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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考试前夕

六月雨后的天气潮湿而闷热。一场大雨洗刷掉了漫天的扬尘,让空气变得清晰,但却洗刷不掉持续的高温。近来逐渐炎热的天气让白皓文把锻炼的时间放在了睡前,他并不想带着一身的汗水来到学校。

白皓文讨厌身上满是汗水的感觉,于是他尽量地走的慢一些。但有的人却对自己身上的汗水毫不在意。比如依旧在路边埋头工作的张海民。遮阳伞并不能带为他阻挡炎热,他脖子上挂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但也只在汗水模糊了双眼时才匆匆抹去。

白皓文总是对他这样辛勤劳动的人报以敬意。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到自己的母亲,但更多的因为他们勇敢地把责任扛在肩上,并为之倾力付出。

但有些人的付出方式却截然不同,例如他的班主任李易。晚自习上课前他拖着拖鞋来到了班级内,原本茂密的头发被他剃光,露出光秃秃的脑壳。同学们早已见怪不怪,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夏天头发是累赘,剃光头发才能体现他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宗旨。因为这个宗旨,他也不和其他班主任一样,禁止同学们穿拖鞋上学,但大家因为政教处主任在校门口站岗禁止穿拖鞋入内而并不敢效仿。

讲台前放着一台大功率电风扇,风扇四处摇摆,为炎热的教室内带来了一丝凉意。这个风扇是李易跟学校特意申请来的,其他班级也纷纷效仿,为此他也受到众师生的一致赞扬。

李易若有所思地在教室内转了两圈,似乎在组织着言语。片刻之后,他站定在讲台上,咳嗽两声,随后便开始他的战前小动员:“这周五就要考试了,其实三年来,该说的话我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在多讲些励志的话也没什么必要,你们的表现足以体现你们对这次考试的重视程度,这很好。”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明天开始到周三各科老师会安排你们进行一次冲刺模拟考试,你们自行批改后他们会讲解试题。这次考试只是帮你们找找考试的感觉,最后当做一次考前训练。”

说道这里,他发现平时一项活跃的同学甚至都神情紧张,就连最活泼的霍鑫磊都面色阴沉。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僵硬于是急忙转变了思路。

“最近天气比较热,咱们也没条件装空调,学习也不是来享受的,大家尽量少打闹,心静自然凉知道吗。平时大家也看到了,冬天老师都喜欢呆在教室,因为人多比较暖和,夏天老师们都往教室外面跑,因为教室里面太热了”,说罢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同学们仍然神情严肃,空气中的氛围这时让他有些尴尬,他知道仅凭自己的三言两语是没办法完全让大家排解这种紧张了。“考前最后一天,没有安排任何课程,大家可以自由复习,当然我也会经常来陪着大家”。

一番言语下来,同学们紧张的情绪更甚,教室内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所有人都进入了考前高度紧张的氛围中。

但这种情绪却丝毫无法影响到白皓文半分,他依旧气定神闲,手中的笔写下一页又一页的文字。同时他也发现了方涵似乎也没受到半分影响,她认真地复习着,但却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慌乱。而一旁的黄勇建则神色紧张,表情严肃,他甚至极少看向白皓文,生怕白皓文放松的神情影响到自己的心态。

...

事实上,考前的冲刺模拟考试被设计得难度不高,为人直率的语文老师张敏说出了原因:想让同学们维持良好的信心。若不是有时不时走下来盯梢的各科老师,白皓文甚至不想花时间去完成这对他并无意义的试卷。

自评环节被他自动忽略,看着脸黄勇建都面露喜色跟自己炫耀着高达117分的数学成绩时,他微微一笑用恭喜回应,也明白老师的策略成功了。

当然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绝对称不上是无聊,因为只要看得到方涵的笑脸,是不是跟对方聊上几句,都会让他感到十分满足。

考前最后一天,几人果然如班主任李易所言,所有课程都停止了,李易如他所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教室内巡逻几圈。但安排好考试注意事项,下发考场安排和准考证后,下午开始他的身影便在教室内消失了。

这时一些同学开始了另外一项活动,写同学录。这是一个流行一时的毕业纪念方式。小卖部里面出售的制作精良的同学录总能吸引一些同学购买,毕竟这是纪念他们青葱岁月的最好方式。但同学录似乎只供给那些人缘较好的同学,像自己的同桌黄勇建根本没有这个意图。

