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莘城之内一片宁静祥和。
半夜时分,突然有号角声响起,刺破了宁静。号角三短一长,示意有奸细或贼人混入城内。
鲀立刻跃出屋外察看情况,并呼喊家人起来。
挚警觉性也不低,立刻起来了。
椒和尾也起来了,只有妹妹饨还在熟睡。
父亲尾还有点晕:“怎么了,有人吹号角,唔……外面的事情你们不用管,应该是有零星的兽族来骚扰吧。”
不过,鲀跃到茅屋和院子周围察看了一圈后,又跃回门口:“你们休息吧,我在外面看守。”
父亲尾反对,道:“不行,你明天还要见酋长大人,领取功赏呢。休息不好怎么行?”
这时,鲀感到有黑影一闪而过,高喝一声:“什么人?”说话之时,鲀已经纵身扑去,抬掌一招“洪水横流”击了过去。
黑影不敢发出声响,闪身躲过,从侧面抄过来。
母亲椒连忙招呼大家退回屋内。
尾还没有看清情况,已经被椒一把推进了屋里,他踉跄了几步才在屋里站住,好悬没有摔倒在地。
挚大喊一声:“不好了!有奸细!”但也被椒一把推进了屋里。挚下意识地停到父亲身前。
鲀已经看到不对,居然有三个人影,隐隐对自己形成了包围之势。来攻击的三人都蒙着脸,前面两人摆开架式,似乎要吸引自己注意,而自己身后那人已经出手了。
鲀运起冥力,脚不沾地,飞速变幻定位,不让敌方锁定。
于是对方三人一起出手。
鲀避无可避,只得闪开了身前二人的攻击。一招“聚水成箭”,抵挡身后攻击。
此时椒见儿子危急,挥掌向鲀前方一人攻去。
鲀身后那人双掌发力,破了鲀这一招。
椒对敌经验不足,并且实力远逊,她的对手一掌击来,椒全力击出,但功力不济,一下被击伤了。不过她仍然不退,攻出一招“水落石出”。仍要为鲀打掩护。
鲀沉声提醒母亲:“来敌强悍,不可力敌!”
椒心一惊,这才采取极力避让的策略。
尾和挚在屋内不住大喊:“有刺客——有奸细——”希望招人前来。
三名刺客听到声音都着急了,但是鲀功力强悍,以一对三,再加上椒的协助,居然一时不会落败。
三人意识到,不使用驭术是不可能短时间结束战斗了。
其中一人喝道:“土魂术——狼!”一头灰黄色的巨狼霍地冲出,向鲀冲去。
又有一人喝道:“水灵术——镰!”一柄飞转的镰刀赫然出现,向鲀飞来。
因为人的驭术是特有的,会暴露身份的。蒙面人使用驭术,已经是被鲀逼出了底牌。
鲀身形一闪,向旁边避开。
但这是驭术,可以用冥力隔空操纵。二人操控着巨狼和飞镰跟随鲀攻击。
鲀毫不慌张,闪避之时,两手箕张,分别推出,大喝:“利箭连珠!”冥力凝成的利箭,竟能连续射出。顿时镰刀被击溃,巨狼也消失了一半,没了攻击力,转而消散。
三个蒙面人大惊,没有想到,这鲀以聚形境的实力,应对两个驭思境武士联手进攻,竟然不落下风,更印证了功法异常。
他们本来是不愿使用驭术的,这下可好,暴露了自己不说,还没有拿下鲀。
但椒速度却不快,被另一蒙面人给击退数步,无力避让,又对一招之后,被对方强大冥力打在地上,伤重不起。
尾大呼:“椒,你怎样了?”
挚赶紧按住父亲:“别出去!”尾挣了两下,却没有挣动。只能眼看着椒倒在地上。
那人想将椒擒获。
但鲀已经跃向空中,向那人击出,双掌推出利箭:“利箭穿心!”一束明晃晃的水汽利箭,气势丝毫不输水灵术。
三名蒙面人全部惊叹,想不到鲀的功力竟然如此精纯,早知如此,就多带人来了。
但后悔也晚了,击倒椒之人全力防备,他知鲀的攻击极为锐利,又不敢暴露出驭术。所以他采取防御:“雷盾牌!”
