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升起的危机感让萧无羡脑袋有些懵,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他便以自己困了想早点休息将馨儿打发走了。
陌生的时空,陌生的身份、陌生的亲人、陌生的住处……,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躺在柔软的锦被上,茫然、新奇、焦虑、恐慌……,各种情绪纷沓而至,彼此参合,把萧无羡的思绪搅拌地像一团浆糊,一点睡意都没有。
想到自己既然是从古都遗迹慈宁殿古井掉下来的,不如去找找看是否可以回去,回去了所有的烦恼都迎刃而解了。他也了解到现在的住处就是属于慈宁殿,反正睡不着,不如趁着夜色去找找看。
披上床边木架上的锦袍,穿上鞋子便蹑手蹑脚地往外室走去,刚到外室门口馨儿的声音就传来“殿下这么晚要出去吗?”
“哦,这个,那个,有点睡不着,去外面走走。”萧无羡做贼心虚的连忙应道。
“夜色晚了,奴婢陪殿下一起吧。”
说着馨儿便要起身披上外套。
惊的萧无羡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早点休息,我就透透气,一会就回来了。”
不等馨儿反应,便迅速打开房门溜了出去。出了正室就是一方小院,四周都是房屋、走廊,他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看起有些眼熟。
借着廊下挂着的宫灯,他在院子里找寻了起来,绕过一些花圃、绿植,在墙角一棵歪脖子树下发现了一口水井。
井沿跟他掉下来的那古井的井沿一样,都是六边形,只是这个用石块垒砌的井沿坑坑洼洼。似乎已经废弃,看起来很是破败,井口上盖着一块木板,上面又压着几块石头。
站在歪脖子树下,萧无羡一寸寸打量着小院,和自己掉下来古井小院布局比对着,越看越有像。
他不再犹豫,兴奋地推掉上面的石块,移开盖在井口的木板。鼓起勇气把脑袋慢慢往井口里探去。
可是下一瞬间,他就像石化了一般。
井已经干涸了,都是些碎石子、泥巴,还有些腐烂的树枝、树叶,最主要的是这根本就不能叫做水井,职能算是个小土坑,因为它还不到一米深的样子。
萧无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躺在床上的他想到了另一个时空的父母和妻子。
父亲的腰不好,一到阴雨天就疼的直不起来,母亲有腔隙性脑梗,不能着急生气,妻子虽然脾气很暴躁,但是对自己很好。
他们现在肯定知道自己失踪的事了,他们现在也肯定十分着急,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想着想着,萧无羡就泪流满面了,最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馨儿说大病初愈讨个好的兆头,要沐浴更衣,彻底洗掉灾病。
大病初愈本就疲惫,再加上昨晚也没有梳洗,感觉确实有点邋遢,萧无羡也没反对。
不大会儿,馨儿就过来叫萧无羡去沐浴。只见一个较为封闭的房间,中间放着一个褐红色大木桶,腾腾白雾从桶里升起。
旁边还立着三位豆蔻年华的宫女,一人手托一堆毛巾,一人托着干净的衣物,另一人挽着袖子,拿着着搓澡用毛巾。
见萧无羡进来,旋即躬身道“奴婢伺候殿下沐浴。”
“要不你们出去,我自己来洗吧”。光溜溜的在几个女孩子面前洗澡,萧无羡后世今生还是头一遭。
三名宫女跟馨儿均都微愣。一名宫女屈身颔首道“奴婢们如有伺候不周地方,还望殿下责罚。”
萧无羡不知如何解释了,索性作罢。
虽然感到十分尴尬,但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现在是个小屁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前前后后折腾了快半个时辰,在馨儿及两个宫女的熟练操作下,萧无羡梳洗完毕,终于躺在焕然一新锦被上,想着如梦境般的现实,翻来覆去的他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他又唤来外间伺候着的馨儿,让她讲关于赵舒这位皇子的事,当前南宋发现的事。
赵舒从出生到殇逝,谢太后、度宗、全皇后以及朝廷权臣等事。
萧无羡发现时间节点跟历史书上的居然都丝毫不差。唯一变化的就是这位赵舒皇子本该在咸淳二年夭折,他的到来,改变了这一既定事实。
馨儿虽然年纪不大,但各种事经她口中说来,也是头头是道,说的非常清楚。就这样从午时三刻一直说到申时两刻。
萧无羡双眼打架了许久了,说要休息,好好睡一觉。馨儿还意犹未尽但模样“殿下,你大病初愈,先好好休息,以后我再慢慢给您讲。”
萧无羡点点头,倒到床榻上就开始呼呼大睡了。
晚膳时间,谢太后让太监过来叫萧无羡一起去用饭,发现他还在熟睡当中,就作罢了。
萧无羡感觉自己在两个梦境里互相纠缠,互相融合着。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午,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醒来发现馨儿在坐在圆桌旁,盯盯地看着他,突然见他睁开眼睛,忙把眼神移开“殿下你醒了,我去给你准备洗漱用水。”说完不等萧无羡有反应就起身出了内室。
刚刚洗漱完毕,度宗、谢太后、皇后等一众人都已经来了内室。
经过昨天馨儿的补课,萧无羡已经知道了宫内的一些礼节,一一见过礼,众人又嘘寒问暖一番,尤其是全皇后,自从近握住萧无羡的手,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度宗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近来禀报,说大臣求见,度宗嘱咐萧无羡好好休养,便离开了。
谢太后跟全皇后又呆了一刻,也各自回宫了。
萧无羡虽然睡了很长时间,但是这个赵舒皇子年纪较小,长期生病,身子骨太弱了,让他感觉很虚弱。由馨儿带着在他住的小院子溜达了一小圈,回到房间又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