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泽清楚的记得。
顾骁因为跳级,班上的同学比他的年龄都大,因为家世好、脑袋聪明、长相又帅,引来了不少人的嫉妒。
他初二那年,学校几个校霸类型的纨绔子弟,看不惯姑娘们都围着他转,在某天放学的时候把他堵了。
之后,就是一场5对1的混战。
那天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顾骁正在急诊室接受治疗,他身上的校服都是血,脸上手上一片鲜红,额头上磕破了,伤口还在往外冒血,左手手臂上一条长长的口子,特别狰狞。
头上缝了3针,手上缝了8针,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青紫和软组织损伤。
苏年当时就撑不住了,差点在医院晕过去,顾云泽也是气的浑身颤栗,嚷着让唐唯把人带过来,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他顾云泽的儿子。
顾骁却直接阻止,说他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顾云泽只感觉全身的血气都向上翻腾,这种时候了还端着,不要命吗?
一大堆说教伴随着滔天的怒火已经到了嘴边,隐忍得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的顾云泽,怒喝一声:“顾骁!”
就在这时,几个挂了彩的十几岁的男生走入了诊室内。
几个人脸上都有伤,看年纪,顾云泽确定,就是打了顾骁的那几个学生。
不想在孩子面前落顾骁的脸面,生生的把满腔怒意给忍住了,不过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5个男生一字排开站在顾骁面前,苏年还有些紧张,这个架势不知道要干什么,只见那几人深深的朝顾骁鞠了个躬,语气认真,满是歉疚和悔意的说:“对不起!”
顾骁也没说别的,淡淡的说了一句,“道歉我接受了,可以走了。”
顾云泽和苏年没懂,顾骁也没多说什么,缝完针,就拉着他们走了。
事后,顾云泽找到了监控录像,第一次,他开始正视,开始思考,自己的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画面内,顾骁被围在中间,拳拳到肉的和他们厮打,身上的伤比那些人严重,但招式的狠戾,硬是没有处于下风。
终于,只剩最后一个人站着的时候,顾骁手上拿着从他们手里夺过来的棒球棍,用力朝他脑袋挥去。
预想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闭着眼准备挨打的纨绔头领,睁开眼睛,只见球棍在离他的头还有5cm的地方停了下来。
汗,瞬间从额上坠落,他看着眼前满身是血的少年,只见他眼神阴鹜,面如修罗,平稳气息,缓缓开口:“我从来不会用拳头和以多欺少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他丢掉手中的球棒,抬手随意擦了一下被血糊住的眼睛,“你这种人,不配脏了我的手!”
吃完晚饭,顾云泽叫上儿子去院子里散步,父子两个难得心平气和的聊天说话。
他们围着人工湖,慢慢的走着,默契的站定,看着平静的湖面,和大宅亮起的灯火。
“我看到了那天的视频!”顾云泽先打破了寂静。
“嗯。”顾骁没和顾云泽这样待过,总是有些不自在。
“阿骁”顾云泽有很多年没叫过他的小名了,“其实,你可以慢一点长大!”
听到父亲这样说,顾骁有些诧异,转头,见顾云泽凝视着自己,眼里是淡淡的心疼。
顾骁怔住了,几秒之后,他慢慢低下头,心里,是暖的。
这就是他的父亲,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一个全新全意爱着自己的孩子、爱着自己家庭的男人,一个自己仰望并且追随的男人。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牵着妹妹的手,看到的宽厚的背脊,挺拔,令人安心。
收起心中泛滥的温情,他又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的冷酷脸,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似是随意,却异常坚定的说:“顾家的男人,没有孬种!”
“你和爷爷都做到了,我也会做到,通过我自己的方式做的更好!”
他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顾云泽:“我要用我自己的双手,守护我最重要的东西。妈妈、妹妹、爷爷、奶奶还有整个顾家,现在是你在护着,再过几年,等我成长到有足够能力的时候,这就是我的责任,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顾云泽看着顾骁,已经到他的肩膀了,过几年估计就能赶上他,然后比他还要高了吧。
“还挺可靠的嘛”不想让气氛一直凝重,他带了几分调笑,“那你可要快点长,这个担子可太重了,你早点接班,我早点退下来,多休息几年。”
“不会太久的!等你退了,就像你跟爷爷一样,我也会好好护着你!”
顾云泽老脸一红,他堂堂顾氏总裁,要这个臭小子保护?
“爸,这是我和你的约定!”顾骁说,“属于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