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大厦的天台，将铁门关紧，掏出左轮后对准了眼前正背对着我的刷墙清洁工。
“转过身来吧，魔法师……不，或许我该称你为——刘晓嫣？”
刷墙工转过头。
“不，不要杀我，我，我是好人啊……”
？
面前的人一脸麻子，长得歪瓜裂枣，即便我的眼神再怎么不好，我至少也能分辨得出这人是个男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把尖刀抵到了我的背后，让我浑身寒毛炸立起来。
刘晓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从我的手中拿走了左轮。
我只得举起双手，表明自己现在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麻子脸被面前宛如无间道般的场景给吓得连滚带爬的顺着楼梯跑下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想不到别人罢了。”
“嗯？是吗……可惜你即便猜对了，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
“那确实。”
“……你好像，一点也不慌张？”
“说真的，有那么一点，只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杀我。”
“哦？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那第一个刺客，对吧？”
刘晓嫣笑着抬起我的下巴。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能挣脱开我的魅惑？不仅放弃了我早给你下好的杀死目标的任务，还反而设计来想要抓我。你，到底是谁？”
“如你所见，李新月。”
“是吗，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晓嫣后退一步，侧着身子单手瞄准了我的后脑勺。
天台很冷，风很大。
“你不觉得就这么杀了我很没有价值吗？”
我举着手，靠近脑后。
“别动！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不，你不敢。”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你还没有了解清楚，我是怎样挣脱开你的魅惑的。”
“……”
哈，猜中了。
“你应该不是那种，会放任别人知道如何解开你魔法效果的人吧？”
“只要杀了你不就好了？”
“那你可以试试，只是下一次，说不定你就会被某个小姑娘打的半身不遂了。”
“……那个青色头发的小姑娘？”刘晓嫣的笑容消失，“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转过头去，和刘晓嫣互相瞪着，“你只要再操控我一次，让我去把她杀了不就可以了吗？”
“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你能挣脱开第一次，那就有第二次……”
“那你就开枪吧，不过在你开枪前，我倒是想知道你等会要怎么向警察解释手中的硝烟反应。”
“警察……呵，这些事你就不用太过操心了，毕竟你很快就要死了。”
如此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看来这个城市的警局可能已经被她掌握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杀沈潺？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行不？”
“等你死了，我会烧纸告诉你的，在这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请问。”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能操纵别人的精神？除了先知大人外，所有人学习的魔法都是保密的才对。”
先知大人，嗯，又是一个很不错的情报。
“猜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
“随你。”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幕后主使，我明明伪装的很好。”
“也是猜的。”
一个厂妹，只是来应聘一个洗墙工人的话，应该没有多少问题。
可是，这不对。
你这个时候应该在沈潺公寓楼下的药店打工才对，但你现在却在这里，这就很说明了问题。
刘晓嫣在随着沈潺的行动而改变自己的行动。
不过这是只有我这种时间回溯后还能保留记忆的人才能得知的事情，自然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我赌对了。
“……第三个问题，你是怎么挣脱开我的魅惑控制的？”
“忘了。”
“……很好，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那还真是可惜啊，没能套到更多的情报。”
“什么？”
刘晓嫣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面前的这人，为什么会这么冷静？
她下意识的想要扣动扳机，以便早些将这不对劲的感觉扼杀在摇篮当中。
只是，慢了一步。
从反器材狙击枪中射出的子弹此时已经行至刘晓嫣的手臂，将其折成两段。
刘晓嫣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的手被射断了一般，竟是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抓飞在空中的手枪。
“别动！”
我拔出黑星，对准了刘晓嫣的太阳穴。
“身份倒转了呢，witch小姐。”
我和她相视一笑。