只见雷电冥力在他手臂之前聚成了一个圆形的盾牌,瞬间出现,挡住了水汽利箭。
水汽利箭撞在雷电盾牌上,发出轰的声响。盾牌崩溃,利箭也消散,最终,蒙面人退后了五步,心中大骇。
这时,已经有武士赶来,已经在百丈之内,急奔高呼:“什么人?不要逃!”
三个蒙面人相视一眼,立刻飞身遁离。
鲀并未追击,而是赶紧察看母亲的伤势。
看到蒙面人离去,挚和尾也高呼着跑出来。
椒抿了下嘴角的血,咳嗽着说:“我没有事。”
她在鲀的扶持下,缓缓站了起来,问:“那些人是谁,你可看清楚了?”
尾和挚接过了椒,把她扶好。
鲀警惕地察看四周,摇了摇头:“没有。”他心中暗恨,如果自己功力达到驭思境,这三人一个也别想跑。
这时,有莘部落武士已经赶到。鲀向蒙面人逃跑的方向指了指,众武士本来已经发现打斗,又发现有人逃逸,现在得到鲀指点,一刻不停,全力追去。
一家人把椒扶进屋里,饨也已经醒过来,眯着眼睛不着发生了什么事。
椒忍着伤,哄她继续睡了。
鲀仍在外面,一边警戒,一边等部落其他武士来核实情况。
很快,武士领队赶到。鲀把情况告诉了武士领队。
武士领队有些不相信,但还是加派人手,布置人保护鲀一家。并重点对向蒙面人逃离的方面围捕。
莘城里众武士全力搜捕,不过,直到鸡鸣声在莘城此起彼伏,仍没有任何发现。
天亮之时,有武士领队告诉鲀,蒙面人离开鲀的家,翻过几个茅屋后,就失去了踪迹。并仔细询问鲀与蒙面人打斗的情形。
这时,武士统领有莘弃骑着巨虎来了。
众人一齐见礼。
尾也从屋里出来拜见,惶恐地说:“多谢弃大人前来看顾,想不到昨晚有刺客前来,打伤了椒啊——”
有莘弃看了椒的伤势,嘱她好好休息,近期不用做工了。然后才向鲀仔细询问。
当有莘弃听了鲀说的“土魂术——狼,水灵术——镰”后,眉毛一跳,哼了一声:“巨狼的土魂术和镰刀水灵术,还是能够查出来的。”
鲀:“还有一个雷盾牌的蒙面人。”
有莘弃脸上抽搐一下:“这个家伙聪明,没有使用驭思境的功法。不过,竟敢到我莘城行凶,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鲀连忙施礼请命:“鲀愿在弃大人调遣下,捉拿蒙面刺客!”
有莘弃心中暗自感叹,鲀的师傅柳走后,哥哥有莘逸云才告知他真相。想不到这鲀居然有此造化,现在得知以一敌三,拖延数招未败,心中更加赞叹,只可惜是个奴隶。他摆了摆手:“不必了,你是他们的目标,暂时不要露面的好。”说完安排了武士在此保护鲀一家,自己跳上巨虎,离开了。
此时椒已经用了些伤药,感觉好多了。
尾却要去为酋长大人家里做饭,但被保护的武士拦下了。
尾大怒:“没有我做的饭,酋长大人饿着了怎么办?”
