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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酸腐的爱情

晚上许西西到家时刘文翌正在房里化妆,刘文翌今天是早班,下午两点就回来了。

许西西放下书包,打趣她:“这是有约会?”

“是呀,”刘文翌大大方方的承认,“大翌马上就嫁了,剩我,我还不赶紧的。”

“这是着急的事么……”许西西笑她。

刘文翌无奈,“没办法呀,去年我和大翌我们俩还能作伴,回家亲戚朋友的一人一句说我们,当着面连我爸妈一块儿数落,我们真是欠着他们了,当时我还有大翌托词,自从她订婚后,我都不敢回家了,老姨老舅谁逮着我拉住不放,不苦口婆心的劝上半天不撒手,我真是怕了。”

这情况许西西也正在遭遇,故而感同身受,没办法相劝,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己做的决定以后别后悔就行。”

“我知道,”刘文翌点头,“不后悔,他叫裴亦诚,哪天让你见见,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看许西西不以为然,又说道:“你也是,少扯一些情啊爱的,那是最不靠谱儿、最容易变质的东西。”

许西西明白刘文翌说的很正确,却又不甘心,一时有万千思绪堵在嘴边却无力辩驳。打开电脑登录上自己的博客,写道:

命运的齿轮嘎吱嘎吱卡着岁月的痕迹,谁也料不到前方安排的是辉煌还是无奈,伴着斑驳的背景声一路前行,时常会失去聆听的心境。

在这黑白交替的舞台上,每个人都在舒展着自己,有的人获得鲜花和掌声,有的人被轰下台去。或者我就是那角落里的配角,场场上台只为给青衣欢呼、为花旦喝彩?花花绿绿的脸谱埋藏了本身的妆容。

踏上人生的舞台,有时很困惑:是应该让观众满意还是自己满意?又是否能够坦然的接受赞扬或不屑的眼光?我是哪场戏里的青衣又是哪场戏里的花旦,又或者是哪场里的丑角?我苦苦的追寻着让人满意、让我满意的剧本,可是却找不到一个好的编剧。好在可以庆幸的是,不管是多大的角色我都可以自由选择,不用交换,也不曾被强迫接受。不像那些被压垮了腰的人们幕后泪水涟涟却不得不上台强颜欢笑,如此想我便很是知足。

在某一场开演前或散场后一个人蜷曲在虎度门的幕布下发呆,没有演员、没有观众。昏暗的灯光、廖落的道具,不免恍惚,在上一场里我是谁,谁又是我?是将就着自己来选还是等待着命运的抉择?终会有一个我是主角的场子等待着我去扮演青衣的角色,匆忙开场在我的慌乱里,没有人知道结果。

无法预测下一站的风景,无法知道等我回头时是否会后悔,也无法原地踏步……

周四晚上有课,邱德华见到许西西抱着她的胳膊佯装大哭,“亲爱的西儿啊,没有你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惹得欧阳修他们几个哈哈大笑,那位做证券咨询的单钢同学打趣许西西:“女侠,在外逍遥时记得你的江湖朋友。”许西西从双肩背包里拿出几包红茶,分给大家,“看,这不想着呢,都尝尝好不好喝。”又拿出一排树皮包裹的彩色铅笔递给欧阳修:“给小侄女的,画图玩。”

欧阳修的二十几年非常循规蹈矩,可堪称模板人生:父母都是下乡知青返城,工作在有编制的事业单位,响应国家号召欧阳修是独生子女,在规定的年龄上学,在一般该毕业的年龄毕业,在法律允许结婚的年龄结婚,在该上班时进了机关工作,如今有个五岁的女儿,上次参加他们这班同学的一个婚礼许西西和小姑娘坐在一起,也许是欧阳修常在家念叨,小姑娘和她们都非常熟,一口一个姑姑叫得亲热,其实大家都不在乎礼物,只是玩笑。在兰卡威的书店许西西看到一个木质笔筒,笔筒后侧是一棵椰子树,边上一只仰着头的雄鹰,她很是喜欢,买了三个,给了邱德华一个。刘子翌刘文翌不喜欢这类事物,还有两个,准备一个送给王楠,一个留给自己。

这周两次课都没有看到梅见平,从三五不时的朋友圈动态里隐约知道还在外面出差。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心是无法控制的,上课时许西西会不由自主的望着前面的座位发呆,梅见平只来上过两次课,在许西西的印象中已是千年万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是能热烈燃烧成灰烬以后的尘埃落定?还是相忘于江湖化作夜晚的白月光的安然?想起梅见平她的胸口就会泛起一阵阵的颤栗,夹杂着不知是心脏还是肝脏的疼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个梅见平的出现,短短数日那些原本只存在于古诗词中令后人口口相传的句子让许西西有了切身的体会,她庆幸,他不在。

这节讲得是影视片段赏析,老师希望大家能从经典的影片中得到启示,以后执导或者从事这方面工作时不要拘泥于一格,也不要远离时代精神。

邱德华看许西西望着教室前面的屏幕,以为她听得认真。有些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拿起笔、放下,几次反复,前面老师讲了些什么她恍恍惚惚,双手交叉在一起用力握了握,咬着下唇,提笔在笔记本的空白处写道,“上周你不在,我去广州见了他。”放到许西西面前。

这个“他”许西西是知道的,邱德华的高中同学,开朗大方的女孩子算是比较容易交到朋友,和感情无关,就像现在她们和欧阳修、单钢他们一样的同学,高中时的同窗也许更纯粹一些。高中毕业后互相断了联系,最近一年通过同学群他们才又变的无话不谈,许西西知道,邱德华遇到感情问题除了向她倒苦水以外有时也会向这个同学征询意见,用邱德华的话说:“还是男人比较了解男人的想法。”

许西西不太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谊之说,如果是,有可能是一方隐忍不发,或者处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境界,当然,自己忽略性别也让别人忽略性别的除外。内心中没有互相欣赏怎么可能做朋友,而异性之间的互相欣赏发展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自然就会变了味道。

许西西在下面划了个问号。

这个问号,许西西的意思是:然后呢?

邱德华略一犹豫,写了五个字过来:我们上床了。

许西西没有意外,拿起笔添了两个字:然后?

邱德华咬着下嘴唇,闭了闭眼,写道:他向我坦白,他结婚三年了。

这句话成功惊到了许西西,转头望向邱德华,清淡的眉头皱到一起,写满了疑问。

邱德华没有抬头,继续写:他向我解释说他们相亲认识没有感情,如今分居。

许西西无语望天。

邱德华也没有想听许西西说什么,她只是需要有个倾听者。

纸上又多了一行字:他不会离婚,因为牵扯到财产。

LED的电子屏幕前,《泰坦尼克号》中露丝的未婚夫卡尔发现了露丝和杰克的偷情……

许西西正想回复一句,见邱德华把这张纸慢慢扯下来,撕成碎片。

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许西西在一页空白上写道:你要做第三者吗?

邱德华低着头沉默。

许西西气,因为用力笔尖戳破了纸张:那样,别人会看不起你。我也是。

邱德华顿了顿,写道:知道。

过程和结果可以描述一个故事,在那时那地那人的情绪中,谁又能了解其中的百转千回。邱德华知道有些事的发生,她的第一次,并不后悔。

从许西西的本上扯下这一页,团在掌心。

此时,电子屏幕里已换了影片,至尊宝正流着泪说着那句:我希望是……一万年。

呵,酸腐的爱情果然是超于现实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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