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张满仓张爷爷下葬的日子,全村的老老少少都坐拥在了一个破旧的老平房的院子里,老平房还是那种瓦片,土墙堆积起来的危房,要不是还有人住,现在都能给拆了当荒地。
屋子里头摆满了一堆东西,猪头,鸡,还有各种饼!堆得满满当当的,一张桌子插满了香,烟雾缭绕了整个大厅。在正中间摆了一张灰白色的照片,正是张爷爷的照片!
老人家一辈子没有照过多少照片,这张唯一的照片还是从身份证上面扣下来的。
照片的后面就是一个小小的盒子装好了张爷爷的骨灰!
张爷爷自从在我们村落了户,除了还有一个哥哥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和张爷爷以外的亲人!
可他这个哥早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还是在我家头一回吃饭的时候发生的!
那时候我的年纪还小,父母都没让我参加张德发爷爷的葬礼,那时候村里还是比较的封建,当时我死活都得去,就因为我这个人来疯的性格。
可我妈不同意:“小孩子身体弱,去了晦气,说不定还会被什么缠上”。在我十岁之前,我妈老拿这事来吓唬我。
导致了我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只要听见谁家吹喇叭我都绕着走!
所以,那次是一种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只是我爸吃完饭回家,都已经很晚了,差不多都十一点多了。
而我当时也还没睡着,我朦朦胧胧的就听见我爸妈在议论!
我爸一擦拭着刚洗完澡的身子一边跟我妈说“你说这老张俩老头,都来这里十几二十年了,从来都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亲人,怎么今天他们家来了这么一大帮子的人,而且还都是自己各个披麻戴孝的!”
“都是些什么人啊?跟他们家什么关系?”我妈倒是挺好奇!
我爸也很疑惑“不知道,人来的不少,反正穿着打扮各个都不是我们这样的,看样子还是有钱人,而且,今天村子里来的不是有摩托还有汽车的嘛?都是冲着满仓叔他们家去的。”
“是吗?这么大排场?这摩托在我们这可是稀罕物,居然还有汽车?肯定是大户人家。”我妈好一阵的羡慕了一番又问我爸“这些人和满仓叔他们什么关系啊?”
“不太清楚,当时满仓叔特别的生气,见到他们来,满仓叔拿着笤扫乱扫,把他们一个个扫在了院子外头,还让他们滚”我爸说道这里,停了停,想了一想“对了,好像其中还有一个三十多的男的,还对着满仓叔喊爸。可奇怪的是满仓叔居然不认,还让他们全都回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这里容不下他们!”
“那后来呢?他们就这么走了?”我妈追问了句!
“哪能啊,一个个还想进去,可是满仓叔就是不让,他们往前一步,满仓叔挥舞着笤扫把他们逼退了一步,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其中就有个老头,实在忍受不了,就从跑群里挤出来,想和满仓叔理论,你猜怎么着?那老头牙都差点被打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在后来,主事的先生说了句话,让他们别闹了,别耽误时辰,不然就是对死者不敬!满仓叔绝对不让步。后来那些人还是被我们大家劝回去的!”
可现如今,十五年过去了,满仓爷爷也寿终正寝了,除了一间破旧的平房以外,什么都没有!
当时要不是夏天的原因,可能满仓爷爷多久被发现都不好说。
他的寿衣,骨灰盒还有办丧的钱都是村里人有一个算一个给凑上的。虽然当年我爸从那个中年人嘴里知道,他是满仓爷爷的儿子。
可这茫茫天涯,又没有联系方式,找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当时的情况,就算找到了,也拖不起!
在大家吃晚晚饭以后,一个个祭拜完以后都要回去睡了,我爸把我拦住了。
“今天你别睡了!和我一起守夜!”
我心里也知道,今天我是睡不成了就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当儿子,我当孙子嘛,对吧?清楚,明白!”
“你不愿意?”我爸严肃的问我!
“愿意,愿意!爸,你别看满仓爷爷跟我们不沾亲带故的,要说感情,也许啊,你还比不上呢!我从小就没了爷爷,这么些年,我一直拿满仓爷爷当自己的亲爷爷!”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其他的我不多说了,十一点半记得戴孝,先生要做法事!”说完我爸转身就回大厅坐着了!
而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吹着凉风,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托腮出神的时候!
我妈走过来了“想什么呢儿子!”
“没想什么,就是有点难受”我对着我妈勉强一笑!
“别瞎想了,想多了对脑子不好。妈知道你和你张爷爷感情好。但是这人啊,到了一定岁数了,都会这样!”
“妈,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睡吧,今天我们父子守夜就好了!”
第二天,葬礼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送走了所有的客人,破旧的平房恢复了平静!
以前这里还有些生气,只要我们把这扇门再次被锁上,从此这里就要变成废墟!
从今往后这里在也没有人生活,过不了几年,就算没人来拆,自己也会倒下!
“啪嗒”门最终被锁上了。我和我的爸妈一起离开了这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