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衰的!”
风朔嘟囔着,吃着匆匆买来的早餐一路向北。路上行人俱是低着头匆匆忙忙走过,在谁也不认识谁的钢铁城市肆意挥洒着汗水。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生活嘛!世事如此。风朔有意无意地加快脚步,他自己都那么衰了哪里还有空去感叹别人?
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中,时间便过得出奇地快,一晃神的时间风朔便径自踏入了学校的门槛。现代化的学校连个门卫也没有,从前红外线扫在身上总会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今日却异常地温和。
校门左右经久不衰的依旧是小卖铺,许许多多的学生从旁路过都投去一分目光,而至于其他九分皆被时间驱赶着向学校投去。
风朔走进有点儿陌生的教室,看着有点儿陌生的人,竟然也莫名有点儿矫情了起来。
循着记忆走到墙角坐下,跟同桌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就趴在桌上眯眼睛了。
当然眯起眼睛不代表是在睡觉,也有可能是在思考,在思考什么?
他不自觉地把目光瞟向前方的某人,然后认真地思考了几个呼吸,便依在墙边了。事实上他已经不该在这里,这“狭小”之地。可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想要游戏人生?还是喜欢?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他一直在沉睡。
然而为什么会苏醒?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他太小了,小到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从前他窥见了所有不能述诸于口的秘密,所以他知道所有的诡秘。
所有秘密的是不利的,他可以看到未来没有希望,但依旧值得试上一试。
不过于现在而言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今天是她生日啊!我应该怎样送的礼物才能别具一格?风朔不动声色地想着。
从日升到日落,风朔照旧有意无意去搭几句话,默默看着别人对她送上祝福,看她笑靥如花,然后烦躁,烦躁之因不知所云,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实在太小!明明她长的不甚好看,身材亦无甚可以称道的地方,那么究竟为何自己为之沉迷?
风朔扪心自问,前身与他虽有差别却仍是一人,无尽岁月之前他也曾妻妾成群,按理说是不可能这般的。
只能是如今的下棋人小的令人发指,小到看不到天空。
中国的中学多是上到极晚的,尤其是高中正是难熬的时间段。所以等到放学时皎月早已高悬黑天。而风朔则是早早等在门外,当然也并非太早,只是所等待的主人翁习惯性地作为最后一批走罢了。
愣神儿了一会,风朔看到她与朋友打过招呼,然后分别。这才驱步走去,笑嘻嘻说道:“渚净姐,我们同路,介意一起嘛!”他醒来时便通晓所有因果,自然不会无谓拘谨。所以举手投足之间便多了分沉稳,多了分洒脱。
“可以,不过你从前可没走过这条路啊!”张渚净耸耸肩说道,“可别耽误了你回家时间。”
“当然不会!”风朔和煦笑着。
“呐,”他们经过一个拐角,周围冷冷清清,风朔指着不远处有些破败的小屋说道,“那里就是我家了,家里没人,进来坐坐再走呗!”
“难以置信,但是这样不好!”
“没什么不好!走,进去吧!不然我就不让你走了。”风朔嬉皮笑脸地开始插科打诨。
“我就是怕你不让我走了才不进去的。”张渚净翻着白眼说道,倒不是真的怕,她对风朔的胆量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这种事情放在他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
风朔摊了摊手,说道:“今天你的生日,我想送个特别点的礼物。”
张渚净愣了一下,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咋可能,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风朔推开有些破败的门,在阴影中点燃了一盏青灯,显得好生阴森。
“唔……天哪,这也太黑了吧!”张渚净蹙着眉头说道。
“等下。”风朔抬起手,拿起那盏灯,向前方虚晃一下,然后走到一边相继引燃了许多盏灯,这才使不大的屋子略微明亮起来。
尚在门外的张渚净探了探头,看到墙边搁置的青灯和灰色的炉子于是立刻想到了某些巫师等等怪力乱神,便小声嘀咕着说:“喂,这都没有电灯嘛!”
“会有的。”风朔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清幽色光芒下的眸子明亮地有点骇人。
“嗯……我就不进去了吧。”张渚净说道。看起来有点害怕,人总是对神秘充满敬畏。
风朔看着她没有说话。
张渚净忍不住向后退去,心中立刻冒气无数寒气,想要回头,然而身后仿佛是深渊,传说中的魔鬼在黑暗中窥视。她盯着有些陌生的风朔,他始终没有说话。
幽幽的灯光慢慢释放出极其炽热的光,仿佛积压了无尽岁月的光芒!这时世界应是白昼的,张渚净清楚地看到风朔沮丧的脸,看到他在缓慢地吟咏什么。
“我在过去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它使我在如今占据了一分先机,也使我未来多了一丝迷雾。今天,我将把它传承给你一部分。你不能拒绝。因为我这般的人永远是自私的……”
“嗯……我没觉得你自私,”张渚净慌乱地组织语言,“忘了是谁说的了,好像是马克吐温,‘人是不能用警句交谈的’你知道吧?不……我都意思是,你现在很不正常你知道吗?”
她盯着风朔悲戚的脸。
……
光芒褪去,风朔葛优躺在椅子上,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是说,你想成仙吗?”
少女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在风朔面前摆了摆手:“你正常一点啊!”
风朔突然恶狠狠地抓起她的手说:“你不相信?”
“以你的气质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不过场景是真的诡异。”张渚净抽出手说道。
“我可以感受的你的心跳,它扑通扑通的,像是专业运动员在跳水。”风朔留恋着刚刚的触摸,“其实是魔术啦!最近学的,感觉怎么样?”
“没被吓晕算是万幸啦!”张渚净摆摆手说道,其实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其实我说的是真的。”风朔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