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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水中美月3

大家都散去后,玉卿在水里沉睡,他没有用手去使劲地挣扎,就这样渐渐沉没。

忽然玉卿的脖子上缠着一只手,有些灰暗的手,那只手拉着玉卿,离开这片地,从另外一边出现。

它压着玉卿的胸膛,好让积压在身体中的水能出来。但始终没能如愿,玉卿躺在布满石子的地上,闭着眼睛,身体的起伏微微弱弱,好似没有。

那双手想要救醒他,一直在起起落落,穿梭在夕阳余辉的光里。它见状,没有任何效果,看着海天一色的河水,于是将玉卿的头放在自己的鱼摆上,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一颗珠子,在空中旋转,闪闪发光。

瞬间,那颗珠子就被那只手推到了玉卿的嘴边,顺势吞了进去。珠子从玉卿的食道到丹田处,可以清晰地从外面看见,那鱼没了内丹,有些虚弱。它将玉卿放下,在他的额头上深深一吻,从眼角之处竟流出一颗泪来,滴在玉卿的脸上,滑进了尘土里。

鱼还有些不舍,看着玉卿,摇着尾巴,潜入了水中,渐渐离去。

等到了晚上,四周都暗了下来,在渔村里,夜晚唯一的光亮兴许也就只有灯塔了吧。玉卿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他撑着脑袋,有些疼痛,慢慢的坐起来,继而站起来。向家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河里,水波粼粼。

从房屋群里的黑暗之中蹦出一颗头来,那人看见玉卿,说道:“你,你怎么?你?”

那人大惊失色,指着玉卿,也没了其他多余的动作。

玉卿觉着奇怪,加上头痛,没多理会,走回了家中。

还没进家门,便看见家的门口有一位老人靠着门栏。玉卿于是快速上前,这时候那人醒了,起身想要跑向玉卿。

“玉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他们都说你已经不在了,我不信!”

姥姥双手拉着玉卿的手臂,眼睛里的泪肆意横漂,玉卿的衣服上,溅得到处都是。

玉卿没搞明白,只回着“我怎么会不回来了呢,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们会好好的。”姥姥拉着玉卿,他们慢慢地就这样进了屋。

第二天,邻居们听说玉卿回来了,于是都来观望,说是观望,其实更像是试探。他们在门口偷偷地看,也不敢上前多一步,也不愿后退一步。

清晨,玉卿醒来,也便踏出了房间,出来看见邻居三五成群的在外面,于是说道:“大家怎么都聚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他们挠了挠头,“没啥事,就是来看看,听说你回来了。”

“对啊,我也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醒来就在河边了。”

大家听到这儿,也就松了一口气。

“大家这么早来,不如进来休息一下。”

“我看行,哈哈哈哈哈!”

于是大家便跟随玉卿进了门。

这之后,玉卿似乎换了个脑袋般,人也变得机灵许多。因此与邻里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季节变换了多少轮,马上便是秋闱的时候,玉卿决定去赶考,由于几年前,玉卿没能考过,不过这些玉卿都记得,不记得的只有在河边醒来那几天的事。

于是在玉卿醒来至今,没能去河边过一次,他不知道的是,河水里藏得深深的,深深的想念。

没过多久,玉卿就踏上了去赶考的路程。临行前,邻里皆来欢送他,姥姥也在门前挥泪暂别,这一幕一直在玉卿的脑海里,他始终觉得自己有一段很重要的回忆在深处,却拾不起来。

他忽然从床上起身,旁边桌子上的烛火晃动了两下,窗外的风呼啦啦地吹,玉卿觉得身上的汗被从窗户缝隙里溢出来的风吹着,竟也十分舒适。

看着窗外依然是风雨交加的黑夜,想起明日的考试,于是倒头便睡去。

第二日,玉卿很早便起身赶去考试。考场的人很多,三三两两的谈论,玉卿盯着天空,看了很久。

而后,一步一步的踏入了这个门。

他慢慢地,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最终中举。他穿着华丽的服饰站在朝堂之中,接受着荣誉。他很机灵,所以在官场混得很开。

那段时间,玉卿都没有回去过家乡,与其说他很忙,不如说那个名存实亡的家乡,在玉卿那里是一个随时可以忘记的存在,姥姥在他的记忆里,不再如从前般亲密。

他最近一次回去,还是因为姥姥在河边洗衣服,不小心坠入河中。于情于理,玉卿都应该回去,虽然他并不这样子想。

玉卿,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蹲在姥姥的床前,用手指轻轻抚摸姥姥的手,她闭着眼睛,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玉卿转头看了看前来吊唁的邻居,很久,从眼角处挤出一颗泪来。

那段时间,他只得待在这个小渔村里。百无聊赖,于是,他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河边。

他望着一望无际的河水,水波粼粼荡漾,他忽然有些疲倦,眯着眼睛。

忽然玉卿看见从不远处,冒出一颗头来,他被那颗头吓到了,于是想来离开,却移不开腿,其实他很好奇。

那鱼慢慢从那边游了过来,谨慎的探出一颗头来,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话。玉卿看着它的嘴巴,的确像人的嘴巴,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玉卿也没听清那鱼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转身,慢慢地离开。没过多久,很多人便来了,几个大汉拿着网,拿着铁叉,以及其它东西。

那鱼想要离开,它以为玉卿会回来找他,只是回来的并不是玉卿。

它没能逃脱,上次受伤没能施展法术,这次竟是因为没了内丹。终究是再次被网住了。它没能看见玉卿。

这群人将铁叉直接插进它的体内,天地间只听见吱吱吱的悲鸣的声音。接着,它被架在了高台上,高台之下,堆满了柴火,一点燃,熊熊烈火燃烧,浓浓的烟,沉重的落在了天空里。

鱼吱吱吱的,最后连喘息声都不能听见。忽然鱼大叫一声,声音尖锐得能将耳膜刺破,从人群的后面,飘来一颗珠子,从玉卿的体内脱离出来,玉卿倒在了地上,那就是鱼的内丹。

人群中有人说:“这就是传说中人鱼的内丹?”

“多半是的,你看它发着光呢。”

“听说只有在没有珠子的鱼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珠子才会自动从千里之外回到鱼的体内。”

“那你别跟我抢啊,这珠子可是好东西啊。”

“给我!给我!“

现场一片混乱。

那珠子回到了鱼的体内,鱼也化为了一道光,坠入到了河中。

然后,没有然后了。

忽然就是一道漩涡,将我与子明拉回了桃花岛的所在地。面前出现了一位老者,就是刚才划船的老者。

我惊讶地问道:“你的衣服不是飘在河上,你怎么?”

他笑着说:“哈哈哈哈哈,掩人耳目,掩人耳目。”

然后接着说:“碰见它,是很美好的事情,是我辜负了它。我本早就应该魂归天际,有缘人,替我好好照顾它。”

说着,老者的脸逐渐变化,竟是那玉卿的模样,随后,倒在了地上。

河中忽然开始翻涌,从河里出来一条鱼,它快速地游过来,拖着自己的尾巴,它地模样未有所变化,双手将玉卿抱起,纵身飞入天空。这个时候,从河中升起数股水柱,将它们包裹起来,能听见冰裂呲呲的声音,那水柱缠绕着,逐渐变为冰,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听空中忽然能听见,我已经送你们到了景楼镇,裕元就在里面。

我与子明皆转头望去,石碑上刻着的,确为景楼镇。

玉佩闪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原状。

于是我们并肩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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