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能怎样?”欧静双故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王爷喜欢,我有什么办法?刚刚董妹妹不是说了,打狗还要看主人。男人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喜欢新鲜的。适才你们也都看到了,人家总是能有花样,让所有男人都眼神儿不错地盯着她看。”
听得欧静双这样讲,董姗雪和骆舞秋不由得同时咬了一下牙,因为当时盯着司徒晴看的,也包括了她们的男人。
半晌董姗雪方道:“当年也不过是个小虾米,怎么能知道今日能翻起这样的大浪!”
“哼,那还用说,如果知道她如今会这般狐媚,当日司徒府事发的时候,就当让她也——”说着话,骆舞秋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饶是她心狠手辣,但是后面的“也死在一处”,却是终究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
董姗雪和欧静双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尽管没有讲话,但是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暗含着同意的意味,尤其是欧静双,想起司徒晴在王府里的种种,几乎是咬碎银牙,闷哼一声,道:“现在想想,当初对她的所有仁慈,不过都是一个笑话罢了。况且,这司徒晴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王府就可以让她安然处之的,当初她在筵席之上的风光,骆娘娘可不要忘记了。”
欧静双明白,单凭自己的力量,在目前的状况之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让司徒晴倒下的,现在她已然认定了,骆舞秋当时皇后的最佳人选,因此,必当要拉拢她过来。对于厉巍当对司徒晴多有觊觎之心,在后宫之中已经并非空穴来风,很多人私下里也会说起,似乎司徒晴有可能会入住后宫,故而,欧静双故意用这种话来激骆舞秋。
就如欧静双所想,果然她此言一出,骆舞秋的脸色登时就是一变,半晌才勉强笑着说道:“她已经是王爷的小妾,就算是皇上再荒唐,大约也不至于如此吧。”可是这种话说出来,就连骆舞秋本人都没有什么底气,厉巍当是什么人,她实在是太了解了,为了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一旁的董姗雪微微摇头,颦眉道:“她居然还有这样的野心吗?不过,皇上对她确实是多有关照之意,就说之前皇后的事情吧,若是换了别人,就算是不赐死,也该驱逐出京城,贬为庶民了吧?”尽管董姗雪对于内宫和王府之间的事情,知道得并没有欧静双和骆舞秋那么多,但是刚刚听得她们说起,也是明白一二,况且那日筵席之上,厉巍当对司徒晴大献殷勤,也是她亲眼所见。
“不但如此,我还听说皇上在后花园中私下款待与她,很是亲近。”欧静双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观察骆舞秋的神色,继续说道:“听闻两个人相谈甚欢,司徒晴巧言令色,皇上也是龙颜大悦呢。”
果然,骆舞秋的脸上更是阴沉,御书房之处,后宫女眷皆是不得入内,这是祖训,就连她最受宠之时,和厉巍当笑闹要去御书房,都会被厉巍当严厉拒绝,可是却没有想到,司徒晴在闯入御书房之后,不但没有受到责罚,反而厉巍当对她笑颜有加。
这件事情一直让骆舞秋耿耿于怀,觉得司徒晴是高过了她一头的,现在被欧静双说起来,虽然没有直接讲出御书房的事情,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骆舞秋心中更是难忍,不禁冷了脸道:“在后宫之中,也不是谁都能住得进来的,皇上的心思我们不知道,可有些人就算是得了一时的宠,谁能保证皇上一辈子宠着她?”
欧静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笑摇头道:“旁人却是不知道,但是这司徒晴么,我却是相信她有些个本事的,不过,骆娘娘请放心,这种王府内务的事情,我自当要处理得干干净净,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只是若有一日,有需要骆娘娘帮忙的地方,还望能够不吝相助。”
“你我姐妹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只要欧姐姐有需要我的地方,只消说一句也就是了。”骆舞秋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若是说她心中对司徒晴丝毫不在乎,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也清楚,若是厉巍当真想得到司徒晴,必定会不择手段。如果司徒晴真的进入了后宫,那地位一定与自己平起平坐,这样一来,当宫孙诗被废之后,究竟是何人上位,可就难说了。如今欧静双主动表明心迹,愿意在王府中除掉司徒晴,只是需要她小小帮助,她又何乐而不为?
