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圣风云录
词曰:秦时明月汉时关,九州人间不同?道德功名传英雄。
终南度春秋,北邙无数冢。
前人栽树后人拥,龙争虎斗伤空。
江山美人风雅颂:兴亡贪瞋痴,皆在落笔中。
——调寄﹤临江仙﹥
第一章:草原白马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一望无际绿茵茵的草原,星星般的帐篷点缀在绿茵如毯的草原上,格外醒目。远处牧羊姑娘那动听的歌声不时随风飘来,牛羊马群,像天上的片片彩云飘落到大地,袅袅炊烟在辽阔的大草原升上天地相接的天空很是醒目。
“草色青青柳色浓,玉壶倾酒满金钟。
笙歌嘹亮随风去,知尽关山第几重。”
“义父,你们东圣人的这二首诗写的很美,与我们眼前漠北大草原景色竟是如此相合,据书上说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我阿提拉虽是草原蒙元大部落的王子对华夏中原也很是仰慕,不知何时可以去领略一番啊!”
一个宽额方脸浓眉朗目挺拔魁梧虎虎生风的少年对着一面目清隽眼神沉渊似山的中年人问道,“阿提拉,义父多次跟你讲过,中原人虽然占据富裕之地,地广人多,但他们已经丧失了如草原雄鹰般的斗志,不思进取,只知争权夺利醉生梦死寻欢作乐,我`大漠孤鹰?胡不归要你记住:阿提拉,有朝一日,要让中原人匍匐在你马鞭下战战兢兢浑身发抖!他们是羊,我蒙元健儿才是大漠雄狼!”中年人怒目喝道,他举起双手,左手只有四指,少了少指。
“那义父为何平时还教我学习中原人的文字语言?”少年有些不解。“东圣帝国以前的智者讲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提拉,义父平时教你中原人的知识就是要让你多了解他们,了解你未来的敌人,他们的文明博大精深,只有用他们的智慧,结合我们的力量才能打败他们!不谈这些了,阿提拉,我教你的`寰元诀'与`风云雷电剑诀'修炼得如何了?近日义父不在,是否偷懒?我来考较一下。”“回禀义父,我一直勤勉修炼,不敢有丝毫懈怠!”“废话少说,看招!”
`大漠孤鹰?胡不归霎时冲天而起,在空中似大鹰行云流水般盘旋四周,左手挥掌,右手指剑,锋势忽如天边白云扑面而来,姿势潇洒自如,阿提拉沉肩锁腰双足蹲曲手中长剑点击青地一跃而起,身形已如旋风,跳跃回环,剑光如点点梅花,连绵飘洒,却隐隐带风雷声。双剑相交,一声龙吟,冲破云霄,双方身影却又如流云飘雪,时聚时散,剑意时而如风华雪月之轻盈,时而如梅兰竹菊之清傲,时而如风云雷电之激荡,时而如青松翠柏之孤凝,曼仪之至。在一声惊啸中,双方身影如落霞双鹜缓缓降落,着地后凝神收身,如封似闭,却又如青山依旧大海凝源。
“阿提拉,你天生聪慧,一点就通,又勤学苦练,日益精进,我之所传`寰元诀'与`风云雷电剑诀'定能在你发扬光大,不过你生性刚强,要多修身养性,否则以后只怕。。。。。。”“义父,以后只怕什么?我阿提拉是草原黄金家族铁木尔的子孙,流着铁木尔姓氏高贵的血,我阿提拉宁可如大漠雪狼高贵的死,也不愿如草原绵羊平静的生!”
