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的福宁殿,一片喜乐的氛围,岁日晚宴正在进行。
度宗端坐大殿正中,谢太后全皇后分座两侧。杨淑妃、俞修容等一众嫔妃落座于下方右侧,寿康公主被杨淑妃抱着。
萧无羡跟信安公主均坐在左侧,信安公主只有三岁,由一个贴身宫女照看着。
因为初次跟杨淑妃俞修容见面,萧无羡私下多瞧了几眼,发现这两女约二八年华,脸上还稍显稚嫩之气,但两人均是上佳容貌,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略施粉黛,放在后世那绝对都要甩掉哪些香港小姐好几条街。
度宗理政水平一般,这审美能力那真是一绝。
晚宴在度宗及谢太后发言完毕就开始时了,除了萧无羡大快朵颐,大家都比较文雅拘谨。全皇后见萧无羡手拿鸡腿啃的满嘴冒油,不由得哑然失笑。
“舒儿,今个岁日家宴,你也别光顾着吃。也给你父亲、皇奶奶及各位长辈敬酒。看你那吃样,哪有半点皇子的样子,注意仪态。”
还未等萧无羡答话,谢太后慈爱地看着他“一年难得团聚一次,今日都是自家人,大家都不要拘束,不要讲那些虚礼。舒儿、缨儿,你们放开了吃,这样才能长身体嘛。不碍事、不碍事的。”
萧无羡忙抹了下嘴上的油“谢皇奶奶,还是皇奶奶最疼舒儿了。”
旁边的信安公主赵妙缨在贴身宫女的教导下,也奶声奶气道“谢谢皇奶奶。”
萧无羡鸡腿啃完了,端起一杯茶水,起身面朝着谢太后高举道“孙儿年岁尚小,不能饮酒,在此以茶代酒,敬黄奶奶,恭祝皇奶奶身体安康,福如东海,来年都平安吉祥。”
“好,好。只要你们这些晚辈好,我这个老太婆就好。”谢太后乐呵呵的端起酒杯浅酌一口。
萧无羡又斟了杯茶,毕恭毕敬对着度宗道“儿子也敬父亲,祝父亲龙体康健,万寿无疆。也祝愿我大宋风调雨顺,再无兵祸,国泰民安。”
度宗微微一愣,这个儿子还未满六岁,这言语之言颇有家国天下的意思啊,看来以后得好好培养下。
“好,说的好。为父很是高兴,当满饮此杯。”说吧,度宗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萧无羡又敬了全皇后、杨淑妃及俞修容等一众嫔妃才落座。
度宗旁边的太监总管刘培英轻拍手掌,福宁殿门打开,一队舞姬缓缓而来。周围笙箫管笛齐鸣,舞姬身姿摇曳,长袖漫舞,家宴的氛围顿时轻松起来了。
度宗也手指轻敲桌面,一副甚是陶醉的模样。
萧无羡虽对歌舞不胜了解,但这舒缓悠长的乐声,曼妙轻摇的舞姿,却让人身心俱悦。
约两盏酒的功夫,歌舞作罢。
度宗饮了一口酒,又道。“今儿个团聚,朕也有事要宣布。舒儿此次劫后逢生,实乃天佑我赵氏,朕前几日跟朝臣已商议过,封舒儿为魏王,食万户。”谢太后、全皇后都笑眯眯地看着萧无羡,替萧无羡开心。
萧无羡立即起身,步入大殿中央,叩首即拜“儿子谢父亲。”然后又道“父亲,儿臣身体已然无恙了,还请父亲为儿子选任先生,教导儿臣学识,儿子学到本事,就可为我大宋尽心尽力。以替父亲分忧排难”
“勤学上进,还有这份孝心,为父很是欣慰。先生早早已为你找好了,乃当朝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江万里,朕已封他为太傅。舒儿,江老先生学富五车,博古通今,精于治政,且为人刚正不阿,为父望你好好学习,不可懈怠。”度宗看着萧无羡满怀期望道。
江万里可是个大人物啊,不仅是南宋仕林和文坛领袖,更是一位爱国忠君之士。为官清廉,敢言直谏,不畏权奸,不泯忧国爱民之心。有这样的人作为老师最好不过了,萧无羡心中大喜。
“谢父亲为儿子寻得良师,儿子定当谨尊父亲教诲,不辱父皇期望。”
度宗看向萧无羡满意地点点头。
萧无羡见度宗今天心情还不错,接着又道“儿子还有一事请父亲允诺。我大宋虽国富民众,但北蒙屡起战端,致天下战事不断,侵我国土,屠我子民,坏我社稷。文可治国,武方可安邦,故请父亲允儿子习得武艺,有朝一日,可上阵杀敌,驱除蒙患,解我兵患,安我国境”
萧无羡心理也在盘算着。
他知道太祖太宗均执行重文轻武的国策,以图牢牢控制军权,后继君主也沿袭这一策略,使得宋朝整个上层社会都以习文出仕为荣,只有家境清贫者才习武,以用来讨生活。
这就导致武将及江湖门派地位均不高,宋朝君臣也毫无血性。
况且,刚萧无羡还说有朝一日,上阵杀敌,这可就牵涉到了军权了。
他虽贵为皇子,但在宋朝只有皇帝才可染指军队,其余皇子皇孙都是朝廷圈养的安乐王爷。
萧无羡眼观鼻,鼻观心目,一副人畜无害,父亲的乖宝宝模样。
这会儿只能装糊涂了,看这个皇帝老爹如何决断了。
度宗这会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儿子,有点陌生了。
在他印象中,赵舒胆小怯懦,话不多,不爱动,除了对吃喝玩乐感兴趣,文武方面是避之不及。
大病初愈这半年,貌似开了天窍一般,突然转性了?
难道太祖皇帝轮回转世了吗?
若真是如此,那我大宋中兴有望了。
“舒儿小小年纪能有这番理想,着实让为父高兴。武技一门虽为末枝,然一则可强身健体,二则,正如如舒儿所说,武方可安邦。当今,北蒙在我朝边境枕戈待旦,如有朝一日,舒儿亲上前线,定可鼓舞军心,振我士气,北蒙之祸何患?”度宗似乎也被萧无羡燃起了丝丝血性。
萧无羡见度宗同意了,又慷慨激昂对度宗夸赞一番,让度宗心情大好。
大殿内推杯换盏,其乐融融一片。
晚宴过后,萧无羡跟度宗、全皇后一一道别,然后跟着谢太后一起回到了慈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