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溪威风八面的略过川茕走进王府,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笑。
川茕反应过来,一个飞跃落在杜明溪身前,挡住她的前路,一个巴掌还了回去。
“奴婢是王爷的奴婢,翼王府的奴婢,即使有错,也轮不到你来打罚。”川茕这个巴掌可是怒气十足,力气十足,直接将杜明溪打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大胆!竟敢以下犯上。”杜明溪的丫鬟冲上前准备去抓住川茕,不料两个丫鬟也不是她的对手,直接一脚踹飞。
杜明溪还在被打中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丫鬟也被打了。
“狗奴才!你竟然敢!”杜明溪从小到大可都是父母手里的掌上明珠,娇宠异常,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和屈辱?
“来人!把她给我杀了。”杜明溪身后涌出几人手里皆带着武器,把川茕围在中间。
这些人是杜府送她回来的杜府府兵,此刻刚好派上用场。
百里归徒姗姗而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王妃这是要将本王的王府变成杜府吗?”百里归徒语气冷漠,似乎对待的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杜明溪此刻脸上还有一个鲜明的五指印,脸也肿了起来。
“明溪不敢!还请王爷做主,妾身不过是回自己家而已,竟然被一个丫鬟如此折辱,是何道理?”杜明溪赶紧示弱,跪在百里归徒身前,一副弦然若泣的模样。
川茕被点名,也跟着跪下,“回王爷!是她先动的手,我只是还她罢了。”
川茕将自己被打的脸露了出来给百里归徒查看,却只是略微有些红,比起杜明溪脸上的伤,简直没法比。
毕竟杜明溪一个大家闺秀,平时也不过是性格跋扈,根本不会武艺,打出来的巴掌自然没什么力道。
而川茕则不同,武艺不低,力气不小,杜明溪哪能受得了。
“川茕以下犯上,自行去戒律堂领罚。”百里归徒撇了两人一眼,处置了川茕。
川茕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归徒,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自己明明是按照他的吩咐办事,为何自己受了委屈还要罚自己?
“戒律堂?如此没有尊卑的奴婢?只是罚一罚就算了吗?置我杜府脸面于何地?”杜明溪不打算就这样算了,还揪着不放。
“你杜府?既然杜小姐不是我翼王府的人,那便请回吧!我翼王府如何处置下人,还用不着你一个人来择!”百里归徒衣袖一挥,大有送客的架势。
杜明溪闻言慌了。
昨晚回去就被骂了一顿,如今若是再被遣送回去,焉有命可活?
“妾身失言,请王爷恕罪!”杜明溪服软,不再要强。
川茕还在一句“下人”中,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不过是个下人!
蝉衣以前可从没有被这样称呼过。
当初她还和三王爷大打出手,王爷却对她赞赏有加。
如今自己不过是打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杜家小姐,就被责罚,还被称作是下人。
川茕紧握双手,起身往戒律堂走去,没有跟在场的任何人告退。
百里归徒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原本就没打算理会杜明溪,若不是她们在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百里归徒都懒得现身。
一个别人送进府里的探子而已,置身一旁即可。
是去是来,皆随汝意。
本是想让川茕过来传话,震慑她一下,让她在府里安分些便好,没想到竟演变成这样。
若是换做蝉衣,定不会如此。
杜明溪虽不为自己所喜欢,明面上却是实打实的主子,翼王府的王妃,川茕动手打的可不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是丢了翼王府的脸面。
蝉衣悠悠醒转,看着周围的环境,一个陌生的房间,王府里的地牢。
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痛意让她脑子瞬间清醒。
一个漆黑的屋子,没有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翼王府的地牢,平日里自己亲手所擒获的罪犯就关押在此。
如今,也轮到了自己。
每日在地牢里,不知天年,按照吃饭的次数来看,大概过了半月之久,蝉衣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还是一样的送饭方式,打开一个小口,将饭菜和药物送进来,取走上一顿的碗筷,没有交流,没有停顿。
蝉衣坐在那里没有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蝉衣姑娘,麻烦你将早上的碗筷拿给我!”
每次都是蝉衣将碗筷推到小窗口跟前,由送餐之人取走。
今天蝉衣没有动,赌他会不会打开房门。
地牢的房门都是由外面落锁,没有任何的缝隙,里面根本打不开。
“蝉衣姑娘!”
叫了几声,蝉衣依旧不应。
果然,蝉衣听到慌乱的开门声,门打开,外面的烛火照了进来,蝉衣透过薄纱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正看着他。
蝉衣换了看守之人的服饰,大胆的没有带薄纱,有恃无恐的走出地牢。
扫了一眼翼王府,蝉衣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这里,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次日清晨,送饭的人才发现蝉衣金蝉脱壳逃离了地牢。
百里归徒听到这消息,扔掉了手里的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地牢,看守的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一片,等候发落。
“何时走的?”百里归徒看着一人询问。
“回王爷,昨天傍晚,小的过来给蝉衣姑娘送饭,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小的怕她在屋里出什么事,就打开房门查看。”
“然后被蝉衣姑娘擒住,她跟小的换了衣裳,把小的绑在屋里,她自己走了。”
昨天傍晚就走了,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怕是追不上了。
对于翼王府的部署她最为熟悉,避开翼王府的暗卫离开易如反掌。
若是她有心要走,怕是很难再寻到她了。
“无命!找到她。”百里归徒说完离开了地牢。
苍术等在地牢外面,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王爷!属下不想留在王府了。”苍术当年跟在百里归徒身边有过约定,留下保护百里归徒安危,为期十年,十年期满可自行离去。
如今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十年之期早已到了,一直没有离去,是因为这里有他留恋了的人。
如今她也走了,那自己也该离开了。
百里归徒深知他心意,知道他离开的目的。
“准!”
一个字,结束十年来所有的情意,从此再无瓜葛。
川茕得知苍术要离开,死活不让。
却也无能为力,一个心已经离开了的人,要如何留下他?
只有无命一人去送他,两人之间没有过多叮嘱,“保重!”
没有过多的的言语,再多的话语也无法改变即将离别的事实。
苍术笑着点头,“王爷的安危就拜托你了,川茕还小,不堪重任,多费心了。”
苍术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一同出生入死,生死拼搏过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