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人从执法阁走出,叶万恍若隔世。本就无多少城府,在这些前辈面前,叶万深感自己无力,宛若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永老招呼吴绝先带叶万去往棋宗修养,自己还有事物处理。
山上青云,微风抚面,叶万忽感凉意。吴绝手心光芒一闪,现出一件蓝白衣袍,递于叶万。
“这是我的,先披上吧。稍后执法阁弟子会将你随身物件送来。”
叶万点头,披上衣袍,跟上吴绝走上天桥。原来各临近山峰间皆有天桥连接,棋宗位于松岩峰北侧林霄峰。此峰取自林霄道人之名,比之云木峰及松岩峰都矮上数截。叶万二人顺着天桥往下走去。
天桥之上,视线开阔,向东望去,东海的水延绵至此,此时天海交接,浑然一体。往西望去,云木峰上寒霄门主殿雄伟巍峨,即便离远,也觉气派。
“师兄,内门好厉害!”
叶万心生赞叹,听吴绝说道: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般觉得,久而久之也便没什么。”
“师兄,这次幸亏你们来。”
吴绝略一停顿,却是严肃地看下叶万道:
“小师弟,今后行事切记不可鲁莽。内门不比外门,人心叵测。”
叶万感慨:
“此番教训,我也受教。日后定要多留心眼,勿再遭骗。”
“倒是师兄,师父怎这般时候回来,你们又怎么知晓兰蝶与庄普一事。”
吴绝听闻,倒是微笑道:
“前些日,妖兽出现后,掌门便通知师父归来查探寒霄大阵。倒是无意间发现此事,也算你命大。林天傲长老此人,为人刚正,却是极为护短。我已听说你与林柏川有过冲突,今后你离他远些。他作为林天傲孙子,一直来都是嚣张跋扈,桀骜不驯。”
叶万恍然,“怪不得林天傲所问,咄咄逼人!”
行上林霄峰,叶万环视一圈,竟是觉得一丝萧条。林霄峰上,碎石众多,枯叶散乱,似是许久未见人打理。林霄峰正中,只一古朴阁楼,却是碎瓦残砖。而后,便无它物,整个林霄峰竟然只有这一处建筑。
吴绝介绍道:
“此阁楼名为棋王阁。”
叶万看去,只见棋王牌匾挂于正中,一侧倾斜,布满灰尘。
又听吴绝说道:
“多年前,林霄道人还在时,此处热闹。后来随着老头接手,日渐萧条。到如今,已几乎无人来此。便拆去书楼,后舍,并到棋王阁一处。”
推开阁楼大门,一股浓郁气味飘来。阁楼内部,叶万自下而上望去,走道顺着楼壁环绕而上。楼壁上,竟是全数由书籍填充!甚至阁楼中间,都杂乱地堆砌起数丈高。原来方才所闻,乃书香霉味。
叶万呛声,挥去周边空气。却是见中间数丈高书堆忽然倒塌,现出两人。
两人正瘫倒在书堆中呼呼大睡,稍一侧身,书堆砸下,才清醒过来。他们皆身着蓝白内门服饰,却是脏乱不堪,渐已发黄,不知几日未曾替换。
其中一人,四十有余,眼窝深陷,满脸胡茬,头发凌乱,此时浑身振作,冲另一人说道:
“我知道怎么解了!”
另外一人相较年轻,左眼处有一黑色胎记,睡眼惺忪,闻言却不置可否,不屑说道:
“老道,怕是你又做梦了!”
“小道,你才做梦!不信我解于你看!”
……
直到吴绝冷哼,他们才停下争论,朝叶万方向看来。吴绝不理会他们,未等他们做出反应,便拽叶万随楼道往上。
棋王阁最上层,才清出一块空阔地,摆上床椅,勉强作为卧室。叶万这才明白,怪不得永老要在外门修一石室作为养老居所。若终日生活在此,可不把人给逼疯。
叶万在此休息,听吴绝所说,方才二人年长者叫做丁道义,另一人叫做卫道平。乃棋宗道字辈弟子。
原来,正式拜入宗门后,会被赐予辈字。比如丁道义,原名为丁义,拜入宗门后改成丁道义。但丁道义与卫道平二人,当年拜师时通过试炼,却因资质太差,未有人愿意收他们为徒,后才差遣入了棋宗。但与叶万吴绝不同,他们是棋宗弟子,受永老管辖,却非永老徒弟。
论辈分,叶万吴绝现今也属棋宗道字辈弟子,但身为长老徒弟,二人地位可比他们高上不少。叶万可改名叶道万,也可不改。当然,门内弟子改名的算少数。但卫道平与丁道义二人为融入宗门,还是喜这道字。本就极其困难地入了内门,总得找些自身存在感。彼此也以老道小道称呼。
远远间,只听楼下传来喊声:
“长老!您可回来了!”
叶万稍作歇息,见永老一个阵法之后便忽然出现在卧室之中。永老檀木丈轻点叶万肩头,说道:
“没想到你小子几年未见,修为倒是长进不少。不错,不错,比我预估的还算早些。”
叶万愣神,若非心炎助他,怎可有今小成中期修为,可在永老口中只为不错。叶万忽觉永老比之三年前沧桑不少,却也呛声道:
“老头,还不是你!我好些修炼关头都无人请教,你这师父当得可真好!”
永老闻言畅笑。
“可不,为师教导堪比孔圣人。”
“老头,我这可不是在夸你!”
却是永老一摆手,说道:
“好好好,作为补偿,师父今后好好传授你九重阵法。过几日,你整理一下,随我下山。还有,这个,你拿着吧。”
永老手中翻出一长条黑盒飘至叶万身前,继而永老便背身佝偻地行出屋去。叶万听永老几声咳嗽后对楼下老道小道怒骂道:
“你们俩小子,还不给我收拾干净!”
老道小道连连应是。
在吴绝注视下,叶万翻开黑盒,心中忐忑,不知永老会送何物给叶万。
在打开瞬间,叶万看着盒中之物,眼角微润。古朴剑身,雕刻火龙,隐隐释放着灼灼之气,剑柄纯黑包裹几道残破布条。可不正是赤阳剑!
原来永老方才是去万相道人处取赤阳剑给自己,原来永老早便知晓自己修习方先生心炎所留下的赤阳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