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昳在辛越大营盘桓了两日,辛越对目前的环境了解甚多,告诉龙昳目前的政治情况和地理情况,相比于刘基的描述,辛越的描述更加全面。
这朝皇帝不知道干了啥,皇室内部斗得不亦乐乎不说,外面惹得黄河屡次发大水,但是蒙朝帝国皇帝并没有将天灾水灾等现象说成是自己无德的反省,苛捐杂税一样没落下,帝国宰相倒是有见识,看到税收年年减少,帝国财政入不敷出,于是发动徭役,征召几十万百姓治河。这样,几十万背景离乡的百姓,治河没有工钱,自带钱粮,还要忍受监工的盘剥毒打……于是很快就被有心人利用,挑拨,“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治河百姓们爆发了起义,举起了反抗朝廷的义旗,起义的烽火很快传遍黄河周边大部分地区,其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是明教的两大明王,一位是韩明王,也有人说他就是明教教主;另一位就是孔雀明王,也称刘明王,两位明王是结拜兄弟。韩明王利用祥瑞等展示“天命”,并在颖州登位,这触犯了朝廷的逆鳞,所以朝廷纠集大军攻打韩明王,为了分散朝廷的注意力,刘明亡带着麾下大军攻打凤阳等地,也有人说。刘明王是和韩明王因某些原因不和……由于黄河治河百姓的起义,天下震动,各种势力都出来浑水摸鱼,比如道教,佛教,文宗等等,加上蒙帝国自己皇室内部也有诸多纷争,现在的蒙帝国是一锅沸腾的粥。
“刘明王此次攻打凤阳,使用灾民当炮灰,有伤天和,义兄为何要助他呢?”
辛越叹了口气:“不怕兄弟笑话,兵家在诸多义军里其实是实力最弱的,因为几十年前,上一代兵家掌门被朝廷追杀,丢失了信物,导致后来的掌门没有信物号令在各地的兵家,大部分兵家各自为政……几个月前,明王致信于我,说只要我出兵助他,他就告诉我信物在哪里!”
“义兄信他?“
“刘明王虽然心狠手辣,但绝对是言出必信的人,并且,我也没有其它选择呀!“辛越无奈的道。
“兵家信物是什么样子?小弟也帮义兄留心一下。“
“信物是一把古剑,传说是我始祖的佩剑,式样古朴,听说是北地前赵铸剑大师的得意之作,削铁如泥!“
龙昳突然想起自己从某个地方看到的那把剑,现在正在自己的书房里……难道这么巧合!
“义兄,凤阳事了,小弟烦请义兄到我龙城一叙!“
龙昳离开的时候,还给辛越送来一箱金子,送他用于抚恤伤亡的士兵,这次汤和没摆着臭脸,可见他从北门追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捞到多少好处,一分钱难死英雄汉不是,或者想着你既然是大统领义弟了,收你的也是自家的。
三天后,明王终于发了安民通告,禁止各路义军在城内劫掠,同时准备在城内州府大堂举行庆功会和表功会,刘基已经将俘虏送了上去,俘虏凤阳最高长官可是大功,虽然没人听说龙城这个名号,但是龙昳和刘基还是拿到了庆功会请帖!庆功会当天,龙昳和刘基就提前入了凤阳城,龙昳很好奇这个时代的大城布局什么样子。但是入城之后却很失望,街道一片狼藉,雪地上杂乱的脚步血迹,甚至尸体,很多临街被破坏的餐馆,残桌断椅,地上血迹也未清洗…..街上几乎没有百姓,有的也是低着头行色匆匆,店铺也有关着门……看着好无趣。刘基就照例带着龙昳去参观凤阳名胜天昭寺,此时的天昭寺已经被几路义军瓜分了,毕竟佛像是有金粉金箔的嘛。因为有明王的请帖,龙昳和刘基倒是没遇到阻碍,天昭寺内的残余的僧人也被义军驱赶着干活,袈裟破烂不成样子,龙昳不禁长叹,纵使有这样的义军,黎明百姓的苦楚说不定还不如蒙帝国的时候呢。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传说中的佛阁,但是刘基惊奇的发现这里只剩下一个大坑了,他和龙昳说起这个佛阁的传说,难道凤阳被破,天昭寺的神也愤然离去了吗?但是眼尖的龙昳发现大坑有个小洞,好像有人挖掘的,沿着坑壁有人爬行的痕迹,但是因为雪水的关系,看不出是有人爬下去还是爬上来。
