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德国图林根州北部山区的瓦尔特堡屹立在一个高达380米的山崖上,依阿尔卑斯山的余脉而建,与周围的森林融为一体,巍峨壮观。城堡始建于1067年,最后完工于1170年。在近1000年的岁月中,它见证了音乐之父巴赫的诞生,接待过大诗人歌德,而真正使它闻名于世的是马丁·路德这个名字。
挑战教皇的马丁·路德
1521年5月4日,瓦尔特堡迎来了一位神秘客人。在此后的10个月中,他住在城堡内一间小而阴暗的房间。为了伪装,他脱掉了教士的僧袍,换上了武士的装束,甚至还蓄起了胡须。如果没有注意到照料他生活的仆役和守卫城堡的士兵,几乎不会有人留心这位住客,更不会想到他就是挑起了神学与国家之间长达几个世纪的激烈斗争的人物——马丁·路德。
·古堡档案·
◆国家:德国
◆始建年代:1067年
◆英文名称:Wartburg Castle
◆相关人物:马丁·路德
16世纪的欧洲,罗马天主教会曾向民众出售一种“赎罪券”。教士们宣称若教徒为教会提供捐赠,在去世前就可以得到上帝的赦免,“当保险箱中的金钱响时,炼狱之火中的灵魂就会跃出”。这种做法实际上已经把神圣的信仰变成了冠冕堂皇的交易。马丁·路德是奥古斯汀尼安派的教士,在德国符腾堡大学里既做传教士又做学者。作为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对“赎罪券”相当不满。1517年,教皇的代表开始在德国出售这些东西。这一年10月31日的中午,马丁·路德把他的95篇论文贴在维藤贝格城堡教堂的大门上,对卖赎罪券及其他形式的教会腐败行为进行攻击,正式对教会的权威发起了挑战。
马丁·路德撰写的论文是一种诚实的愤怒,而非空洞无耻的谎言,于是他很快得到了奥古斯汀尼安派教友的支持,并迅速成了日耳曼知识界的热门话题。一开始,罗马当局只是把马丁·路德引起的争论当做是教士之间的短暂争吵而置之不理。然而到了1518年夏天,连教皇利奥十世都听到了风声。1520年6月15日,教皇利奥十世颁布敕书,斥责路德所写的41份著作,命令全体人民将这些著作烧毁,并说路德如果肯放弃他的“错误”,依然可以得到原谅,重回教会的怀抱。然而马丁·路德并未屈服,他拒绝去罗马面见教皇,也不肯公开收回自己的言论,因此被宣布为异端。按照教皇的法令,所有教会的忠实信徒都应避开他,而且国家当局也应将他驱逐出境,或是遣送罗马。事实上,虽然在德国的考洛根和拉尔问,保守主义者点起大火焚烧了路德的书,但在其他一些城镇,他的支持者们却在烧毁教皇的法令。
1521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在帝国会议上决定执行教皇通谕,把马丁·路德定为异端,并将他交给罗马。马丁·路德的朋友先行动起来,将他藏于瓦尔特堡。
风景如画的瓦尔特堡远离尘世,远离纷争,马丁·路德在这里继续撰写他的著作,经常工作到精疲力竭。他写信给奥古斯汀尼安派的导师朱安·斯托皮兹:“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生命了,我盼望宁静,但正被赶到风暴的中心。”这种焦虑使他声称在瓦尔特城堡里一直被一种恶魔跳跃的声音所困扰。他还肯定地说在城堡里见到过前来挑衅的撒旦,撒旦向他投掷胡桃,路德抓起墨水瓶反击,但撒旦却消失了。
马丁·路德在这里开始了把拉丁文《圣经》译成德文的工作,希望让普通老百姓也能看得懂《圣经》,德国统一的书面语言形式由此被奠定,今天这个基本形式还在使用。大诗人歌德在提到这个伟大成就时曾说:“直到路德时期,德国才真正成为一个民族。”
大师青睐的土地
瓦尔特堡矗立在埃森纳赫城西郊的山巅上,站立于城堡的制高点恰巧可以俯瞰这座德国的历史名城。城堡那坚固厚实的围墙也见证着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一个又一个故事。
