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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冰雪之城4

那夜之后的第二天,我与子明一早趁着酒醒,与主上及公子道别。

“你们救了我儿,这果实便赠与你们了,本来就是用来治病的,如今对你们应是更有帮助。”主上在殿堂之上,看着我们,说道。

子明于是上前一步,“救人本是医者应该做的,这果实我们便接下,谢过主上。”

主上便拿出果实,递给了一旁的人,那人接下后,走向我们,我接过果实,瞬间觉得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涌动。

那人退下后,我与子明双双握拳鞠躬,于是离开。

关于冰雪之城的事如今还在我脑海里流动,现在我们正坐在主上安排的去往江都的马车上。

车外阵阵的车轮声,在陡峭的山路上穿行。车里子明闭目养神,我看着他,细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像蝴蝶的翅膀。

从北方到江都路程有些遥远,我看着子明,慢慢的,也就熟睡过去。

在我的梦里,我置身于一个小村庄,四面都是被树林所围绕,奇怪的是,如今虽是夏天,这小村庄又不属于山谷地带,却异常的热,仅仅是脚碰触着地面一会儿,就会红肿发烫。

我看不清前面有什么景物,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慢慢地往前走,一边也用手试图去拨开眼前的雾。仰天看去,一无所有,只是像浓浓的墨,滴在天空中被渲染的颜色。

慢慢的,忽然耳边有敲击的声音,咚咚咚,有些尖锐,又有些沉闷。一会有一会没有,还伴随着阵阵的男子的喘息声。

这里的房屋很多,一眼看去,似乎都没有什么人居住,因此除了咚咚咚的声音外,听不见村庄里小孩子的玩耍的欢快的声音。

我于是一步一步去接近那个声音,在转角后,我看见了他,正拿着铁锤铸剑的男人,一下一下的在剑上敲打,那剑从火里拿出来,再放进去,再拿出来。那男子额头上汗如雨下,一滴滴滴在剑上,化为水汽,再走近些,从后面帘子里出来一女子,从怀中拿出手绢,为男子擦着头上的汗。只见那女子形体苗条,姿态优雅,长什么样子却始终未能得知。

我忽然就从梦中惊醒,只因那女子的脸被一团黑色所笼罩着,有些渗人。

醒来时我才发现,我的头靠在子明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宽大厚实,我很享受如今的这一刻。子明还没睁眼,人生中有很多的小确幸,我的小确幸就是遇见子明吧。我于是继续佯装睡去。

没过多久,只听外面有人说江都到了。

我睁开眼,便看见看着我的子明,子明于是移开视线,回道“好的。”起身拉开帘子,走了出去,我也紧跟在他的身后。

我拉开帘子,就看见一只向我伸来的手,我抬头看去,果真是子明。我冲他笑,于是搭上他温暖的手,下了马车。

我与子明不知不觉地便牵着对方的手,走向森林深处。身后刚刚的马车和人儿,早已不见踪影。

我们走着,逐渐飞了起来,看向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小屋,在树叶之间被隐藏的小屋。

待我们到达小屋,轻轻敲着那门。慢慢的有些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出现在我们的耳边。门终于在树叶飘落的瞬间被打开了。

是上次大着肚子的妇人,她的面容有些憔悴,头发丝凌乱的在头上肆意飞舞,嘴唇上干裂的纹路与这干裂的土地极为相似,她看向我们,有些精神不振。

“你们…不就是上次…”没多少神色的眼睛,大大地睁开看着我们。

我于是上前轻抚着她的背,“我们是上次为你接生的人,我们有方法,为你的孩子。”

“真的…吗?”她不可思议的问着,凹陷的眼眶里竟然有希望这种美丽的东西。

我点头,拉着她的手。继而另一只手拉上子明便走了进去。

一眼望去,与前段时间相比,这个家似乎少了点什么,是那个男子吗?我忽然想到从进门那条路经过的房间里,我看见了那男子的名字,静静的刻在牌位上,前面还有三两支正在冒烟的香烛。这里似乎更加家徒四壁了。那孩子在床上安静的躺着,脸边有一块布,挡着他的脸。

女子领我们来到孩子身边,便坐下,将孩子双手抱起。我于是接过他。看起来,瘦了不少,我以为在这几天的日子里,孩子会坚持不住,但也许不仅仅有不祥之气,这孩子能坚持到现在,一定也有非同寻常之处。

我将怀中的果实拿出来,放在孩子的身边,片刻之后,没有任何反应。我看向子明。

“子柠,你试试通过玉佩引导。”

我将玉佩和果实放在一起,离那孩子不远。也没什么反应。

我思考着,忽然将玉佩放回腰间,我张开自己的手掌,将果实放于自己的掌心。果然那果实在我手里尽数被我吸收,我只感觉面部有些微热。

渐渐的,那力量有些令我难以支撑,我于是咬着牙继续吸收,子明看见我的样子,于是牵着我的手,我忽然之间感觉好一点,看来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吸收果实的力量。

待我吸收完毕后,那果实化为一颗雪花在我掌心,渐渐烙印在手中,逐渐消失。

我凭着自己深处的记忆,挥舞着手,在那孩子的面前,不知不觉的有一股力量从我的指尖传到了孩子的身上,发着点点银光。

那孩子开始大哭,我虽然听得见声音,但我确没看见哭泣的嘴巴。随着银光的之间增多,之间的力量慢慢过渡,那孩子的五官逐渐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他的眼睛真的像星星一样,一眨一眨的,是会发光的。脸也逐渐变得正常起来,肉嘟嘟的,可爱极了。

我指尖的银线慢慢没有,那孩子刚刚还在哭,如今却是对我笑着。我收回半空中的手,看着这个孩子,这原本才应该是他的模样。

“姐姐,如今孩子也能正常成长,我们便不多留。”我正打算离开,那妇人却忽然跪下。

“妹妹,我自知时日不多,我本也没有能力去养育他。”

“姐姐,有什么话起来说。”

“我只希望裕元能够茁壮成长,妹妹能否收留他。”

妇人看着我,那双眼睛。

“姐姐,先起来说吧。“

“不,妹妹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看着子明,想要询问。子明轻微摇头。

“算姐姐求你了,姐姐给你磕头了,只希望裕元可以…“

还没说完,妇人便开始啜泣。我见妇人极不容易,带个孩子实属不易,一路上虽说带个孩子不方便,可若是不管这孩子,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我于是心一横,“妹妹答应姐姐便是。姐姐快起来,别受伤了。“

妇人于是起身,咳了两声,将孩子递给了我,她深情款款的看着裕元,难舍难分。

“姐姐,我们便要走了,姐姐珍重,我们会照顾好裕元的。“

“一定要。“我们便离开,身后妇人始终在啜泣,身旁子明看着裕元,深深叹了口气。

“子明为何叹气。“

“这孩子会引来灾祸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裕元只是一个孩子。“我挺生气,子明会这样说,于是便没再说什么。

我们来到最初的那个客栈,租下两间房,便各自睡去。

第二天清晨,拿上东西,出了客栈,便听见一路人与另一路人对话说“昨晚玲花家一把大火被烧得什么都没有,据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玲花家也真是惨,风水大师说西南方向的房屋不好,因为这个也不一定。“

“或许是吧。“

那两个路人对话逐渐远去。我看着怀中的裕元,皱着眉小声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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