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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家

李志并未等待青龙军团全员到位,待看到战事以平息,之后就下令红骑军与守城剩余的军士一起回返大秦。

走之前,李志与晓峰终于找了个机会详谈。

二人坐在屋子里,气氛稍显尴尬,双方都有无尽的话想说,但似乎怎么都说不出来,

李晓峰二人面面相觑,还是李志打破了这个窘境,

“晓峰啊,你是不是还在恨当年你娘和你大哥所做的事情,要不这些年我们找不到你,但凭你的现在的能力肯定可以找得到咱家吧,按我说要不是这次你大哥出事,是不是你就一辈子不回家。”

此时李志想到娘子这些年日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不满的,

李晓峰听到这话,目光终于从地上挪回来,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半天才回答道,

“爹,怎么说呢,要说我心里完全忘却了当年的事情是很难的,但我也知道,当时的事情娘做得对,如果真连我一起救的话,估计现在爹你就自己了,不过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吧,不过我真的不怨娘,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小疙瘩罢了。”

李志还是有些不满,嚷嚷道:“你说你也是个大老爷们,哪那么多屁事,如果当时换了爹我在,估计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不过你都这么大了,你不知道事情的对错吗,你知道吗,你娘这两年眼睛都不好了,就是想你哭的,按御医的话说,在这么哭下去,就该瞎了。”

李晓峰听到这话,心里有些着急了,“真的,哎,我的错,等回都城吧,我手底下有几位杏林高手,到时候让他们给娘看看,他们的医术应该不比御医差。”

此时的晓峰心中有些懊悔,自己也不是不明白当时的选择是逼不得已,自己怎么还这么矫情,要是娘真出了什么意外,肯定会后悔死了。

李志看到晓峰真的急眼了,心里那点芥蒂终于放下了,开心的说:“没事,御医说了,不哭就好了,等咱们一起回家,你娘看到你什么病都没有了,别忘了,你娘当年也算是壮劳力。看到你肯定全好了。”

此刻李晓峰看看父亲,当年的青年壮汉已经有些衰老,两鬓已经有了些许白发,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爹,我不是我想见你们,前一阵子我还在都城,只是出了点意外,对了,等回到都城,我自己回家吧,我在都城有些恩怨,不适合大张旗鼓的回去。”

于是,李晓峰便将自己与守备司的恩怨告诉了父亲。

李志大笑了几声,“我当什么事呢,守备司吗,赢之道,我们哥俩关系算是不错,只要你不去找他们的麻烦,我保你没事,就那白眼狼,我借他八个胆子,敢动我的儿子。”

说着,拍拍儿子的肩膀,眼光诚挚的说:“放心吧,儿子,回都城你别惹事,我李志也不怕事,只要你忠心对皇上,咱一家安安稳稳。”

接着又想了想,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晓峰说道,

“儿子,跟你商量点事呗?”

李晓峰有些纳闷,爹自小就挺有威严的,这几天见在军队之中也是异常强势之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如此客气起来,有些不解的问道:“爹,什么事,你说。”

李志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儿子,咱们一家不分你我,对不。”

李晓峰点点头。

又继续问道,

“儿子,我这辈子除了皇帝,我最信任的绝对是咱们一家人对不对?”

李晓峰更是不解,更为疑惑的点点头,

“哎,你看啊,我青龙军团底子薄,除了你爹我还算不错外,其余人都差点意思。咱大秦有四大军团你知道吧”

李晓峰木然的点点头,心想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四大军团,在加上一般见不到的麒麟部队,这是咱大秦的最厉害的武装部队,说起作战我青龙谁都不怕,不管是纪律,士气,训练,都绝对算的上第一,但高手太少啊。”

李晓峰知道了父亲的意思,这是看上自己手下的人,但还是装作不知,继续看父亲的表演。

李志看自己儿子不搭茬,无奈之下,继续说道,

“不饶弯子了,你把你手下的岳将军、曲阿小将,是叫这个名字吧,挺怪的,还有那个林教头给我用用,别人想进我青龙军团都得走后门,高手我也不敢信。但你是我儿子,我肯定信你。再说了,这三位一看就知道绝对的战场英豪,在你那不浪费了吗?还有,你看着青龙军团以后估计是你哥的,你自小就不愿意从军,这些人和你哥并肩作战了这些天,你哥又脑子有点笨,这些好汉以后能帮他啊。”

李晓峰此时突然有点恶作剧的心理,“爹,如果我想要青龙军团呢?”

李志愣了一下,却大喜,“好啊,你哥也不愿意当兵,再说了自小你哥脑子就没你活泛,你那弟弟妹妹就更别说了,我得想个辙,你现在资历不够,先给你安排到哪去混混呢,这次打仗挂不上你啊!”