大诗人歌德在担任魏玛公国秘密参事一职时,为这里的田园风光赞叹不已。他曾在埃森纳赫居住过颇长时间,并协助当地居民共同重修了瓦尔特堡。今天,当人们走进城堡时,将会深切感受到历史的迷人魅力。经过历年的增建与修缮,不论是最古老的12世纪宫殿,还是来自于15世纪的骑士大厅,抑或是建成于1859年的城堡主塔,以及它们所蕴涵着的浪漫主义、哥特式和文艺复兴等风格,都仿佛带人们走入了一次时间之旅。
埃森纳赫还是中世纪游吟诗人和宫廷歌手表演比赛的地方,在瓦尔特堡宏伟的大厅中,就留有中世纪晚期游吟诗人的许多佳作。同时,这里也是伟大的“西方音乐之父”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出生地。前者是德国音乐的起源,而后者使德国音乐步入辉煌灿烂的殿堂。巴赫家族一直与音乐有着不解之缘,从16世纪到19世纪中叶,一共有75位族人以音乐为生,但其中的大多数颇为平凡,终身担任着城镇乐队的小提琴手、教堂的管风琴手、唱诗班或合唱团指挥这样普通的职位。只有约翰成为了将西欧不同民族的音乐风格融为一体的开山大师,深远地影响了之后近300年的德国音乐文化乃至世界音乐文化。
路德之家
从中世纪开始,瓦尔特堡就不断得到修缮与更新。1952年~1966年,前东德政府将整个城堡重建为16世纪时的模样,并用原始的建筑材料重建了路德之家,马丁·路德翻译《圣经》时所居住的房间也按照当年的样子得到复原。现在房屋中的一张由栗树做成的木桌就是路德时代的物品,它来自于路德的一个亲戚家。桌上摆着一本1541年的路德《圣经》,页边上写满了关于这次伟大改革的评论,它们出自于路德和另一位德意志宗教改革家梅兰希顿之手。桌子的上方悬挂着一个制作于1526年的木刻,描绘了路德与妻子卡塔林娜·冯·博拉的婚礼场面。
城堡中演绎的浪漫故事
1867年,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拜访了瓦尔特堡。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华丽的歌唱大厅,酷爱瓦格纳音乐的路德维希二世被它深深打动,于是决定在自己的新天鹅堡内也仿建一间游吟诗人大厅,以便上演瓦格纳的作品。
巴伐利亚国王所推崇的瓦格纳堪称19世纪西方影响力最大的作曲家之一,他的浪漫主义歌剧《唐豪赛》也恰恰是以瓦尔特堡为背景而创作的。这部歌剧根据德国作家霍夫曼有关中世纪名歌手们定期在瓦尔特堡举行歌唱比赛的故事写成,剧情是关于纯洁的爱情与卑俗的欲望之间的冲突。
故事发生于德国中世纪时期,游吟诗人唐豪赛与瓦尔特堡主人的侄女伊丽莎白之间萌生了纯洁的爱情,可是唐豪赛经不住情欲的诱惑,去了维纳斯堡,做了肉欲化身的维纳斯的俘虏。一年后,唐豪赛对邪恶的欢乐感到厌倦,他沮丧、忧郁,终于拒绝了维纳斯的引诱,回到瓦尔特堡。这时,游吟诗人与骑士们正在举行歌咏比赛,赞美着纯洁、真挚的爱情。嫉妒之下,唐豪赛竟唱起了称颂他与维纳斯私情的恋歌,暴露了他的荒淫行径,众人盛怒之下差点杀死他。在伊丽莎白的恳求下,唐豪赛得到了一次悔过的机会,骑士们同意他去罗马忏悔。唐豪赛加入了朝圣者的行列,去罗马乞求教皇宽恕,伤心的伊丽莎白为他日夜祈祷。几个月过去了,憔悴而失意的唐豪赛从罗马回来了,原来教皇告诉他,除非自己的手杖长出枝叶,否则他将不会得到宽恕。绝望的唐豪赛大声地喊道:“维纳斯啊,让我回到你那儿去吧!”维纳斯应声而至。然而此时,伊丽莎白的送葬队伍凄然而至,在朋友的大喊声中,唐豪赛如梦方醒。他在忧伤而死的爱人身边诚恳地祈求宽恕,之后倒地死去。远处,罗马朝觐者带回了教皇的手杖,上面已经长满了翠绿的枝叶。因为伊莉莎白的祈求与牺牲,唐豪赛的灵魂终于得到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