入夜,凤阳州府大堂灯火通明,宽敞的大厅里,中间摆着和明王大帐中一样的大火盆,温暖如春,龙昳和刘基到的时候,大厅里已经人声鼎沸,各路义军领头人物正在高谈阔论,相互争功。看到辛越在和自己打招呼,龙昳和刘基走过去,坐在了辛越的旁边,辛越先道谢龙昳的药材和医护们,现在大营的受伤的兄弟基本转危为安,然后,辛越便向龙昳介绍各路义军,例如从湖广来的张诚,来自江西的彭玉等等,让龙昳大开眼界。
很快,像上次一样,一个金甲武士来吆喝一声,孔雀明王就一身华丽的锦袍出现了,大厅里按照请帖名次坐定后,龙昳发现自己就在辛越旁边,辛越在刚才说的张诚和彭玉之后,坐在首位确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辛越告诉龙昳,那是孔雀明王的心腹,郭兴将军。
明王先慷慨陈词,痛斥蒙帝国的腐败欺压,各路义军同仇敌忾,今日终于攻克大城凤阳,重创朝廷大军……立刻就有义军首领起来奉承是明王的英明领导和指挥有方,大厅里气氛很祥和。
酒过三巡,明王命监察使按功劳簿论功行赏,排行在前的基本都是早期就已经说定了的,现在来看看只是走个过场。当报到龙昳的时候,龙昳上前拜谢明王,明王明显没想到出来的是一个少年,郭兴都很惊诧,但是他看到旁边的刘基的时候,却有些了然。刘明王在华灯下显得很威严,他睁着一线眼看着龙昳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问:“龙城主,俘虏凤阳宣抚使司,并斩获千夫长和百夫长若干……你有什么要求?”
龙昳赧然道:“明王在上,属下不敢有什么要求,只是恳请明王赏赐一块地和若干粮草过冬即可!”
“哦,你想要哪块地?”明王倒是来兴趣了。
“龙首县,一县之地!”明王显然是不知道龙首县的,旁边的拿着功劳册的监察使连忙俯身耳语了几句,明王瞟了一眼辛越,脸上没有表情,辛越端着酒杯抿了口酒,也没啥表情,明王看了一眼郭兴,郭兴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明王这才展颜笑道:“如此大功,一县之地,委屈你了!”
龙昳惶恐道:“此战皆是明王指挥有方,属下不敢居功!”
“哈哈哈!”看着龙昳这么人精,明王很开心,大手一挥就把这件事情定了,并大方再给龙昳一万石粮草。龙昳大喜,这次真是赚大发了。
接下来的论功会就没啥意思了,有的义军打酱油,却想着捞一口肥肉,甚至和其他义军有些小冲突的,当堂争吵不休,甚者直接厮打起来,明王大怒,当场斩杀了一个胖子统领,辛越说此人来自山东,其实是一股水匪,桀骜不驯,看着那个胖子血淋林的人头,众义军才知道自己现在在谁的地盘上,才终止了菜市场大妈似的争吵和讨价还价……
庆功会结束后,龙昳和辛越结伴而出,辛越道:“义弟刚才要龙首县的时候,明王有迟疑,明王知道龙首县有我们兵家的据点,也就是汤和的山寨!”
“那为何明王还是答应了呢?”龙昳问道。
“很简单,可以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呀,兵家衰弱,明王也是乐见其成的。”
“那明王告诉义兄信物在哪了吗?”
辛越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苦涩的道:“信上说信物落在白莲教手中,说和没说一个样嘛,白莲教来无影去无踪,所以我又要了五万石粮草和若干军马!“
龙昳点点头,对辛越拱手道:“此间事了,请义兄务必来龙城一叙!“
“好!“辛越回礼,然后彼此在城门口分别,各自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