白皓文看着周围是不是传递着的同学录,心中想着:“我要纪念的东西,早已牢牢刻在心中了”。

这时,一个同学录却递到了他的面前,抬起头,竟然是霍鑫磊。霍鑫磊此时面色平静,淡淡地说道:“白皓文,好歹相识一场,写一下吧”。

白皓文其实并不把霍鑫磊深深的敌意放在心中,在他看来,霍鑫磊的表现只是青春期少年争强好胜的幼稚行径。于是接过那本厚厚的同学录。他迅速地翻着,上面一些写着‘勿忘我’之类的文字,显示着他在班级内极好的人缘。

霍鑫磊其实并不打算让白皓文写自己的同学录,白皓文是自己视为一生之敌的人,在他看来,对方和自己处处作对。学习方面被他压过一头,甚至连自己喜欢的女生他都要横插一脚,甚至方涵和他的关系更加亲密。

方涵虽然对他冷淡,但他却擅长从方涵身边的人入手,陈雅兰对活泼开朗的霍鑫磊毫不抗拒,两人时常能聊上几句。近几日白皓文和方涵密切的互动让他感到低落,他总觉得每次自己看向两人,他们都在交头接耳笑语盈盈。可昨天霍鑫磊却从陈雅兰的口中听到了让他感到无比舒适的话。当他忐忑地问陈雅兰白皓文和方涵是不是那种关系时,陈雅兰笑着说道:“我早问过方涵了,方涵跟我说白皓文年级这么小,你想什么呢,我们就是好朋友”。

这句话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他生怕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被敌人抢走。当他把自己的同学录递到方涵面前时,对方也毫不拒绝。

当读到方涵那句用好看的字体写着的:“韶华易逝,莫负流年,望君安好”时,他的心不争气地跳了。在他看来,方涵对他是一种不愿明说的含蓄表达。再看向后面身材矮小的白皓文,他心里默默想到:“别白费力气了,没有女生会喜欢你这样的小萝卜头的”,于是略带戏谑地想到,若是他看到方涵写给自己的留言会怎么想。说干就干,他果断把同学录递给了白皓文,甚至不介意他的翻看。

方涵也没想到只是随笔一写竟会惹出如此误会。而白皓文恰好翻到空白页前方涵些的那句话,但却没有任何表情。近日解开心结后,他和方涵的关系突飞猛进,上周他再次去了方涵家中,虽然对方母亲中午时赶来破坏了氛围,但二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变得微妙起来。对于方涵写给霍鑫磊的话他自然毫不在意。于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一句万金油的话留在上面。霍鑫磊结果同学录极力掩饰着心中的鄙夷。

...

课间时分,教室内反而活跃了起来,或许带着对彼此的不舍,或许带着对考试的焦虑。这时黄勇建却突然对他说道:“白皓文,你肯定不介意去前面坐吧”,看着黄勇建满脸的坏笑,他一时间有些迷茫。“搞快点,你和陈雅兰换座位总不会不同意吧”。

白皓文看着满脸堆笑的他也笑道:“那让然不介意”。

黄勇建和陈雅兰的关系也日渐熟络,黄勇建对陈雅兰的好感被她全部没收,看着教室内同学们频繁地互换作为,黄勇建也忍不住,于是便便宜了白皓文。

白皓文坐到方涵的旁边,但对方似乎并未察觉。于是他用手肘轻轻地蹭了方涵的胳膊,方涵仍然不予反应。但白皓文透过她的发丝,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和耳朵上的耳机。于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手指轻轻地在方涵腰上拨弄了一下。方涵转过头,佯装生气的样子让白皓文有些痴迷。

方涵的手指捏住白皓文腰间软肉,用力一拧,他瞬间清醒过来。“傻子,让你打扰我学习”,他很想回答道:“看什么看一起嗨”。但还是说道:“忽悠谁呢,刚才还看见你听歌呢,哟呵,快考试了还在看小说,有你的方小涵”。

方涵婉儿一笑,看着同样假装生气的白皓文说道:“给你听一个,别生气了,乖”。说罢把右边的耳机递给白皓文。白皓文结果耳机听着耳边传来的:“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的歌声,他不由得跟方涵靠的更近了一些。

趁着方涵手尚在桌子下方,白皓文一把抓住了方涵的手。方涵满脸娇羞却也没有挣脱的意思,任由白皓文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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