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天喝酒喝到深夜,加之连日来的疲累,我睡到临近中午才醒来,白天城里人群熙熙攘攘,充满着人群的喧嚣。
“昨天睡得太晚,希望不会耽误事”我说
“我们找店家打听打听,说不定有消息”他说
说着,我们收拾好,走下楼,找到了正在忙活的店小二
“伙计、我们有一事想打听打听”
“二位客官,不知何时?”
“我们兄弟二人是外地来此寻亲的,不知是否听说有南方人躲避战乱到此?”
“这倒是没有听说,南方人躲避战乱多是逃往更南边的地方,倒是没有往这来的”店小二而想了想说
“即使逃难而来会隐姓埋名的”旁边的店家一边手里斟着酒一边插了一句说
“我叫殷鉴、这是我兄弟任乾,我们家乡在此,自幼便不在此生活,故来此寻亲”表兄说道
“这样啊,此地倒是二位先祖封地,微山湖有一渔家姓殷,每个三日便会来我这里送新鲜的湖鱼,今一早已经送完鱼返回去了,三日后再来时,你们可以问问他。”店家说道
“多谢店家,那我家族的事情,不知是否了解一二?”我问道
“我只知道东南二十里有个康留村,任氏时代居住在此,你们可以到那去问问情况。”店家说道
接着又说“现在出发天黑前便可到该村,回来时城门就已关闭,还是明天见完那渔人,再去便可”他说
谢过店家,我们俩回到房间,都在暗暗叹息昨日饮酒误了事,无奈只好今日停留酒家,明日去康留村打探情况。
我们数了数身上的银两,遣返时一共发了二十两银子,青州张百户离别时每人各送五两,路上花费不过六两,身上每人还有十二两银子和七百惯铜钱。
“咱们兄弟一人十二两银子,这几日便不花了,七百惯足够咱俩这几日的开销”他说
“这钱留着日后卖地、做买卖的本钱,这几日咱们就用这七百惯开销。”我说
“好!明早退了房间去康留找找同族”他说
“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今天开始咱们继续省吃俭用”我应和道
第二天一早,我们退了客栈,出了城门向东南走去。路上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田地,不多时我们看到了远处的村落,周围是被桃树、梨树、槐树,如果这是春季,一定是花朵缤纷,处处飘香。我们走到村头,一块不大的石碑上写着康留二字。
我们走进村子,向坐在村口一位晒太阳的老人打听情况
“大爷您好,我姓任,是来老家寻亲的,您有没有听说有南方逃难而来在此定居的族人?”我毕恭毕敬问道
“哦,说的是毅荣吧?”那大爷起身说道
“是的,正是我父亲,不知住在村子什么地方”我看到正是他的儿子
“原来是你呀,论辈分我是你的二大爷”他起身拉着我的手,接着说“来来来,就在村头西侧”
沿着村子主路走左侧走到头就是,他带着我走了百十步便看到一间土墙围成的院子,大爷一边大喊一边敲着门。
“妈!”虽然两年未见,但在开门的那一刻,我认出了头发有些斑白的母亲,我母亲看到我久久不愿相信,时隔两年能见到自己的儿子。这是院里还在做木工的父亲走了出来,高兴地热泪盈眶。二大爷看到我们久久难以抑制的激动心情,推着我们进了院子。
“今天这是久别重逢,可喜可贺,我家里有放了多年的好酒,我中午拿来,咱们好好聚聚”二大爷说
我跟表兄在屋子里围着火炉坐下,述说着我们这两年来的经历,母亲则高兴地忙里忙外准备着中午的菜肴。
“爹,殷鉴的父母你知道在哪里吗?”
“他们在离这不远的微山湖打渔为生,每隔几天就要往县城送鱼”
听到这我们想起昨天店家说起的那个人“难道说昨天城里店家提到的那个人就是伯父”我对殷鉴说
他大概也猜想到了,高兴地说“我们昨天入住的客栈老板说有一殷姓渔人每隔三日便来送新鲜的鲤鱼,大概就是我父亲了”
“他每次去送完鱼都会来我这里看看,可以在我这里住二日便可见到你父亲了”我父亲说
“微山湖离着不远吧?”表兄急切问道
“不远,不足半日可到”
“我想明天出发”
“也好,明天我们一起去,路我熟悉”
说完我们两年来的经历,我父亲谈起近况,原来就在我们从军不久,苏州便被元军围困,当时我家与表兄一家联络到这里的亲人,便沿安全的海边一路逃难至此。靠着身上的不多的盘缠买了几亩田地,平时教教村里的孩子读书,闲时做做木工补贴家用,生活甚是辛苦,表兄的父母则在微山湖族人居住地打渔为生。
中午饭后,表兄在屋子里歇息,我与父亲祭拜了村后的祠堂,这次祠堂不大,旁边有一棵唐朝的古槐,要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祭拜完后,心想历经战乱,为终于能够安居感到安心。
回家后,我将身上的十二两银子交予父亲,他收起来说是以后买田或应急再用。
第二天一早,我们父子俩和表兄吃过饭便出发了。表兄的行李由我和他两人分担,轻了很多。晌午时分到了微山路边,此时有一条打的平底船摆渡过往行人。
过了这河,湖中心有座小岛,你父亲便在岛上居住,我父亲对表兄说道。我们通过渡船过了河,沿着湖心小岛走到一处小草屋,屋子门锁着。
“可能出去打渔去了”我父亲说道,接着就喊了两声表兄父亲的名字,空旷的湖面,声音传得特别远。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不一会便看到一个身披蓑笠,头戴草帽的渔人画着小船从远处驶来,上面还有一个妇女在收着渔网,如果没错,这就是伯父了。
“你看这是谁来了?”我父亲对着刚停靠在岸边的伯父说道,他似乎一眼没看出。“爹!”殷鉴激动的喊了一声,“鉴儿?”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累了许久才回想起来,旁边的伯母早已忘记该说什么。
伫立许久才回过神来,一起走进了茅草屋,诉说起两年来各自的境遇。时隔两年,一家人终于团聚,彼时宋人,今为元人,久别重逢,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