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窝头山那条上山的小路上,忽然传来一阵嬉笑的打闹声。
“大师兄你可真不要脸,拿着小师弟给的银票还说去找师傅,结果是跑去酒楼喝酒去了。”
“就是,大师兄和二师兄那样子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真以为小师弟的根骨好的吓人呢!诶,二师兄你瞧瞧我这胭脂涂在脸上好不好看?”
“这黑灯瞎火我咋看啊,我说你也有病吧,大晚上还化妆,你画给鬼看呢?”
“我这不是刚买的先试试吗?!”
“哎哟!哎哟!别拧了!”
月光下几人嘻嘻打闹着缓缓上山。
大师兄袁文虎摇摇晃晃地走在最前面,不停地打着饱嗝,手里抓着个酒壶,时不时地往嘴里怼两口。
瞧着众人说话,他一脸不乐意道。
“行了行了,嗝,你们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嗝,拿到银子就,嗝,就想着去快活,把小师弟一个人丢在山上,也不知道小弟今晚吃了饭了没有,嗝。”
方思月不甘示弱地插着腰道,“还有脸说我们,你是头一个跑的!你说,要是小师弟后面没给我们银子,你是不是打算把那一百两独吞了?”
袁文虎笑道,“谁说的?我是真去找师傅了,嗝,只是没找着,嗝,才去的酒楼。”
方思月不信道,“那你说那老东西去哪儿了?”
袁文虎举着酒壶忽然猛地转身,酒水撒了一地,他指向南边苦笑一声道。
“又被债主追出城去了,这次是朝南边跑的,估计又得一个月回不来了,嗝。”
几位师兄弟均是脸色一变,都不再说话了。
袁文虎叹道,“也不知道他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如今的五灵宗其实更像个四合院,只是中间那院子比起普通的院子要大上很多。
幽幽的月光照下来,显得冷冷清清。
几人回到了山头,刚进牌坊便听白岩飞叫了一声,“诶?!咱们这些东西怎么都被人翻过啊?该不会是遭贼了吧?”
方思月不屑道,“咱这地方哪还有贼看得上,应该是小师弟翻的吧,多半是饿着,到处找吃的呢。白师弟,你看你多不懂事儿,叫你留下来照看着点,你偏不听。”
二师兄罗文宣指着方思月的屋子道,“师妹,就你那屋子亮着光呢,小师弟是不是在你那屋?”
方思月忽然脸色一变,连忙捂着嘴道,“哎呀,小师弟怎么跑我那屋去了。”
说着,方思月连忙扭着屁股朝着屋子跑去,众人也在身后紧紧跟着。
等跑过去推门一看,果然。
那床上躺着的正是卫尘。
“哎呀!小师弟怎么还睡下了,那我睡哪儿啊?总不能让我跟小师弟一起睡吧。”
方思月抱着一大包刚买的胭脂水粉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脸蛋红彤彤的。
只听罗文宣搓着手笑道,“嘿嘿,师妹,让小师弟就住你这儿呗,我那床大,今晚你到我那儿去挤挤呗。”
方思月转头就一瞪眼,“就你这衰样还癞蛤蟆想着吃天鹅肉呢?要挤我也跟小师弟挤,瞧小师弟那长相,多俊啊!只要小师弟点点头,我立马就做他的女人。”
说着,方思月还偷偷抹了抹口水。
罗文宣不甘言败,又道,“师妹啊,小师弟那一看就是世家出身,人家见多了精雕玉琢的大家闺秀,哪瞧得上你这样的粗枝大叶?要我说,你就配我这样的,师妹诶,别挑了,再挑你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
方思月回头就一把狠狠地恰在罗文宣的胳膊上,“就你?就你?就你?”
“哎哟哎哟哟哟,别掐了别掐了....”
罗文宣疼龇牙咧嘴,可方思月就是松手,一气之下罗文宣反手就拽住方思月的头发,跟她硬掰了起来。
“你撒开!”
“你先撒!”
年纪最小的白岩飞望着两人一阵皱眉,最后摇了摇头转身回自己的屋去了。
摇摇晃晃拎着酒壶的袁文虎这会儿才到屋前,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大手一伸。
一手拎着一人的后脖领子,使劲用力一扯,轻轻松松地把他两给扯开。
“行了,别在这儿吵着小师弟睡觉。师傅那房一直空着,你去师傅那房间睡去。”
“哼!”方思月气得一跺脚,朝着罗文宣狠狠瞪了一眼,扭着纤细的腰肢就走了。
罗文宣一阵失望,对多管闲事儿袁文虎翻了个白眼也走了。
瞧着众人离去,袁文虎叹息了一声,仰头又灌下了一大口酒。
最后轻轻替卫尘关上了房门,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卫尘缓缓睁开了眼睛。
透过破口的窗户看着院子里那众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二天一大早,卫尘还没睡醒,便就听到屋外又有人吵了起来。
“罗文宣!你还要不要脸了?!偷老娘裤头!”
“方思月!你骂谁呢!谁偷你裤头了?!谁你稀罕你那裤头啊?!”
“我今早上刚洗了挂这儿的!转眼就没了!除了你还能是谁啊?!”
“方思月你再血口喷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不认人就不认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
咚咚咚,屋外传来敲门声。
“等等,别进来。”
卫尘慌忙起身,紧张地盯着房门。
“小师弟,早饭做好了,睡醒了就起来吃吧。”
“嗯,好的,马上就来。”
没人进来,卫尘松了口气。
望着自己的胸口,他抖了抖衣裳,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长叹一声。
“哎,得抓紧时间先把这幅身体给弄明白了。”
卫尘现在的这幅身体,因为昨晚尝试修炼的缘故,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除了不能修行之外。
这副身体日渐腐烂的情况更加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原本还打算先观察一段时间再作打算,但现在他必须先考虑这幅身体了。
不然再过几天,光是身上这股味道可能用香料都掩盖不了了。
将方思月的一件衣裳撕成布条当做绷带缠在了胸上,再用香料擦拭身子掩盖气味。
最后穿戴好衣裳,卫尘推门而出。
“嗯?不是吃饭了吗?”
一推门,卫尘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岩飞。
比卫尘矮上一个头的白岩飞回头笑道,“看完热闹再吃饭也不迟啊。”
卫尘闻言一愣,抬头看去。
只见这安静了一会儿的宽敞院子里,忽然从东南两个方向上杀出来了两个人。
他们一人持剑,一人举刀,如那斗牛出栏一般朝着对方冲了上去!
“罗文宣!老娘今天定要把你那三条腿给割了!”
“方思月!老子今天非要把你那衣服扒光了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