也表示赞同。
从外表看,玛丽蒂是典型富人家庭的女儿,有些家庭可以疯狂到卖掉公司只为让自己的8个孩子参加培养计划,若是失败就用捐款与慈善给孩子换取工厂轻松点的工作。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已然成为社会建设的一部分,富人用财富换穷人的命,我相信导师对此比任何人都清楚。
说到这,我能来参加这个测试也纯属幸运,我父亲的好朋友在部队工作,他帮我在这场测试争取到了名额,当然是用我父亲名下的公司换来的。
我们家并不富裕,如今只能算中产阶级,这样的机会,错过便不会有下次。
事实上也不可能会有下一次。
“嗯,我们可以办到的,对吗?”玛丽蒂望着我们两个。她的笑很甜,也许是斯洛伐克的基因,她有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很不巧,这是测试,或许我们可以在结束后成为很好的朋友,我想着。
“没错,我们可以。”我将手伸出来,玛丽蒂将她的手叠在上面,乔尼也是。“该走了。”
“各位参与者!”导师的声音从四周的扩音器中传来,和他的面容一样干瘪严厉。
“测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