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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赏珍会(2)

本来众人推荐萧无羡当会议掌事,但被萧无羡拒绝了。他觉得自己毕竟年幼,临场经验较为欠缺,况且以一个亲王的身份过于庄重,所以选了一个控场能力强、口才上佳、又是宫内当差的李文仲。

李文仲缓步上台后,眼带笑意地扫了一遍场内众人,右手佛尘轻轻一荡,向台下各桌稍稍欠身一圈,算是见了一礼。

接着才用他那很有分辨度的嗓音开场“咱家魏王府李文仲,是这次赏珍大会的掌事。诸位都是这临安城的簪缨世族、翰林子墨亦或商贾泰斗,能拨冗前来,咱家替我家主子谢过各位了。”

说完又满脸庄重地双手抱拳,躬身向勤政殿方向拱手着“诸位今日能缘聚于开平楼,一则要叩谢当今官家的仁心仁德,二则要感谢魏王殿下的与民同乐。官家开祖宗礼法之先例,魏王殿下殚精竭力的推动,才使得这次赏珍会得以顺利召开。”

“谢官家隆恩,谢魏王殿下。”场内众人忙起身有模有样地学着李文仲躬身拱手齐呼道。

李文仲开完场,接着就是教坊的舞蹈欣赏。一群黑纱遮面、身着短衫肚兜、身姿曼妙的舞女,伴随着舒缓的音律上场。台下的老少爷们儿顿时精神为之一振,目光灼灼,连身边女眷投来幽怨的眼神都恍若未闻。

殿内的内侍们也托着锦盘儿,上置玻璃高脚杯、玻璃水杯、美酒、香茗鱼贯而出。老少爷们儿统一玻璃高脚杯配美酒,女眷们玻璃水杯加香茗。与座众人只是在慕容梓墨刊印的产品册子上见过这些玻璃制品,此时见到实物,人人皆神情激动,叹为观止。

萧无羡在食为天酒楼遇到的胖子、锦子男子竟然也在与会人员当中。

这俩人坐在一桌,此时只见那锦衣男子一脸激动地紧握着胖子的肥手,“王兄,这次多亏你劝说,才得以见到此等惊天地泣鬼神之物。虽说花了几百两银子,但这个银子花的太他的值当了。改日食为天酒楼小弟做东,王兄定要来。”

“哈哈,好说好说,兄弟太客气了。”

那名被唤做王胖子的,此时笑得脸上的肥肉已经堆在一起了,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儿了。他好不容易抽出被那锦衣男子紧握的手,舒展了数下方道“此刻就再多想其他了,实乃暴敛天物。这旷世酒具加上宫廷御酒,佐以美色,你我兄弟俩人当痛饮才对。”

“对、对,王兄说的是。喝酒喝酒。”

锦衣男子一脸兴奋地应声着,忙小心翼翼地举起玻璃高脚杯朝王胖子敬去。

为了让这群人更加无惧无收地放开手脚畅饮美酒,躲在侧殿的萧无羡吩咐把大殿内的禁军也给撤了出去,只留下侍奉的内侍、侍女。

果不其然,哪些披甲持刀的班直一撤,殿内的氛围就热闹了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喝酒的、品苠的都开始推杯换盏,互相敬着。

见内侍们上了两道酒水了,舞女已跳了数支曲子,萧无羡才让停了歌舞,台下众人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李文仲施施然上台,见台下众人个个面色坨红,目光些许呆滞,心中暗自叹道,这殿下还真有一套啊,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特有的嗓音沉声道“赏珍会现在正式开始,首先请诸位鉴赏的是立式正冠镜和妆容悦己镜,咱家也耽误时间再做赘述,这两件宝物的详细介绍,诸位桌前的产品册子已经讲解的十分清楚了。”

然后双手轻拍,三十余名侍女从大殿两侧悄然而出。这些侍女身着短衫肚兜下罩石榴裙,个个面容俏丽,其中二十人两两一组,抬着一面立式正冠镜,余下十人手拖一面妆容悦己镜,三人一组,两前一后,沿着八仙桌之间的通道缓步前行,边走边停,向两侧的诸人展示。

开始的玻璃高脚杯、玻璃水杯已经让人惊奇叹服了,再见一人多高的立式正冠镜和妆容悦己镜,喝的有些醉意的锦衣男子竟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一遍摸了鼻涕眼泪,一边舌头打转儿道“王兄,前几十年我这真是活成了狗啊。这、这才他的才是是生活啊,御酒、仙女、仙物,今儿、今个儿都见着了,死了也值当了啊……”

旁桌众人纷纷侧目而视,稍微清醒的王胖子,伸出他那肥嘟嘟的双手拼命捂住锦衣男子的嘴巴,小声嘘道“兄弟,你喝多了。没死没死,咱都没死。”

锦衣男子的嘴巴被捂住有些透不过气儿,面脸通红,嘴巴不停地咿咿呀呀。王胖子讪讪冲着周围人陪笑道“我这兄弟喝多,喝多了,多担待多担待。”

这是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镜子身上,众人对这点小插曲根本也没放在心上。

三十名侍女绕全场走了一圈后,便两前一后相隔数步,立在通道上。

李文仲咳的嗓子都有些疼了,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抬手向着台下压了数下方道“诸位莫要着急,等买回家了再欣赏个仔细也不迟。此次前来与会人员有六百二十人,但是这两种宝物目前各自仅有五百件,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以出价高低取之。立式正冠镜起竞价格为白银六百五十两,妆容悦己镜起竞价为白银四百两。为了以防有人故意哄抬价格,保障诸位的权益,最终诸位竞得宝物的价格,以第五百名竞得者出价为准。”

台下大部分一听,心中不禁暗喜,皇家不愧是皇家,定价不仅公道,竞拍也十分公允,居然还不多要我们的银钱,真是难得。

还有少数心思玲珑之人此时缺眉头稍锁,比如那镜月轩的吴掌柜,心中不禁暗自叫苦,我呸,想当小姐还要立贞洁牌坊。

这等物件儿,来的人谁不想各弄一件回去。六百多个人,只有五百件,说的好听取最低竞得者出价数目,众人都抱着有最低出价者兜底的想法,那还不都是拼着命喊价,反正喊的价格,又不是最终竞得价格。这样只会比正常的竞拍把价格抬的更高。

唉,能想出这等法子的人,看来绝非等闲之辈,吴掌柜心里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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