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再也记不起你的样子
那至少请让我带着仅剩的回忆
长眠于此
阴暗的教堂内几乎触及不到任何的光辉,这不是他记忆里常常被要求停留的地方,恐惧让他甚至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双腿,他站在原地瑟瑟发抖,颤抖的身躯在得不到指令之前,根本无法作出任何的反应,男人哽咽的啜泣着,像极了一个讨要不到糖果的孩子,这跟他之前那副凶横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先生.....”丽莎贝克鼓足勇气上前搭话
男人似乎被吓坏了,他满脸恐惧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身躯剧烈的颤抖着,他的眼中蓄满了泪水,颤抖的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任何的言语。
丽莎小心翼翼的从花篮中挑选出仅有的一朵完整的玫瑰,递到了男人的面前,他看着这娇艳的玫瑰出了神,曾经相处的点滴回忆涌现。
黄昏的光辉照进房间,将雪白的墙壁涂抹成了夕阳的色彩,男人一脸平静的坐在床沿处,手中拿着一朵被削去尖刺的玫瑰,女人为她倒了一杯清茶,递到了女孩的手中,满脸笑意的说道“丽莎,谢谢你为我先生带来的花,我相信他已经好多了!”
“埃米尔向这个可爱的孩子打个招呼吧....”女人点头示意着男人
“很高兴....见到你!”男人的声音虽然有些许沙哑与疲惫,但从他充满笑意的眼眸中依旧可以看得出,他在极力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轻柔的风撩动着她额前的碎发,女孩微笑着回以问候“你好!埃米尔先生!”
“埃米尔!”可怜的女人无助的穿梭在寂静的教堂之中,得不到回复的她,心都快要碎掉了!
“埃米尔~”她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失去他,将会面临怎样的孤寂,女人加快了脚步,她穿过教堂中央艰难的翻过倒下的门板,走廊外传来嬉戏的笑声,矮小的身影拖拽一把布满铁锈的斧头,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来玩吧!”沉闷的声音带着些许期待,孩童迈开步伐冲向了女人,他踏着一旁快要破碎的木板高高跃起,手中扬起的斧头对着女人的脖子笔直挥下。
刺耳的撞击声在千钧一发之际响起,一个瘦弱的少年提着一把弯刀挡下了挥动的斧头,两人争执不下间,少年大喝一声“趴下!”
女人向前扑倒,下一秒头顶间一阵凉风袭来,些许发丝被整齐切断,难以想象如果她迟疑了的话,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孩童嬉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早已破碎的棒棒糖,斑斑的血迹诉说着它悲惨的过去,他将糖递到了少年的面前,带着几分期盼的声音“来玩吧~”
“不要!”少年冷漠的拒绝着
“给你糖~”他颤抖着将手中的珍宝递了过去,这是他仅有的东西了。
“我说了!不要!”却依旧遭到了少年冷漠的拒绝
“为什么?”那孩子痴痴的看着自己,破旧的麻布口袋甚至无法呈现他现在的神情,粗糙的缝合痕迹沾染着还未凝固的血迹,被悬挂在杜松树下的头颅,早已告知他一切。
乌鸦在树梢上尖锐的嘲笑着多么可悲的事实,残忍的人性不过就在美好与希望的对立面,如果不能给予,那还不如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为什么要拒绝我?”颤抖的声音哽咽起来,这是孩童在遭受到拒绝后的本能反应。
但这并不能让他心疼,少年横过刀刃尽量与自己的下颚平衡,他大声质问着“你还能看得见吗!在你的脖子之上的东西,早已经不能称之为头!那只是你自欺欺人还活着的证明!!”
伴随着铁斧坠地的声响传来,孩童伸出双手用力的挤压着原本就不圆润的口袋,试图寻找他的头颅,但空空如也的手感却让现实变得那么的残忍。“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
他用力地拉扯着试图取下这个可恶的替代品,少年看着他如此惊慌的样子,也不再理会,拽过一旁的女人,冷漠的言语中没有半分怜悯“可怜的家伙!”
昏暗的走廊并不能阻止这个灵巧的少年,女人紧张的跟在身后却依旧不忘表达自己的谢意“谢谢你....小先生.....”
“艾达医生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少年的话让女人的心里有些忐忑
“是,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希望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女人揣摩着他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帮助?”少年停下了脚步,回首间那原本淡漠的神色变得有些阴冷“你是不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女人不敢与他对视,只得低下头颅来证明自己的谦卑。“只是在按照您的意思,完成.....”
瘦弱的身躯无助的挣扎着,那双看起来纤瘦的手臂却将她逼向了死亡的深渊,“先生.....”女人艰难的喘息着,她还在奢望可以得到幸福的那一刻!
“艾达丶梅斯默小姐,你让我的计划偏离了我的预想,这是很不好的事情!”少年注视着女人泛着泪光的眼眸,没有丝毫的心软。
他告诉自己
这一切都是幻影
他们不曾存在
不必惧怕
不必心软
不必心疼......
“先......生...”女人轻轻的拍打着他的手臂,即使在这一刻她依旧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人与她分享那无法显露的喜悦,并拢的五指上有一个异常突兀的东西,那并不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那只是一根生锈的铁丝,它紧紧缠绕在女人的无名指上“我们在...一起了....”
“你爱上了一个疯子?”少年冷漠的质问着
“是!”对此女人并不否认“我...爱他!”
“好吧!你这个可悲的家伙!”松手间女人瘫软在地,重新涌入肺部的空气,让她大口的喘息着,他并不想以任何一种理由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前提是那些人的幸福并不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我并不在乎你爱上谁,但你要记得我们的计划!”
“我不会忘记的,我像您保证!”女人用言语彰显着自己的忠诚
“你拿什么跟我保证!艾达~”少年大步向前一脚踹在了女人的腹部,只听女人痛苦的闷哼一声,少年继续冷漠着言行“如果你的小疯子敢伤害我美丽的玫瑰,我一定会在你的面前,亲自将你所爱之人,送下地狱!”
“他不会的!他很听话的!”女人见他起了杀意,也顾不得腹部的疼痛,跪倒在少年的面前,纵使她的言行并不能有所保障“丽莎小姐不会出任何的事情!”
少年无视着她哀求的神色,将女人一把推开,直径踏入了教堂的深处“你最好是这么希望着!”
女人挣扎着站起,颤颤巍巍的跟在身后。
她在无助的祈祷
埃米尔
隐藏你的本性
把无助与恐惧彰显
纵使是鲜艳的玫瑰
也不要轻易的触碰
尖锐的刺
会让你铭记
贪婪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