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驻扎在宋阳城的焚炎谷门内沸腾,四处派人巡逻整座城池。打听着一名佩剑乞丐,称其盗取了门派重宝,并拜托城主封锁住城门,誓要缉拿归案。
叶万躲在巷内焦急地问小玉:
“怎么办大姐头?肯定是因为我们昨天招惹到那人。”
“真是麻烦,快,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我们准备逃出去!”说着小玉扒拉开墙上洞口。只见一袋袋碎银被小玉置入怀中。
叶万没什么物件,将赤阳剑藏入背后麻衣中便帮小玉一同收拾。
可忽然,叶万只见小玉脱去外衣,光溜溜地背对自己!小玉的背不像自己想象中光滑纤嫩,竟是遗留许些伤疤。叶万被这一下吓得不清,立马转过身去,满脸通红。男女有别,叶万还是知晓的。在叶家村,他早已被激起懵懂情愫。但想起小玉伤疤,思忖着她孩时定是受了不少蹂躏,不少苦。不禁有些心疼,也升起许多好奇。这些时日,他好像对小玉一无所知。
“哟,害羞啦?没见过女孩子呀?”小玉拍着叶万肩膀打趣道。
不知不觉间,叶万竟见小玉换了一身衣裳,幽兰色长裙,背着丝绸质地的包袱,脸上的污垢也被清洗干净。乍一看下,竟是显得光鲜亮丽,五官精致宛若一位富家千金。叶万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孩。即便是叶一一,在她面前也会黯然失色,更别说自己已与她朝夕相处数日。叶万的脸颊竟是比刚才看到小玉赤露身体时更红。
“你愣着干嘛!我这还有一套男装,赶紧换了!”
叶万手里不知何时被小玉塞入一套衣物。叶万听小玉凌冽的话语,恍然,眼前这个人果然还是小玉,她只是变了相貌,脾气还是那般蛮横。
人靠衣着,叶万换装过后,倒是褪去几分土味。小玉满意地打量着叶万,点头道:
“嗯,稍一收拾倒也显得清秀许多,就是这身子板太薄,少些气概。”
叶万从未穿过这种丝质的绸缎装束,也打量着这身对自己稍显大些的服饰,听小玉继续说道:
“他们不是要找乞丐吗?现在开始,我们就不是乞丐,量他们也认不出我们。出去后,你就说是我的书童。”
“可是城门封锁了我们怎么出去?”
“傻!他们找一天还没找到,肯定以为我们逃出城,到时候自然会开。今天我们换个地方落脚,跟我来。”
天一客栈,是宋阳城最有名的客栈,自然成了各门派弟子招待之所。
六大门派,距宋阳城近些的太清剑派,焚炎谷,以及西处稍远的沧月阁皆有弟子在此,一是为后辈试炼,二也是为抵御南海的众多海兽部落。而西北的玉泉山,北方的大明寺则是筑成北方防线抵御北域境地的兽人,以及北域之王“妖皇千独”所率领的妖兵妖将。最后是寒霄门,位于大陆东边中部,自古以来,皆是协调两方。因此,寒霄门是最无定点的门派,门内弟子去向无人可知。
为打探消息,前几日,叶万便与小玉经常在天一客栈周边一齐乞讨。而反观今日,这只有达官贵人尚能进入的天一客栈,两人竟是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客栈内,四处坐着各大门派弟子,叶万小心翼翼地环视。内有焚炎谷的弟子,如昨日黄崛,身着红色皮甲,零散奔走。还有一席青衣佩剑,叶万也知晓,那些是六大门派之首,太清剑派门下,他们坐于大堂中央,人数也是最多。而人数最少的则是坐于角落一身黑衣的一众,只有五人,阅历尚欠的叶万并认不得那几人何门何派。
堂内并未发现黄崛身影,叶万这才松口气。只见小玉掏出一袋碎银,竟是重重地拍在柜台上,嚷嚷起:
“掌柜的!给我一间上房!”
这一叫唤,引得周边修道者们皆是聚焦看来,叶万心中一紧,暗叹这小姑奶奶,却又敢怒不敢言。
掌柜是一中年发福的胖子,坐于高凳之上,吹着八字胡四处找声音源头,直到他低下头才看到叶万二人。对于臃肿的他来说,低下头便是累得够呛的活,只见是一黄毛丫头与黄毛小子,便不爱搭理,直言道:
“没房了,没房了。”
这下换小玉不乐意了,抡起手臂,皙白手掌重重地拍向桌面。
“哼!本小姐游玩至此,谁想你们竟封起城门扫了我雅兴,今日住此是给你们小店面子!要是我父亲得知你们如此怠慢,定会拆了你们这破店!”
叶万听罢愣住,掌柜也愣住,就连一堂的修道者们也愣住。随后,除了叶万,其余人竟是开始哄堂大笑。
“这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是哪家的?”
“哈哈,不知道,估计偷跑出来的吧,不然怎么会什么都不懂就敢在外面瞎逛?”
“说的也是。”
众人笑得小玉面红耳赤,只听掌柜缓过神来说道:
“丫头,不管你爹有多大能耐,这里可是君王爷的城,咱家的店也是王爷亲手资助,可不是谁想砸便能砸的。顺便告诉你,咱也不是骗你,东海一役,修道者们集聚于此,房间早便没有了。你们还是哪凉快待哪去吧!”
本想继续叫嚣的小玉听罢竟露出一股无奈神色,恨恨地咬牙不甘地对叶万说道:
“待此许久,我竟然不知道这是君天佑地盘,我们走!”
大堂众人相视一笑,皆当闹剧。可就在二人准备踏出门槛之时。一声苍老却平和的声音响起在他们身后。
“掌柜的,我们要走了,空出的房就给这俩后生吧。”
叶万闻言转过身,看着面前高龄老头,肌瘦脸庞,深邃眼眸,一缕花白胡须,佝偻着身子,一身朴素道袍,再拄着一杆檀木拐杖。身后则跟着一戴着道帽的少年,看上去略长叶万几岁。
老头对少年吩咐道:
“绝儿,将房门钥匙给这两位吧。”
“是,师父。”
被称作绝儿的少年长相较之叶万俊朗非常,也比叶万高出半个脑袋,身上却架着一杆条幅,条幅上只写了一个大字“算”,也不知道是算何东西。听老头吩咐他不敢怠慢,只见手上红光微闪,一开一合之间,钥匙竟突然出现在叶万眼前。
叶万猝不及防下,俯下身子,勉强用手接住。
只见老头带着少年一步步往外走去。老头在路过叶万身旁时,笑看着叶万,他充满褶皱的手,抚摸起叶万的脑袋。边说道:
“我这弟子心高气傲,还请见谅。”
“没事的老人家,非常感谢你们。”
小玉心急,不忍再在堂内被人取笑,在胖子掌柜吃惊之际,赶紧带着叶万去向房间。
……
大堂角落处,身着黑衣装扮的五人,面面相觑,走近才发现黑衣上纹着条条金丝,胸前更是纹有“沧月”字样。五人中一年长的男子向身边人说道:
“博轩师弟,我没猜错的话,这位老人家应该是?”
“嗯!不会错,外门神算,长老永宁,我曾在乱罪冈一役被他救过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