武士心里不舒服,自己堂堂武士,居然要保护奴隶,实在是笑话,当即瞪起眼睛:“我职责是在这里保护,你们不能离开。”若不是尾为酋长做饭,武士早就骂过去了。
一旁的鲀沉声劝道:“这位武士大人,酋长大人吃我父亲做的饭有几十年了,中间从未断过,若是我父亲不去的话,只怕酋长大人怪罪。”
那武士登时大发脾气:“怎么!不过是一家奴隶,还想干什么?为酋长做饭也是奴隶!卿士大会上我就主张处死你的!可惜让你这厮逃过一死!我现在保护你只不过是遵令行事,但也仅仅是保护罢了,你们这些奴隶,还想使唤我吗?”他心说,什么刺客不刺客,莘城这么多年都是风平浪静,哪里会有刺客,你这小小奴隶,肯定是撒谎。
鲀面上变色。
尾见武士发火,自己反而嘻笑道:“武士大人,您不要生气。切莫与我们这些奴隶一般见识。我只是为酋长大人感到担心而已。您说得没有错,很多人想要我儿子鲀死,但您还是忠诚于职守,保护在这里,我向您行礼了。但我不在您保护之列呀。还请把我放去给酋长做饭吧。”
但武士怎肯答应,任尾说出花儿来,也不理会。
太阳已经露出红脸,天气变得炎热起来。
这时,又有几名武士前来。
鲀看得清楚,远远行礼:“象雄公子,您怎么来了?”
只见有莘象雄大步流星,后面跟着雨师静、有莘蜞,很快来到近前。
尾慌得下跪:“公子您怎么来了?”
有莘象雄没有看他,只一抬手:“起来吧。”
尾讪讪而起。
鲀感激:“公子,您怎么来了?”
有莘象雄冷冷地看了看四周的武士,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那武士连忙回答了。
雨师静担心问鲀:“看来昨天夜里你遇袭一事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鲀当即说了。
有莘象雄等三人无不内心震惊,刺客是三名驭思境高手!一名土狼驭术,一名水镰驭术。还有一名未暴露驭术的雷盾牌。三人竟然拿不下一个鲀!硬生生拖到了巡逻武士前来!
而鲀还是聚形境!他的功法也太厉害了吧!这绝对不是空桑氏的水性功法,因为椒就被刺客给几下打倒,现在屋里养伤呢。
有莘象雄想,若是与鲀正面遇上,估计自己也不一定是对手……怪不得父亲让自己好生笼络鲀呢。父亲可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提醒过自己,而这还是因为一名奴隶!
有莘蜞空有羡慕的份,怪不得武士统领有莘弃多次对众武士行长(一行五十人)、武士领队(一队十人)们耳提面命,不得议论鲀的事情。有此实力,自然能得到部落高层的关心了。
此时有莘蜞思索了一下,冷笑道:“真是好巧啊,白天刚有外人到莘城来,晚上就闹出刺客了。”
有莘象雄也醒悟,他大怒:“兽族未灭,现在又在人族内部兴风作浪了!”
尾当即又提出请求,到酋长家做饭。
有莘象雄看向尾,有些无奈,鲀如此英武不凡,英雄气概,为何他这老爹这么……猥琐?当然,猥琐这个词不大好,但也一副低眉顺眼的小人物作派。他看尾讨好地向自己请求,大手一挥:“你去吧。”
保护武士无奈,只得放行。尾颠颠跑了。
雨师静早就知道功力比鲀为低,今天对二人功力高下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却并不嫉妒,关切问鲀:“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只是我母亲受了伤。”
有莘象雄立刻问:“有医师来看了吗?”
鲀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不过,有武士给了伤药,已经服用了。”
有莘象雄当即哼了一声,道:“蜞,你去请医师来!”
有莘蜞当即转身就去。
鲀连忙叫住:“公子,我们是奴隶……”
有莘象雄打断他:“你是我最得力的部下!”
鲀心中一热,抱拳行礼:“多谢公子!”
还没有等有莘蜞回来,便又有武士前来,要带鲀前往长老会。
有莘象雄看鲀踌躇,当即道:“不怕,我与你同往!”
椒在屋内,拜谢了几句,送有莘象雄陪同鲀一起离开了。
挚一直在屋里,照顾母亲。还好,母亲伤势并不严重。
他内心有些恍惚,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自己一家人。而自己的力量又是那样的弱小,只能眼看着母亲被打伤,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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