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声哄着，沈鸢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已经不像刚才那么依赖地拉着他了。
“不用骗我了，我知道我看不见了。”
说着，她按了一下怀里抱着的电子钟。
报时的声音响起，何念和苏梁顿时了然。
“阿鸢你别怕，看不见也没关系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何念坐到床头，想把她揽进怀里，却被她推了推，语气很是冷静：“没事，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开始检查吧。”
片刻后，苏梁给何念使了个眼色，打算出去以后再跟他说结果。
却在迈步的刹那，被沈鸢拦住：“你们不用瞒着我，有什么问题直接说，我能接受。”
何念拧眉，深吸了一口气，才对苏梁道：“说吧。”
苏梁：“可能是安眠药的量有些大，跟我给她配的治疗心脏的药物起了冲突，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沈鸢闻言不哭也不闹，很平静地问了句：“能治好吗？”
苏梁顿了顿：“目前没办法……但我可以研制新药！”
“研制出新药后，治愈的希望有多大？”沈鸢的冷静，令何念心里难受极了。
“这个……我不能保证。”
因为任何新药都是有风险的，即便他在这方面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仍旧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嗯，我知道了。”沈鸢沉静得吓人，完全不像是在讨论自己的事。
“阿鸢……”
何念迟疑着开口，却被沈鸢打断：“阿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先出去好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何念犹豫着不想离开，苏梁却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一起走。
何念也知道，以沈鸢的个性，应该给她留点独自适应的时间。
可他就是舍不得，一双腿扎了根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沈鸢感受到了他的执着，开口道：“如果你一定要待在这里，那我换个房间。”
说着，她就要摸索着下床。
何念吓得赶忙上前扶住她的手，妥协：“好，我走，你躺好，千万别摔着，要是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门口，哪都不去。”
沈鸢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乖乖躺了回去。
何念终究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苏梁走了。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沈鸢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脸上，想放声大哭，却在泪珠滚落的刹那，想起何念说他会守在门口。
为了不让他担心，沈鸢紧紧咬着唇瓣，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刚才苏梁的话对于她来说虽然不算死刑，但差不多也算是无期了。
新药的研发不是小事，几年几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她的青春怕是要在黑暗中度过了……
何念倚着主卧的门板不知站了多久，陈姨忽然在楼下喊他：“何少，老夫人来了。”
何念淡淡“嗯”了一声，没有下楼迎接，却也没有让奶奶上来的意思。
昨天他们回到碧园的时候，何老夫人就已经在碧园等着了。
何念由于担心沈鸢，没跟她说几句话，就让她回去了。
现在再看到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