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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齐天渊

上官浩然此时表情痛苦,慕容若雪矮下身来,伸手轻探他的额头,随后又快速移开,自言自语道,“好烫!”

她视线下移,手也没有闲着,在解开他包扎前胸的布条时,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她的眼前。因伤口被扯动,上官浩然嘴角轻轻抽动,却并未醒来。慕容若雪撩开他的衣服,再往下看,此时的上官浩然浑身是伤,几近体无完肤。

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少年,慕容若雪心里不免暗暗感动。要不是他在她危难之际,护在她的身前,此时体无完肤之人便要换成她了。

收回神思,慕容若雪四下张望,想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药草。首先引起她注意的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荫一旁,一片娇艳的杜鹃花丛,引起了她的注意。慕容若雪赶忙上前,摘回来一些杜鹃花的叶子,她本打算用那寒潭之水清洗一番,再做处理,焦急之下竟也失察,待又行至潭边,低头一看,才感知到那入手湿滑的杜鹃花叶子上露珠莹莹,不染片尘,看来是可以直接使用了。于是慕容若雪又折返回来,寻得一处大石,将摘取的杜鹃花叶子捣烂,又回到上官浩然身边,掀开他的衣服,把捣烂的杜鹃花叶子细致均匀的敷在上官浩然身上的每处伤口上。待敷至隐秘部位时,慕容若雪那俏美的脸上不知怎的,攀上一缕缕红云来。幸来,此时上官浩然并未苏醒,免去两人好些尴尬。

待给上官浩然敷好药,慕容若雪又走向刚才她用来捣药的大石,想把剩余的药物收集起来,以待后用。

此时再瞧那大石,形状极像经过人工雕琢而成的石碑。许是经过经年累月的水滴风磨,与时下外面那些正经石碑不同之处在于,它的棱角并不鲜明,又圆又钝。

慕容若雪走近那形似石碑的大石,用手扒开石上青苔,确有三字,慕容若雪将脸凑近,仔细辨认,“齐天渊?”她脱口而出。竟然有字,想来定有先人到过此处。

她又转到石碑后面,有一具枯骨半倚半靠,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前辈因何到此,身死此处。几个破旧瓦罐散落一旁。慕容若雪蹲下身来,仔细观瞧,瓦罐上也似有字,却怎么也瞧不清晰了。

慕容若雪又看向它处,才发觉,现如今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块十分宽敞的石沙地,大树一侧不远处,有片葱郁林地,林地旁边应该就是他们被卷进来的深潭,水中游鱼浮动,清晰可见,潭水虽明净清澈,却不能窥见其底部,足见极深。向上望去,整个环形岩壁似光滑琉璃,也不知哪里折射进来的光源,竟把这岩壁映衬的五光十色,缤纷艳丽,宛如神仙幻境。仰头上望,渊顶高不见云天,也并非漆黑一片,似有点点星光悬于天际,怕是要经历百转千回才能把这万物生长之源引入洞来。

不过此时,慕容若雪无心观赏风景,她随即往大树另一侧的葱郁林地走去。

这片林地面积虽不算大,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植物种类之多,涉及之广,竟与她在神猴门驻地看到的栽植风格极其相似,使得慕容若雪大为惊讶。继续前行,更让她惊诧的便是这林地之间,又别有洞天,一座茅舍映入眼帘。虽无亭台水榭,又已破败,却也能看出,当时修建此处之人的独具匠心。若说这整片错落有致的林地,都是这间茅舍的陪衬也不为过。

慕容若雪一边如此想着,一边推门而入,屋内陈设虽都已蒙尘,但如细心打扫一番,也算是个可暂为安身的好居所。心中既已有打算,慕容若雪便不再做停留,转身退了出去,往那林间继续寻找她现下急需的草药。

很快,她在一株桑树上找到了黑米粒般大小的蚕砂,细心将它们收集起来,又用苏铁男送她的短剑截断一节翠竹,再用短剑刮下竹筒内的竹茹,最后又在一颗橘子树上摘了两个黄橘,一边剥开橘皮,吃掉果肉,一边收好橘皮往回走去。

待慕容若雪回到火堆前时,上官浩然看似是醒来过的,火堆又加了些新柴进去,没有熄灭。慕容若雪不由得又想起刚才给上官浩然敷药的过程来,顿时脸颊绯红。莫不是给他敷药时,他便是醒着的?想到此处,她娇嫩的脸颊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她慌忙扔下刚才在林子里,收集的那几样东西,快步往那棵大树下的石碑后面跑去。

慕容若雪本想拿个罐子就走的,可一个密封严实的罐子还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可打开罐子,向里瞧去,里面只有一张字条:终日两相思,为君憔悴尽,百花时。落款处似有泪痕,名字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认出个温字来,后面两字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辨认了。念完字条,慕容若雪不禁多看了两眼那具尸骨。

这具尸骨从体长和骨骼形态判断,生前应该是个美丽的女子。她头骨微扬,像是在注视着深渊顶部,又似在等什么人归来一般。从字条来看,莫不是她在此处等待归来的人就是她的情郎?

见此情景,慕容若雪又想起温玉横来,心中不免难过。便不愿在此多做逗留,拿起另外一个空罐子往回走去。

上官浩然依然躺在那里没动,慕容若雪走近他,蹲下身来,又用手去试他的额头,还是很烫。她便提着那个空罐子来到寒潭边,把罐子洗净,又盛水回到火堆旁,把在林间收集的蚕砂,竹茹和橘皮都倒进罐子里,放在用石头磊好的简易灶台上煮沸。待水温合适后,轻轻扶起上官浩然,喂给他喝。

过了半晌,慕容若雪再次伸手去试上官浩然的额头,温度总算降下来些,不再是那么滚烫了,他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有血渗出,她随即长出一口气。

许是紧绷的精神一下放松下来,慕容若雪顿感浑身酸软无力,疲乏的紧,不知不觉间,就这么正坐在地上,抱着半躺在她怀里的上官浩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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