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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表哥吴合良

小沟村有个曾经给人当过账房先生的赵姓之人,花甲之年回到小沟村,在村内教一些孩子认字识文,村民们就给一些粮食做为酬薪。赵先生也跟小宝姥姥沾亲,小宝娘也让三个儿子跟赵先生学认字识文,到了年头上了就给赵先生几十斤的粮食。

吴和尚正名叫吴合良,他在五台山的一个庙里当了五年的武僧,五年之中也学会了几手武艺。还俗回家后开始还留着光头,人们就开始叫他吴和尚,后来叫的吴合良又留了头发,但人们叫顺了和尚这个名字。

小宝的大哥大宝很喜欢武术,就找比他大一岁的吴合良表哥学习武术,那几年,大宝、二宝、小宝兄弟三个在地里的活不忙时,除了跟赵老先生学认字识文,就是让表哥教武术。大宝对学文学武都很用心,小宝那时候也小又贪玩,所以学习上不太上心,常常让老先生责怪他,武术倒是跟表哥学了几招,但没有大哥学的认真学的好。二年后赵老先生病故,表哥吴合良外出做生意,一走将近十年没有见过面。

三年后,吴和尚的爹去晋陕西口地区收皮子,途中遇到土匪抢劫,他爹也让土匪开枪打死了。半年之后他娘也伤心郁郁过世,二十岁的吴和尚就自己一个人继续在外做皮货生意,一年后他参加了共产党,以商人的名义活动在天津、保定一带。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了,受共产党组织委派回到灵平县地区,开展抗日斗争。

吴合良担任灵平县委副书记和县游击大队大队长,县游击大队从成立一年多的时间内,人数从七、八个发展到五十八个人,武器从一把独撅子、三把老套筒、五把猎枪、十个红缨枪、十把大刀,发展增加到有驳壳枪一把、中正式步枪三个、汉阳造步枪五个、三八大盖二个,其他杂牌仿制长短枪九个。五十八个人的县游击大队,只有一半人有枪,而且各种子弹不到二百发,平均每支枪才有三、五颗子弹,可见游击大队缺枪少弹的日子多么难过。

战斗在灵平县城的共产党员韩若兰和徐晓玉,通过联络员带来的天大的好消息,她们给县游击大队找到了武器弹药,数量大约是十来支。吴合良知道后高兴死了,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就盼着那天去取枪的日子,没想到今天在八里沟的娘娘庙,碰到送枪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小表弟,快有十年没见过面的张小宝。

这一晃八、九年了,吴合良对小宝的模样不记得了,再说快十年的时间,人的长相也会有变化的,不过吴合良知道他有三个柳林湾村的表弟。

"哎呀呀,你是小宝表弟呀,你现在比小的时候长得俊多了,样有样的、个有个的,你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了。"吴合良很高兴的说。

"吴大队长、小宝兄弟,原来你们认识啊,还是亲戚呀,这、、、、、、这、、、、、、也好,我也不用给你们再介绍了。小宝,把你们的枪、子弹拿出来吧,吴队长他们也带来了二百多斤粮食。"韩若兰没有想到吴队长和小宝是表兄弟,这下子怎么事情也都好办了。

"有明哥、臭蛋、大林,你们把枪和子弹都拿过来。"张小宝对吴合良说:"表哥,真不好意思呀,俺不知道表哥是干共产党的,更不知道表哥你就是灵平县游击大队的大队长,不然的话,俺会多带几支枪给你们的。"

"哎,看你说的表弟,这十几支枪、几百发子弹和这些手榴弹、手雷,足够县游击大队用的。想不到呀,我们听说灵平县城西有支打小鬼子的队伍,特别的能打,原来就是你呀。你们从小鬼子那弄到这么多的东西,这把二十响的大匣子真不错,哥就用这把枪,今后咱哥俩个就来个比赛,看谁杀的小鬼子多。"吴合良把二十响的盒子炮掖到腰里,又把那旧的驳壳枪拔了出来,回头冲着后面的人喊了一句:"张老牛,让他们把粮食背过来,这把枪归你了。"

