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马二叔
异世界大陆 1907年春
元宵节过后的一个早晨，王老八胸前戴着大红花儿，穿着笔挺的新军军服，走到了苍山村村口的贞节牌坊下。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老八和家人们一一道别。
老王本不想把自己这颗唯一的独苗，送去当兵的，但他拗不过孩子。
心想着老八本就比一般人家孩子要迟钝很多。
如果硬留下来，让他浑浑噩噩的在自己身边度日子，将来万一老八他，怨恨起自己来，可怎么办！
关于老八当兵，老王其实还是花费了不少周折的。
要知道，以老八自己的条件，想加入新军的主力师团，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他光是托人找关系，就花了几百个大洋之多。
你一看守财奴老王，送孩子时的表情就知道了。
个中酸楚何止换回了他的一声叹息呢！
福生妈却在那笑的合不拢嘴，她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一边挥手送别老八，一边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等老八走远后，老王叹息着摇了摇头，照常背着手，领着福生妈向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通告栏时，福生妈站住了脚跟。
老王回头看了一眼公告栏上的行刑通知后。
“走吧！走吧！孩子他妈……别看了……世道如此，可别动了胎气啊！”
福生妈大胆的撕下了一张，画有福生画像的通告，端在了手里。
“娘也不想看你就这么死了……但你是自己造的孽，谁也帮不了你了……娘肚子里又怀上了，我得为他着想。要不，做娘的为你来扛下这些也行啊！…我的福生儿！你千万不要怪娘无情啊！……”
福生妈的眼泪滴在了画像上。
监牢里的天花板，总是有一些水滴落下来，滴滴都落在了死刑犯福生的脚镣旁。
“老神仙，你说我们明明是吓死的那个胖财主，为什么他的头，会出现在他自己家门前呢？还是写上了我的名字给送去的，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哎……”
脖子上挂着的玉酒杯发出了声音。
“……我也不知道，应该有吧！……我的存在，很多人也说我是鬼来着。”
“别和我逗趣了，都什么时候了啊！明天早上我就要被斩首了！看来是等不到什么奇迹发生了。”
“你可以自己逃出去啊！把狱卒引来，打晕他，拿到钥匙，然后轻松的大摇大摆的走出！”
“这行不通，这叫越狱，为这事儿，我的家人受到牵连的，我才不想连累他们呢！尤其是我娘！”
“那就没办法了……哎……可惜咯……这么年轻就要成断头鬼咯！”
“哼！……又说风凉话，这里面明明也有你一半的责任！”
“………行，我闭上嘴。”
“哎……要是我爹还在就好了，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马福生不知所措的用勺子戳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正在行进中的蚂蚁。
黄土高坡上，一帮马匪正策马奔腾的迎着夕阳行进着。
领头的蒙面大汉，一边挥鞭策马驰骋，一边对手下们喊道。
“大家速度再加快些，争取在日落之前赶到那！”
“马二爷，是什么大事儿，要这么赶啊！我们的马太瘦了，恐怕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救我大侄子，算不算是大事儿啊！我接到消息了，他明天就得上法场！我这就得赶去，把他给救出来！”
“哈哈哈……我们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依我看，是你和哪个骚娘们生的私生子吧！哈哈哈”
bang的一声枪响，乱说话的马匪，被马二爷用手枪打死了，当场人仰马翻。
“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当马匪的，得有个当马匪的样儿！我们是匪没错，但也得堂堂正正的当匪不是！”
“是的，我们明白了！”
“好，大家再抓紧点，时间不等人！”
马队扬起的灰尘越来越大，这和衙门前，每日傍晚的例行打扫一样，灰尘弥漫。
县衙的几个衙役拿着大竹扫帚，正偷懒途快的清扫着，县衙“明镜高悬”牌匾下的落叶。
bangbangbang，三声枪响后，四个衙役倒在了地上。
呃……有一个是年纪太大吓晕过去的。
其他的吓的东奔西跑，四散而逃。
要知道，这几年茶国国运不济，再加上内忧外患，内部贪腐严重。
县一级的衙役基本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才留下当差的。
平日欺负起百姓，像狗熊一样的凶狠无理，遇着马匪恶霸，嗯……也一样，也像狗熊一样的撒腿就跑而已。
马二爷也没顾着下马，直接引着伙计们，骑着马，冲进了内衙。
等马二爷在内府里，见着县太爷了，才勒马停下。
“你手上的酒这么好喝吗？给我马二顺也来一口尝尝如何？”
县太爷坐在内屋里，大腿上坐着翠娘。
两人见马二爷领着人骑马停在了门外，翠娘这才起身，躲到了一边。
县太爷见到这帮马匪来者不善，手里又都抄着吃饭的家伙。
两腿就不停的抖着，一股尿骚味从他的裤裆里晕了出来。
“当然可以，马二爷……请这边坐下谈！”
“不了，今天我有要紧事还得先办完。对了！我想问问你，你知道，我侄子马福生被关在哪吗？我给他谋了个营生，想这就领他去做买卖！”
“呃……他可是极其恶劣的重犯啊！二爷！”
“你说的没错，他杀人的手法的确是太残暴不仁了！但想必你也知道，当马匪的哪一个不得上个投名状啊！老实跟您说吧！那胖财主是我要他，砍了人头送到我这的，没成想被您给截了胡。”
县太爷立马跪拜在了马二顺面前。
“哟……二爷，你要是早派人通知在下一声。在下也不至于，犯下这么大的错不是。这样吧！在下现在这跟你赔个不是！”
马二顺拉了拉马的缰绳安抚了一下坐骑。
顺手就掏出手枪，朝桌上的酒杯开了一枪。
子弹蹭过县太爷的耳垂，然后打碎了桌上的酒杯。
县太爷吓的尿了一地，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
“哦……看我这记性，对了！人就关压在皂城监狱里的死牢里。但在下奉劝二爷一句，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打从去年年尾，我们这几个县的重刑犯，都被送去了皂城监狱带为看管。那里可不比我这清闲衙门，是皂城的驻防军看守着的，要想去那捞个人，就凭咱们这些兄弟恐怕不够！”
“嗯……明白了！”
马二顺使了个眼色，一个手下就把县太爷拉上了马。
“多谢兄台提醒，我们这就一起上路吧！……”
县太爷浑身发抖的抱住了身前骑马的马匪。
“慢着，你带上我……也不够看啊！”
“多个帮手，多双手嘛！再说我们手上有吃饭的家伙，你不用怕！”
县太爷猛摇头，表示自己还是不想去。
马二爷，从马背上的麻袋里，取出了一个雷管。
“这个你认识吗？”
县太爷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兄弟们给他绑上雷管，然后大家马上出发！
刚走了几步，马二爷又退了回来。
“把里面那骚娘们也给我带上！我想着大家说不定还能用上！”
就这样，马二爷领着手下，带着翠娘和县太爷一起奔赴了皂城监狱。
“二爷，这老小子身上的味太重了！”
“没关系，把他裤子扒了，让他给散散！”
“好嘞！……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