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嘲讽道:“丞相府好家教,我等算是见识了。”嘲讽她的都是学子,他们空有一腔的骄傲,心气也高,本来就是瞧不起达官显贵的,更何况法不责众。
沈玥儿气急,却又无能为力,就在此时突然来了一队侍卫把那些嚼舌头的学子们拉走了,太子妃从人群中露出头来:“这些人对丞相之女不敬,拉下去交给大理寺。”
太子妃又走向沈玥儿,替她整理衣衫,温柔道:“女孩子在外一定要让自己漂漂亮亮的,你身份高贵,容貌不俗,怎么能让自己如此狼狈呢。”
也许是因为今日受的委屈太多了,沈玥儿看见太子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敌意,她今日被拒已经打碎了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她对穆卿卿的恨远远超过她对皇甫晨的爱。
沈玥儿心里一酸,抱着太子妃嘤嘤的哭了起来,太子妃替她擦拭眼泪,又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侍卫开路,她口中道:“好玥儿别哭了,我们去前面酒楼坐坐。”
沈玥儿拉着她的手,低低道:“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太子妃叹了口气,神色里私有无尽的哀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们也在侍卫的互送下到了酒楼,两人叫了个包厢,点了些酒菜。
待到两人都落座,太子妃才哀戚道:“我年长你几岁,就叫你一声玥儿妹妹,不瞒妹妹说,今日母后送给太子一个侍妾,太子喜欢的紧,才下了朝就同那女子厮混……我……”
太子妃眼泪在眼圈儿打转,声音哽咽:“我眼里看着,实在难过极了,却又碍于正室的身份,要端庄,要大度,我哪里能多说什么,只能自己带了人出来散散心。”
她仿佛和沈玥儿十分亲近的样子,一股脑的说道:“我与太子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年轻时谁不称我们一句伉俪情深,可是随着太子后院侍妾越来越多,他对我的敬爱越来越多,爱却越来越少。”
太子妃执起沈玥儿的手,声音闷闷:“他给了我正室的尊重,但他再也给不了我女人的爱情,我是个女子,我想和我的夫君琴瑟和鸣,我希望他能照顾我的心情,我需要的爱。”
沈玥儿此刻也感同身受,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妃的经历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沈玥儿的眼圈儿也跟着红了,她哭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太子妃姐姐,我从前总想着你是为了利用我,原来你同我一样是命苦的人。”
她拉住了太子妃的手,此刻心中对太子妃已经一分隔阂都没有课,女人总是对和自己有相同经历的女人有着想要亲近的冲动,沈玥儿也不例外。
太子妃刻意的灌了沈玥儿几杯酒,沈玥儿来者不拒,神志不清了还嚷嚷着要喝酒,太子妃这才冷冷一笑,她买通了沈玥儿身边的小丫鬟。
正是那丫鬟在沈玥儿身边多次鼓动沈玥儿才忍不住想要去探望三皇子的,太子妃也没让那丫鬟做太多,只在她耳边道一句真情可贵,又说了一句三皇子伤势重,这个蠢女人就出门去了三皇子处。
她为什么能及时赶到呢,当然是因为有人给她报信,她了解女人,几次三番同她打交道沈玥儿都处处防备她。
今日趁虚而入,总算是拿下了这个一直拿不下的女人,太子妃把沈玥儿扶回了太子府,她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心里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的难过。
想必现在靳瑶瑶和太子应该已经在……
也罢,她看了看嘴里时而唤她闺名时而唤三皇子的女人,也罢,今日里你若是能陪陪我,也好让我的寂寥少一分。
此刻沈玥儿尽管神志不清,但还隐约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她听见太子妃叹了口气道:“我今日没有送你回府,也有几分私心,如今他二人许是洞房花烛,我一个人啊。”
太子妃扬了声音:“只我一个人,你说嫁为人妇又有什么好处,要大度,要温柔,要看着自己的夫君宠爱别的女子。”
沈玥儿心下稍安,这才真正相信了太子妃今日的话,女人对于彼此的难过都是很敏感的,她尽管有些怀疑,但是感受到她真真切切的难过,疑心也尽消了,这才沉沉的睡去。
此时房间里的靳瑶瑶正端坐在桌前,太子在她身后看着她卸妆,太子从来没见过事事亲力亲为的女子,又觉得这样的女子十分有趣。
等她把头发完全披散在肩上,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与世无争的美丽来,太子不愿意多等,伸手把她抱到床上,缓缓亲吻她的额头。
随着缓缓的亲吻,靳瑶瑶忽然啼哭出声,太子紧皱着眉头起身,尽管这女子在美丽,也不该这个时候扫他的兴,他语气不善道:“哭什么,莫不是伺候我还委屈了你不成,若是委屈了你就走罢了。”
靳瑶瑶红着眼睛看太子一眼,那一眼欲迎还拒,流露出无限的风情,她啜泣着道:“太子殿下,奴婢,奴婢是真心爱慕太子殿下的。”
太子不解,尽管被她看的消了些气,但依旧语气不好,他问道:“既然你爱慕于我,因何要哭泣?”
靳瑶瑶一骨碌到地上,跪在太子的脚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三个头她可是下了本钱,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太子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回禀太子殿下,奴婢是,奴婢是皇后娘娘派来刺探您消息的,但是奴婢实在是爱慕殿下,奴婢不愿意这样做,奴婢方才骗了太子妃姐姐,只说是被皇后厌弃……”
靳瑶瑶又磕了几个响头,不顾太子阴沉的神色继续说:“奴婢初见太子那日是在皇后娘娘殿上,那一日您离开后,皇后娘娘就把我们送去三皇子府,她私下里嘱咐奴婢,要想办法被赶出来。”
靳瑶瑶已经泣不成声:“奴婢带着姐妹们假意被赶出三皇子府,谁知道皇后娘娘只留了奴婢一人,要奴婢替她去监视太子殿下您,可是奴婢的姐妹们无错啊,哪里就要被送去红楼那般苛待的地方。”
太子阴沉的脸色渐缓,他伸手扶起靳瑶瑶,道:“你坐下来慢慢说。”
靳瑶瑶顺势坐在了床上,抹了抹眼泪才继续道:“奴婢本想着不能害了太子殿下,今日去求太子妃娘娘恩准奴婢在佛堂为姐妹们祝祷,可太子妃娘娘劝导奴婢,奴婢又实在心悦殿下……奴婢冒死也要同殿下说的。”
靳瑶瑶又跪下:“请殿下处置了奴婢,今后无论皇后娘娘送来何人,都一定仔细查问,奴婢愿意为了殿下去死。”
太子脸色阴沉,但还是温柔的扶起了靳瑶瑶,他温柔道:“我哪里舍得你这样的美人,你瞧你受了伤,我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