阿提拉举起手中长剑,向着天地间青翠一色大声叫道。惊起了草原上原来在安静吃草的马群,霎时万马奔腾,一阵风声扫过,马鸣风啸,阿提拉的声音在草原四周远远回荡。
胡不归望着义子,怔怔长久不语,心底暗地叹道:“可惜刚过易折啊!”从背包里拿出一幅图,挂在树上,图上一青衣道人位于恰似莲花的青山之巅,左手捏诀,右手挥剑,指向苍松挺拔,怪石凌厉,松树下一毛驴,毛驴上挂一红色葫芦,道人眼望远处霭霭城廓,图上提拔:
归隐
十年踪迹走红尘,回首青山入梦频。
紫陌纵荣争及睡,朱门虽贵不如贫。
愁闻剑戟扶危主,闷见笙歌聒醉人。
携取旧书归旧隐,野花啼鸟一般香。
落款:希夷先生。
“阿提拉,你先向祖师爷磕三个头吧!”阿提拉恭敬地向图磕头,“也不知师傅还认不认我这个徒弟,认不认你这个他的徒孙。”胡不归也肃默向图磕了头,喃喃自语道。
“这是我华山派的开山老祖陈抟老祖,号希夷先生,我是老祖的关门弟子,你本来应该是华山派第三代弟子,不过义父我对不起师傅教诲,在中原人看来实是离经叛道,他还认不认我认不认你我也没把握。我心安即可吧!”“义父我现在要回中原一趟,去办件重要事,此事艰难,归期无法确定,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勤加修炼,不可懈怠!草原现在也是危机四伏,你自己也要小心,我跟你父汗已经告过别,也提醒他小心匈兰部的阿史那启民汗,还有特别小心你父汗的二弟阿巴亥,你这个叔叔心太大,你要帮你父汗盯好这二人。”
“敬聆义父教诲,阿提拉定当牢记。义父此去东圣,路途艰险,一定要保重身体!我多送你些金银衣物路上用。”阿提拉依依不舍。
“阿提拉哥哥,阿提拉哥哥,那边河边有匹野马,带着马群在乱跑呢!父汗让你快回去,听说有南边东圣帝国使团过来,要敕封父汗蒙元大汗呢!”远处一队马匹飞奔过来,领头的是位貌美如花娇艳青春的少女。
“你妹妹过来了,我就不见她了。敕封之事我已经与大汗商谈过了,对我们蒙元部落是个大好机会,可以趁势崛起,东南灭匈兰,西捂牧场草原,统一大草原指日可待。我不想见东圣帝国使团,所以现在就走。”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我自横刀向天笑,敢教神州尽风雨!”“哈哈哈!”笑声中,大漠孤鹰胡不归青衣飘忽不见。
“哥哥,哥哥”马上少女一到近前即从马上直接跳到阿提拉的怀中,阿提克疼爱的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阿海兰,你越来越调皮了,不好好下马,摔疼了怎么办?”“哥哥小瞧我,我长大了,你看我骑马这么娴熟,怎会摔倒?”少女挺起身躯,垫起脚尖,阿提拉挥挥衣袖,帮妹妹擦擦额头的汗。
“阿海兰,你刚才讲斡难河边的马群怎么了?”“我过来找你时,路过河边,看到巴尔特,巴丽丝兄妹及术乌、烈兀他们在河滩放马饮水,突然跑过来一匹纯白野马,那马一声长叫,然后就领着那些马群狂跑起来,全乱了,巴丽丝妹妹已经哭了,术乌、烈兀他们已经追上去了,巴尔特是这样吧?”阿海兰望着一起过来马队里一彪悍少年问道。“是啊,阿提拉王子,我妹妹急得一直哭,我家的马如果跑丢了可咋办啊?你一直有办法,我们一直都听你的,你一定要帮我们呀!”巴尔特焦急的回答。“走,我们立即去看看”。阿提拉飞身上马带领小队朝河边追去。
快到河边,突然感觉大地颤动,远远有风雷声传来,一眨眼一匹雪白的骏马出现在远处的小山丘上,一声嘶鸣,其后万马相和,一条黑线随后出现在小山丘,“听我号令,立即掉头,散边前跑!”阿提拉冷峻地指挥,小队刚拨转马头,风雷滚滚已至身后,须臾之间,那匹白马已经奔到身旁,身后马蹄奔腾,势如乌云逐月,小伙伴们挥鞭狂奔,知道在这万马奔腾间,稍有闪失,便将化为肉泥,任何阻挡都是螳臂挡车,小队完整地听从号令,边跑边往二边缓缓散开,中间万马跟随白马呼啸前行。
阿提拉加鞭向白马追去,可二者之间距离却逐步加长,不过整个马群也逐步慢了下来,阿提拉伏低身躯,贴在马背上,缓缓靠近白马,接近中,滑下马背,躲在外侧的马镫上,靠近白马二丈时,白马突然一声长鸣,阿提拉翻身上马,拍马追进,可白马突然加速,距离又逐步拉开,马群也跟随快速奔跑起来,白马拉开距离后突然前蹄跃空,回首扫了一下阿提拉,一声长嘶,阿提拉感觉白马在向他警告或者示威,有些愤怒,长身跃起,提口气,运气“寰云诀”,身形如燕投林,白云过隙,脚下马群欢跃,身落时在马群间脚尖轻点,几个来回又接近了白马,一个长跃,算好距离,堪堪将落于白马身上,却发现白马须臾提速,流云飞逸,落下胯下空空荡荡,只是一片青草地,身后马群赶到,阿提拉提身飞起,落于一马背上,在看白马在数丈前又是扬蹄长鸣,微微晃首,阿提拉有些羞恼,又腾身空中追赶,如是者三,竟不得近白马身,白马回眸,似在嘲笑。阿提拉越看越喜,真是匹懂人性的宝马,对白马笑骂道:“小家伙,爷今天一定要得到你,一定要成为我的胯下之臣,你跟定我了。”白马又一声长嘶,似是不屑。