"表哥、若兰姐,俺给你介绍一个人,让你们认识认识。"张小宝对着大林说:"大林,快去娘娘庙后边把郭营长请出来。"

郭营长在娘娘庙躲了一会儿,听不出外面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而且双方说的还很亲热,郭营长没等大林走过来叫他,他自己先从庙后走出来了。

"来来,表哥、若兰姐,他是咱们八路军独立团三营的郭仲涛营长。"

"郭营长好。"吴合良、韩若兰同时开口叫了一句。

"郭营长,这是灵平县城关小学的老师韩若兰。"张小宝先给郭营长介绍的韩若兰,然后再介绍的表哥吴合良:"郭营长,你说对了,他就是灵平县游击大队的大队长吴合良,是俺姥姥家小沟村的,也是俺的表哥。"

郭营长和韩若兰、吴合良先后握手说:"同志,你们战斗在敌后区,辛苦了。"

"郭营长,咱们是一家人,八路军的主力独立团开过来了,咱灵平县的老百姓就有了主心骨了,也就看到希望了。"韩若兰说的很诚实。

"是啊,独立团打过来了,县游击大队也有了依靠,加上俺表弟他们,今后灵平县的小鬼子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吴合良看到郭营长是八路军独立团的,心中充满了信心。

在娘娘庙门前,郭营长、吴合良、韩若兰、张小宝四个人说了快有一个小时的话,除了相互介绍了敌占区和根据地的情况,还说到了小宝的大哥张树德,话因也是表哥吴合良先说出来的:"小宝,听说你大哥大宝七、八年前就参加了国民党的中央军,现在怎么样了?回柳林湾村了吗?"

"合良哥,俺大哥当兵走了有八年多,在你不回小沟村的第二年参加了中央军。大哥他识字比俺多,又跟你学会了武术,这几年下来他从普通士兵干到营长了,是什么师、、、什么旅一、、、、、、一、、、、、、三团的一个营长。他们现在就在西边的曲台镇里,离这也不算远,四月份俺去找过大哥,还从他那要了五支枪和一千多发的子弹。当时他还说他们团马上就向东边推进了,这都快二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听说中央军往这边调动。"张小宝把知道大哥的情况告诉了表哥吴合良。

"现在在山西、河北、察哈尔地区,包括太行山一带的中央军不多了,你说的你大哥他们那个部队没准也会撤走的,中央军、晋绥军和小鬼子打了几仗后,都损失不小。中日开战后,双方打的很艰难和惨酷,有些中央军营、连级的编制投靠了小鬼子,成了皇协军,做了卖国求荣的汉奸。你说的中央军一一三团,我也知道一些,当前他们还是主张打小鬼子的,独立团和他们一一三团也联系过,商议过联手抗日、协同作战行动。就不知道在今后的抗日时期,这个团的走向如何,能不能抗战到底。"郭营长没想到小宝的大哥是国民党中央军的一个营长,虽说现在是国共合作共同抗日,在蒋委员的领导下驱赶外敌小鬼子,但国民党政府灭共之心不死,时时防着共产党和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新四军。

一个小时后,郭营长对两个当教官的八路嘱咐了一番,那套八路军旧军服也给了张小宝,他带着那个排的战士向西返回了。

吴合良和县游击大队的队员们背上小宝给的十二支步枪,带上子弹、手榴弹、手雷,个个兴高采列地也回去了,韩若兰跟着游击队先走,再拐回县城去。

张小宝他们带上二百五十斤的粮食返回了柳林湾村。

夜里,张小宝躺在炕上思绪万千,先是想起小时候和两个哥哥到小沟村栳姥家的玩耍,想起教书的赵老先生,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念的"三字经"、"百家姓",想起表哥吴合良教他们武术时认真的样子、、、、、、。