说着说着真的皱起眉头,想了起来。

晓峰此时心中真的是暖洋洋的,那点芥蒂一丝都没有了,看父亲真的当了真,忙说到:“爹,可别想了,我就是开玩笑,不过,那三位是我的师哥,我估计让他们继续走入军营有些难,如果真的有时间让他们去军营里帮帮忙,训练一下士兵到还可以。”

李志突然说道:“你真的没心思,你比你哥合适。”

眼睛直直的看着李晓峰,透露出一丝盼望。

李晓峰使劲的摇摇头,差点摇出颈椎病来,才让父亲相信自己真的志不在此。

李志心有不甘,但从小李晓峰就特别犟,看事不可为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李志心理希望的三人从军,李志也是盘算着以后再说,自己儿子的和自己的差别也不大吗。

一众人随大军返程,一路无事。

长安城外,信使早已把战事汇报与军部,而定边伯府也知道了信息,李秀敏早就坐不住了,每日在城门口等待。

大军行进速度不算太慢,李晓峰本来想着早入回到都城,见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和娘亲,但父亲和大哥都有军务在身,不能离开大军。而且父亲和大哥也十分想念晓峰,每日休息的时候都是围在晓峰跟前嘘寒问暖。

李晓峰心里其实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这些年除了召唤出来的人再没有一个对他如此亲切,这份亲切让他有点别扭,但还是很享受亲人的关怀。

李秀梅得到信息已快半个月,每天清晨都是早早的来到城门外,万分迫切的等待着,要不是伯府家业太大,两个小的还有各自的学业,早就随亲兵们上路寻找大军,争取早日相见了。

每天都是如此,自清晨守到关城门,两个小的也是待上午课业完毕后一起来陪伴母亲。

其实在李晓旭和晓雨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印象,只是隐约记着当年有个二哥老是陪着他们一起玩,给他们讲故事,其余的事情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而母亲李秀敏则记得一清二楚,毕竟是从身上掉下的肉啊。

别人家不是喜欢第一个就是喜欢最小的孩子,其实在李秀敏心中最爱的就是老二。

老大怎么说呢,稍微有些木讷,老三老四过于顽皮。就只有李晓峰,自小还算聪慧,从两三岁就不让自己操心,而老大七八岁了也只知道练武和玩,最不同的就是晓峰。

当年李志出门打猎,一走就是好多天。自己去后山种地,每天晚上自己回到家中,老二当年才三四岁,就知道把家收拾的特别利索和干净,虽然当时不会做饭,却每次都知道将练武的哥哥叫回来,给自己烧开水。

不管什么时候到家,都是由温水等待着自己,洗漱的东西也备的齐全。

晓峰五岁的时候吧,有了老三和老四,老大还是一样每天就是练武,而晓峰则更为持家了。

每天不光帮着自己带孩子,还准备饭菜,李志每次出去打猎的干粮和水壶都是准备的特别齐整,当年村子里谁不羡慕自己家的老二及听话又懂事啊。

不光这些呢,夫子总是讲这孩子聪慧啊,应该去考学。

但当时家中的条件也不允许,而老二也从来没强求过什么。

头些年赶上年景不好,李志打回的猎物也不多的时候,李晓峰不止一次的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大哥和弟弟妹妹,他却偷偷的喝着白水。

这么好的孩子谁家不心疼啊,想到这,李秀梅还乐了起来,他那个爹也不靠谱,李晓峰自从五六岁,不光的帮着自己做家务,还得看着邻居送来的七八个一两岁的孩子,每次看到李晓峰把邻居家的那些小魔王送走时,那唏嘘的样子,多好玩啊。

想着想着,李秀敏的眼泪就又留了下来,她又想起那个清晨,那天多冷啊,李秀梅和李晓天一勉强带上了老三和老四,却把李晓峰孤零零的扔下。

天寒地冻啊,她总是记得当年看到李晓峰挨了一箭,从他那稚嫩而又弱小的胸膛穿过。

李秀敏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她总是忘不了当年晓峰的眼神,眼神中有悲伤、有解脱却没有怨恨。

当年他才七岁啊。倒下了,倒在了雪地里,李秀敏看到了鲜血,她没法子,如果回去都会死。

李秀敏总是想,自己死也就死了,但李家还有三个人,为了这三个孩子她也得活下去。

其实,李秀敏早就想死了,但一直没舍得,她总是认为自己对不起儿子,而噩梦里李晓峰总是会问她,

“娘,我的胸口好痛,你怎么不要我了。”

说完就露出一个被弓箭射穿,血流不止的胸膛,每次梦到这,总是会被吓醒。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没死,当见到信物的那一刻,她早已死去的心终于活了过来,那个信物天下里只有自己、李晓天和晓峰知道,其余人根本不会知道。

她迫切的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却又很害怕,她怕自己儿子不肯原谅自己,想到这眼泪又留了下来。

此刻,晓雨怯生生的说:“娘,你别哭了,大夫不让你哭的。”

晓旭此时也走了过来,轻轻的擦拭着母亲的眼泪,晓旭从大哥嘴里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悄声的说,

“娘,二哥不会生你的气,他回来要生气就让他骂我好了。”

李秀梅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没说话,却一直点着头,强忍着眼泪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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