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氤氲本就未曾袤远的小小空间,未得所安的人蜷在小小的床前,楼高望远看不清思念的弦,铁栏铜门遮住星色点点,只有风,悄悄穿过发梢指缝眉目间。
凌晨零点,未尝习惯安眠。耳边或许可以萦绕着一首《风居住的街道》,往复循环,柔软而又泛着淡淡忧愁的调子里,不知在想念着什么,也不知在留恋这谁,可是一直随风弯弯绕绕地走啊走,方知一曲终了,路没有尽头。哪里会是风居住的街道呢?万物皆被或缓或急拂过,有心者明了它来过,然后就消失了,没有人会像风一样忧伤,因为人们坚信它还会来。
风一定是寂寞的吧,路过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匆匆走过余生。这一辈子走过的都是风景,可是这些风景里都没有我。注定飘泊,如同没有脚的飞鸟。
偏偏就是这样留不住的东西,自成一股潇潇洒洒的味道,不羁于尘,浪迹天涯,无牵无挂。从来不会为任何一株草木的泪水而回头,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一棵花叶的芬芳而守候。决绝但骄傲,冷漠却友好,正是那些局外人赋予的那份温暖和微笑,让人疏离之余羡慕得不得了,若我有那份洒脱,何必,又何必……
就这般挣挣扎扎,半俗半雅,未尝不曾在深夜的窗户里仰望黑沉沉的穹顶。执着而又委屈地追问:“为何这星云如此遥远?为何时移世便要易?为何美不能定格?抑或像风带走忧伤,飞向远方?”
手持画笔的人,绘出各自纷呈的画卷,又如何能将自己绘成画儿呢?似有若无的交织里,时间留不住,回忆不重现,纵使心如针刺,纵使寤寐求之,也成了往事如风,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词!
来日在春光妩媚里说笑时,笑这春色几分好,有些昔日的味道。桃李春风一杯酒,敬眼前景也好,敬旧时人也罢,与风,与月,与你,小酌一杯,又何妨?
无他,唯眼熟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