转而想到了今天在八里沟遇见了表哥吴合良,再想到郭营长带兵出来在各方面做事考虑周全,郭营长对自己办事不放心的批评,小宝都想到了。郭营长说的对,俺们在柳林湾村自己的家中长期的进行活动,一旦让小鬼子知道了,后果是严重的。应该找一个新的落腿能住人的地方,去哪儿?今后的人员还要扩大,地方太小了也盛不下,还有吃喝拉撒睡的问题。

说实话,张小宝的原想计划中,要在一年当中拉起一百来人的队伍,现在刚有了二十个人,连个地方也找不到,以后人多了怎么办,这还真是个大问题,明天和有明有顺哥俩个,再叫上臭蛋、大林两个人在一起商量商量。

郭营长派来的两个八路军,一个是排长李冬生,一个是副排长王长河。李冬生和王长河二个人,都是老红军了,参加过万里长征。李冬生当过连长,也代理过营长,王长河也当过副连长,红军改编成八路军时,他们两个分别担任排长和副排长。第二天一大早,李冬生和王长河带着张小宝他们十八个人在村外跑步,钱振生有枪伤没有参加跑步,留在家中帮助那个做饭的队员做早饭。

吃过早饭,李冬生给队员们讲枪的种类和子弹,张小宝就找来有明、有顺兄弟俩人和臭蛋、大林,说起今后队伍怎样发展壮大,需要找一个居住生活的地方来安置队伍。

几个人开始说的你一言我一语,也没有说出比较理想的地方来,王臭蛋想到了昨天去八里沟娘娘庙的事,他自言自语的说:"咱柳林湾村连个娘娘庙也没有,要是有几个娘娘庙也能住上几十个人呀。"

"那个村里要修建好几个娘娘庙的?有一个娘娘庙,附近的村民都去烧香了,还几个娘娘庙呢。"钱大林接着王臭蛋的话说,臭蛋讲的话一点也不现实。

"娘娘庙,庙、、、、、、庙、、、、、、、,有了、有了,臭蛋和大林一说起庙,让俺想起一个庙来能住人,还能住上好多人那,吃喝拉撒睡也没有问题的。"张小宝突然想到一个庙来,还是一个没了和尚的破庙。

"小宝哥,你快说,是哪个庙来?"王臭蛋和钱大林一块儿问张小宝。

"柏山岭的柏山寺,柏山寺不小,还是前后院带旁院。柏山寺已经落败了,寺里没有和尚都有二、三十年了,柏山寺能住人。"

"柏山寺呀,俺也知道,就在小宝哥姥姥家的小沟村,在小沟村的西边三里多地远柏山岭山坡上。柏山岭上的柏树特别多,柏树粗的细的、大的小的满山岭都是,俺还去柏山岭上砍过干柴呢。听老辈人说呀,这柏山寺是清朝中期修建的,是灵平县城里一白姓巨富人家捐资修建的。现在柏山寺落败了,前几年俺去那玩过,那里草多藤蔓多,蛇也多,俺不敢进去呀。"钱大林那次还没有走进柏山寺,就看见了几条一米多长的大蛇,吓得他再也不敢去柏山寺那玩去了。

"蛇有什么可怕的,咱们这一带多是无毒蛇,有毒的蛇很少很少。再说这蛇肉也能吃呀,碰上灾年没有粮食了,能吃上蛇肉也算是有口福啊。"张小宝想了想说:"有顺哥和王臭蛋,你两个人明天带上五、六个人,先去柏山寺清理打扫一下,收拾几天咱们小分队就都搬过去了。钱大林,你下午和吴同文去买一口大铁锅,蒸屉,做饭用的、吃饭用的都买回来,先照着五十个人的规模买吧。这几天,除了清理收拾柏山寺的人,剩下的人接着训练。再有八、九天就该麦收了,咱们还得防备小鬼子来抢麦子,以后的事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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