董姗雪听着两人讲话,毕竟她与司徒晴只见的仇怨并没有那么深,对于司徒晴的嫉恨也不过是自己的男人多看了她几眼,她自己也明白,以自己男人的身份地位,也没有机会对司徒晴一亲芳泽。之前董姗雪总是觉得自己嫁的人地位不及其他人,觉得心中不服气,如今却是觉得,这乃是万幸的事情。幸好他地位不及其他人那么高,才不会和司徒晴有任何瓜葛。
看着欧静双和骆舞秋脸上的表情不善,董姗雪连忙转开了话题,道:“皇上和王爷他们都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也该回来了吧?”说着话,向着山上的方向看了过去。
其他两个人闻听,也下意识地同时看过去,骆舞秋的口中犹自道:“刚刚一直没有看到司徒晴,想必她也是跟着皇上他们去了山上?”
“有此等表现的机会,又怎么能不抓住。”欧静双脸上满是讥讽的神色,“骑着那样一匹马,不就是为了跟着男人们走吗?”
明明是这些女人,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只为了能博得男人的欢心,此番却在讽刺司徒晴勾引男人,却全然想不到自己为了争宠是如何丑态毕露,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正在说话之间,厉巍当已经带着王爷们从山顶的小路下来,不一时,就到了女眷们休息的空地,诸多女眷一看到他们回来,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装扮,迎了上去。
欧静双一边催着马向着厉靖存的方向过去,一边多了一个心眼,在人群中寻找着司徒晴,可是左看右看,却是没有见到司徒晴的身影,不禁心下狐疑。她原本是以为司徒晴与众人在一处的,但是却又不能问,只是到了厉靖存近前,仰头笑道:“王爷,今日路途遥远风尘仆仆,又去了山顶一番,是不是已经劳累了?不如回营中去休息一会儿吧。”
厉靖存在回来之后,目光扫过众多女眷,也是不露痕迹地在寻找司徒晴,可是没有发现,心中也很奇怪,欧静双过来对他讲话,他低下头看看,微微一笑,道:“多谢王妃关心,只是现在皇上还没有回去,我怎么好自己就休息了?”
“是,王爷,是妾身没有礼数了。”欧静双连忙笑吟吟地道歉,在厉靖存的面前,她全然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模样,谁能想到刚刚还在咬牙切齿地和旁人说着如何除掉司徒晴?
厉靖存骑着高头大马,欧静双却是一匹小矮马,两个人中间距很高,讲话时候一个抬起头,一个低下头,甚是不舒服,再看其他人,也皆是如此,整个场面令看到的人忍俊不禁,可是谁也不敢发笑。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厉靖存不经意地一抬头,目光穿过树林,才发现,原来这边空地很大,只是中间有一片林木的阻隔,被分成了两部分,女眷们一直都在这边休息,谁也没有穿过树林到另一边。而司徒晴比他们早下山,自然也是早到了的,想来是不想和这些女眷们凑在一起,才独自在另一边。
之间司徒晴放开了缰绳,整个人都极为放松地坐在马背之上,手轻轻地抚摸着马的鬃毛,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那愉悦是发自内心的,厉靖存从来没有见她笑得如此毫无保留,如此眉开眼笑,不带有丝毫的戒备。
有那么一个瞬间,厉靖存忽然觉得,自己面前的司徒晴,一直都戴着面具,自己看到的,从来都不是真实的她,似乎她对自己掩饰着什么。这种掩饰,并非是那日对于某件事情的隐瞒,而是她的整个人,都仿佛处于一个迷雾之中,自己想要冲破这重重的迷雾走到她的身边,可是她却离自己很远,远得触摸不到,只能远远观望。
这种感觉让厉靖存觉得心中很是不悦,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要不要走过去喊司徒晴,就在这个时候,他无意地一回头,却发觉厉巍当也在看着司徒晴。
厉巍当已经下了马,四个妃子也是将马交给了侍卫,齐齐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尽管厉巍当的身边,围绕着四个妃子,每个都是笑靥如花,围着他团团转,口中喊着他的名字,不停地给他揉肩捶背,可是他的心思却完全没有在四名妃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