然后我便以十分夸张的速度，完全不在乎形象的从地上扒拉起了左轮，看的刘晓嫣是一愣一愣的。
她看了看我的黑星，又看了看左轮……
“没有子弹了吗……”
“是啊，不过能骗到你也算完成了它的使命吧，那么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将左轮对准了刘晓嫣的额头。
天台的风，又变大了。
“你是怎么控制住医生的？”
“呵呵，可不只是失恋才会导致人变得内心空虚啊，比如说……”
“比如说杀他全家之类的用各种限制级画面来刺激他的神经对吧，这一点我倒是清楚了。”
而且医生还恰巧是位拥有着能使用火魔法资质的人类，这样的话，大楼中间的爆炸就能够解释了。
“你，还真是奇怪呢……”
我没有理会刘晓嫣的话，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你究竟为什么要杀沈潺？他为什么会这么重要？”
“这是一个还是两个问题？”
刘晓嫣还给我卖了个傻。
“随你怎么想。”
她叹息道。
“……他并不重要。”
我愣了一下。
不重要你能派好几个刺客就为了杀这个死宅？
这回只有一次也就算了，之前那么锲而不舍你现在和我说沈潺不重要？
骗鬼呢？
“那么是谁想要杀他，是你？还是你背后的人？”
“你猜？”
砰！
我毫不犹豫的将刘晓嫣的左腿打断，血流如注。
她则是看着腿上的大窟窿怔住了。
“你可以继续玩猜猜看的游戏。”
“呵，呵呵，哈哈哈哈！”
刘晓嫣如同疯癫了般的狂笑了起来。
“好啊，真是太好了！先知大人所说的果然没错，今日，我将会回归到深渊的怀抱当中！全知全能的先知大人啊！”
砰！
第二枪，射中了刘晓嫣的右腿，此时的她，只能选择趴在地上，吊着眼睛看我。
“那我换个问题，你口中的先知大人是什么？”
“深渊的长子，无形教会的领导者！”
“无形教会？是你们组织的名字？”
“当然！为了让这个世界也被深渊临幸，我们无形教会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哦！我懂了，”我点点头，“也就是说无形教会就是类似于人奸一类的存在吧？”
“呵呵，哈哈哈……”
这女人怎么一直在那傻笑？该不是疯了吧？
“不管如何，这个世界都会被深渊笼罩，到那时，我们都会成为一体！只不过是早晚的区别，你也一样！”
“抱歉，我可不喜欢让别人进入我的身体啊。”
“那可……由不得你……”
说完，我就对着刘晓嫣的头，打完了左轮里剩下的全部子弹。
望着变成了第二摊西瓜糊的刘晓嫣，我只是将手中的武器丢到地上，静静的思考着。
——
这就是试炼吗？
——
“喂，你没事吧？”
沈潺突然从楼梯口跑了出来。
伊尔跟在他的身后。
“啊，算是没事吧。”
我拿起刘晓嫣丢在一边的尖刀，对准沈潺的心脏狠狠的刺了下去。
“你！？”
沈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捂着胸口仰面倒了下去。
“星希！你在干什么？”
伊尔疑惑地看着我的举动，对倒在地上正在抽搐的沈潺视而不见。
“证明这场试炼完成了没有。”
片刻后，世界被一片纯白笼罩，然后回归虚无。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正站在天台吹着风，面前是一滩西瓜糊。
“看来算是过了第一关……”
“喂，你没事吧？”
沈潺从楼梯口跑了过来，其身后的伊尔看着我则是欣喜的说。
“好像重置的时间点变动了呢！”
“嗯，看来是成功了。”
“你在说什——”沈潺正想询问呢，他的眼睛就瞟到了地上的那限制级画面，“呕——这，这是什么？”
“哦，”我看向刘晓嫣的尸体，“刚榨的，要喝吗？”
“鬼才要啊！！！”
“也是呢，哈哈！！”
“哈哈个什么劲啊，这到底是——呕……”
“行了兄弟，看不了就别看了。”
“谁和你是兄弟……”
“可是我们怎么还是没能出去呢？”
“大概是还有什么试炼吧……”我伸了个懒腰，一边帮着沈潺顺背，一边望着伊尔说，“估计这个碎片正在加载下一阶段的地图呢。”
毕竟这可是个开机时间有一百多秒的老古董啊。
“是这样吗？”
“嗯，应该不会错吧？”
看着沈潺那一副看到了尸体就会吐的样子，我实在觉得有些好笑。
“好了，走吧，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好好地过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了。”
我笑着推着两人走向楼梯间。
“呃，可这一次毁坏了一栋楼，会不会要赔很多钱啊？”
伊尔担忧的问。
“大概？不过对于李新月家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我指了指地上的那摊西瓜糊，：至少比起这些个问题来说，解决起来要容易得多了。
“唔，够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那……那东西了。”
“行行，我绝对保证——”
我的嘴，动到一半就停住了。
“嗯？星希，怎么了吗？”
“星希？”
‘我’露出了渗人的笑容。
“这具身体的名字，不该是李新月吗？星希？又是——草！”
我掐住自己的脖子，开始与体内突然出现的另一个精神做起了斗争。
“你，你是刘晓嫣？”
“不，我是先知。”
我的面庞一会痛苦不已，一会平常和煦，宛如一个精神分裂，喜怒无常的患者。
“星希，你，你怎么了？”
“喂，你要做什么？”
沈潺看着我远离，朝着天台外围走去。
我松开了手，张开嘴巴。
“你想做什么？”
“嗯……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
先知笑了笑，然后移动着我的腿，走到了天台的栏杆边上。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的行动？”
我的上半身，不自觉的朝着栏杆外倾斜而去，然后翻过栏杆，开始向着地面坠落！
“像你这样的异教徒，结局只有一个。”
我在空中无力的挥动着双手，可周围只有空气，什么也抓不住！
什么也，抓不住……
“死亡，即是你的归宿。”
“伊尔！杀掉——”
……晚了。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