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提问并没有得到旖的回答,我抬头无所谓笑笑,但是我知道旖的态度是反对的。可是旖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成长,即便是反对意见也从来不会正面提出或者回绝。但是他此刻的表情,明显就是反对。
我知道即使他不同意,如果我一旦决定或者知道我这么做是可行且必须的,我一定会去做。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成功阻挡我的决定。而深知我的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的笑,却不再有反对意见……
立即决定了自己的策略,但是问题又浮现在我面前:如何让一个男人在短期之内爱上自己?这是一个难题。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从小就接受教育严苛地去作为苦行者的人,虽然我平日对待别的男子很自信,但是却没有那么的自大,种种的限制让我只能去尝试去做,至少我可以和他成为朋友,或许这样他会听取我的意见帮助耶律扬,所以说我这么做是偶利而无害的……
自从我踏进了弩北的国度,我就说服自己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努力强调自己是个普通的女子,而不去想自己从小接受的女子为尊的观念。这样我才能与以男子为尊的弩北法师交往无碍。
而我的穿着打扮早在进入弩北的那一刻就选择在弩北女子的打扮,不同的是,仍旧遮去了我的面目……
弩北,一个神奇的国度。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无论战争多么烦乱,总有一块神秘的地方存在。当男子们在马背上以血相祭的时候,女子们则在法师那里寻求心灵的安定,以及自身的归宿和忏悔罪行。
弩北的人们总是认为人生这一世需要不停地忏悔和赎罪,他们笃信下一世的存在,相信生生世世,相信此世所做所为修下一世。女子们总是虔诚为自己和家人不断的祈祷和赎罪,他们在心中获得最大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认为这一世需要为下一世造福,所以我可以看见,即便那些弩北人是游牧之族,自己住的是帐篷,却依旧热衷于大修神庙神像,将大量的积蓄花耗在供养神像法师身上。
这一天,我如同所有弩北女子会做的那样,大早起来准备去神庙。我坐上轿子却不忘偷偷挑起窗帘望向外面。此时的我就俨然如许多的贵族女子,从未出过家门,所以此刻正好奇地挑起窗帘看着外面的世界。
途中,有年长的妇人穿着朴素的衣服,在崎岖的山路上磕着头前行,嘴里不停的赞颂着。我一向知道虔诚的弩北女子如果有人许了愿会磕头进庙。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亲眼见到这样的景象竟然是如此的震撼。
原来信仰的力量可以如此之大。女子的衣服明显的磨损,额头因为一直跪拜有了印记,但是眼中的坚定和虔诚让所有人都能清楚看的见,这个力量让所有的人都尊敬她,敬佩她的精神。
我的轿子在离庙很远的地方就必须停下来了,接下去的路只能够步行,值得欣慰的是,今天是个有阳光的日子,我只能当作远行以安慰自己。远处的高山,山间的飘渺云雾,云雾中传来的经文声音……
我不得不看到阿满法师在弩北的地位,他们所世代居住的神庙远远雄伟舒适于弩北的统治者们,在神庙的大院里,摆着香炉,和一排排整齐有秩的经桶,每一个经桶似乎都因为每天被人不停地转动而使得原来的沉闷古铜色变的光亮。
我并不急着去找那位阿满法师,因为他们法师讲究缘分而不是强求,所以邂逅应该是我和阿满法师最佳的相遇方式。所以我相信邂逅可以让我们在更短的时间里成为好朋友的可能性变大。
此时,我正无聊地围绕着经桶绕圈,随手轻轻推动着滚筒,别人嘴里总是念念有词,估计是在颂经,但是我却紧闭着嘴巴。我自己不知道,我这样的情况是多么的特殊,我总以为自己能够成功地浑水摸鱼,却想不到吸引来了我想见的人。
弩北的法师却不像南方的和尚光着脑袋,他们有着很短的头发,身上却穿着统一的藏红色的衣服。出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原来代表仁慈的法师竟然是如此的严肃,让人简直无法等同起两者的印象。
这时候我发现原来这些经桶并非寻常,而是每一个上面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弩北文字,几乎都是经书的内容,我没想到的是弩北人虽然已粗旷闻名,很少有如此细心的表现,看来他们是真的崇敬。
我的指尖再一次细细划过那些文字,在行走间却碰到了对方的手,手的主人同时也在我的对面滚动着同一个经桶,因为不意间的碰触让我和那个人同时抬头,透过经桶间的缝隙看到了被经桶隔绝的彼此。
是他!
虽然他没有穿这法师的衣服,但是他就是阿满!
从他惊讶的表情中,我感到自己应该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原来不仅仅是我口中并不诵读经文,更是因为我竟然在神庙之中仍旧面裹纱巾掩饰自己的面目,这或许对他们而言是对神明的不尊敬。
但是我想不尊敬总比给他们带来恐慌的好吧?而且他现在没有穿着法师的衣服就是不想别人把他当作法师离他远远的。这样的相遇情况算特殊了吧,这样他应该会留有一些不错的印象。
此时我的心里是欢喜的,原来得来从来不费工夫,我前面还在筹划如何邂逅他,没想到就这样碰上了,难道真的是神明明明之中让我们相遇?那我该好好感谢他们。看来冥冥之中注定我们的相遇……
我露在外面的只有我的双眼,此刻我只能调皮地眨动我的眼睛,丝毫不畏惧地看着他,迟迟不肯离去自己的双眼。我的眼里看到的是他,看来他的眼里也全部是我的影子了吧,很好,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