阿提拉在马群中奔跃,找到自己的战马,翻身跃到马背上,脱离了马群收拢了四散开的小队,来到河边草地。
却发现一白须老叟对着白马方向在不停磕头,嘴上咛咛不停:“长生天,圣物啊!白龙马!神马啊!。。。”一小姑娘边上哭着:“爷爷,我家的马都跑了,跑了。。。”巴尔特赶忙跳下马,“巴丽丝,爷爷怎么了?”阿海兰也近身问道:“巴布哈老爷爷,你怎么了?什么圣物?”白须老叟赶紧起身,双手交于胸前,躬身回答:“海兰小公主,那白马,那白马是天上的白龙与马的孩子,奔跑象天上的闪电,我们草原最快的马也追不上,叫白龙马,据说它飞起来时会将血液洒向草地,我们的大草原会更加茂盛!”“哈哈,白龙马。用血浇灌草原,我一定要得到它!”阿提拉大笑,“不可啊不可!阿提拉大王子,圣物啊!不可亵渎啊!”巴布哈老头不停向白马方向叩头。
“阿提拉哥哥,我们看你几次都追不上白马,没法接近它,你怎么得到它?”阿海兰问道。“我的小海兰妹妹,白马可能闻得到我们的气息,所以我们很难接近,但哥哥我自有法子!”阿提拉轻轻拧了拧妹妹可爱的小脸蛋。
夕阳西下,美丽的大草原显得更叫动人,草地如缎,飘散到天边,轻轻流动的河水把草地,山丘,晚霞揉进怀中,缤纷多姿,色彩斑斓。
马群在河边安静地饮着水,白马孤傲地占领一地,象一王者占居一辉煌的宫殿,长饮一口水,轻轻甩甩马尾,也许长时间的奔跑,马儿都有些累了,河水缓缓流着,草地在微风中沙沙响,马鸣声,吸水声,流水声声声呼和,一切都那么和谐温馨。
突然河水一声巨响,一条身影劈开河面,如鱼跃龙门,跃上白马背上。白马受惊,一声嘶鸣,仰起前蹄,奔腾跳跃,要将背上怪物颠下马来,白马背上正是阿提拉,他看到白马河边饮水,闭气潜游到白马前,阿提拉马背上凝气紧身,双臂紧紧抱住马脖子,双腿紧紧夹紧马肚子,随着白马狂奔乱跳,如风中轻荷,随处摇摆,但还是紧紧粘在了马身上。白马发怒,狂啸一声,一扬长蹄,风驰电掣闪电流云般飞奔起来,马群也一起长鸣跟随而出。
万马奔腾如乌云催城,阿提拉双臂紧抱马脖,身躯却慢慢腾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啸,脸上眼睛如刀割一般被风削的隐隐着痛,二边风景如闪电而过,阿提拉默运“寰云诀”,丹田气息缓缓散流双臂双腿,腾空的双腿如千斤坠地重重压住马背,双臂运气慢慢收紧,牢牢扣住马脖,不知跑出多远,也许白马感觉脖子受困,慢慢减速下来,再次扬蹄长空,四处腾挪,发现无法将背上怪物掀翻,只好安稳起来,阿提拉终于可以安静地坐好,腾出手来轻轻抚摸马首与鬃毛,温和地讲来:“小家伙啊,你看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白马也许听懂了,也许没听懂,慢慢停了下来,后面马群也停了下来,迈首吃起草来。
阿提拉轻身跳下马来,一个踉跄,才发觉自己精疲力尽,双腿在马背摩擦的煞是疼痛,双臂酸软,拔了把青草,喂给白马,轻轻抚摸马头,“白马啊白马,你也累了吧,我们以后都在一起了,你要听话哦!我叫阿提拉,你是白龙马,我叫你白云吧!白云白云,你听懂没?”白马一声嘶鸣,扬扬马蹄,摇摇马首,用马首轻轻擦擦阿提拉的脸。
“哈哈,白云白云,你还真听懂了!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回去。”
阿提拉抚摸马背,却发现自己手上沾了几滴淡红的血迹,“我手受伤了?”摊开双手,仔细察看,没感觉痛啊!绕马一圈,才发现白马身上斑斑点点处有淡红血迹,“这就是传说中飞起来时浇灌草原的龙马之血?”
当暮色即将降临,大家都在焦急等待时,阿提拉施施然骑着白马带领着马群终于回来了,各家牧民分拣好自家马匹,却发现马群中还夹了几匹野马,阿提拉分给大家,各人欢喜地唱着牧歌向着炊烟袅袅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