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真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能再玩上这些。”
我看着面前水晶碎裂的画面长叹一声。
“你还有脸说!”沈潺似乎是被我的游戏技术给气到了,“一句比赛下来,你送的人头比我们队友加起来还多!”
“手生,手生……”
我看向左手,那上面绑着的绷带已经被我取下。
“才三天就能活动如常了吗?”
“还没,我能感觉到手还有一点迟钝的样子……不过至少能按下键盘了。”
“……时机到了?”
“差不多吧,虽然我还想就这么宅下去,但林非凡那边可不好交差。”
我掏出手机,那里面又出现了好几通未接来电。
“全是他打来的。”
“我倒是有些佩服他的这种毅力了……”
我一边穿上一套能看得过去的衣服,一边打给林非凡。
“星希?要走了吗?”
穿着兜帽卫衣、牛仔短裤加运动鞋的伊尔此时正从外面慢跑回来,一开门就看到我正在换衣服。
“嗯,现在就要去李家,将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来。”
“什么意思?”
“抱大腿的意思。”
电话在一瞬间打通,从哪里头传来了林非凡的怒吼。
“你这小兔崽子在哪个医院呢?我市里头的每一家都去过了怎么都没看到有你的入住信息?”
“啊,我就是过去问问擦破皮要用什么药而已,当晚就出来了啊。”
“你——那你现在是不是在家?”
“在呢,在呢,老师你是要来接我去见李新月的父亲吗?”
“废话!人都等你三天了!赶紧的下来,我还有三分钟就到了!”
“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我最后检查了一边房间内是否有无遗漏的东西后,才带着伊尔出了门。
“我们是要去和李新月姐姐的父亲谈论合作的事情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我拿起一顶鸭舌帽戴在了伊尔的头上,然后将其兜帽拉起,盖住了她那显眼的蓝色长发。
“我们可以借助李新月的事来刺激他们,让他们与我们一起对付无形教会。”
“可是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
“那就会变成我们的阻力了。”
我打断了沈潺的发言。
“之后就交给我来说好了,至少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李新月的问题而派人来打残我们,目前只要能让我们开始专心致志的对付无形教会就好了。”
“可……我们还连他们的人在哪都不知道啊?”
“一定会有马脚的,至少……至少他们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先知那样能直接附身他人的能力才对,而且,他们之前杀你的时候,就已经犯了大错。”
“……你是说,警察?”
“没错,如果单凭我们两人……不好意思,精神体不算人。”
沈潺哑然。
“简而言之,他们杀你没问题,但千不该万不该在看守所里动手。”我笑了笑,“这可相当于是在对这所城市的所有统治阶级宣战,即便我们不去找,无形教会也会被某些大手子给抓住的。”
伊尔点了点头。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不过是……你别抢我台词好吧?”
一句话好几百来块呢。
我没好气回了沈潺一句。
“喂,上车!”
一下到楼底,我就看到了林非凡从一台车的窗户上探出颗卤蛋头来。
“哎呀,老师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啊?”
我陪笑着拉开了后车门,伊尔跟在我的后面也坐了进去。
林非凡抬头看了下后视镜,然后扭头过来。
“这小姑娘是谁?”
“我妹妹。”
“屁,还想骗我,你家哪有其他亲人,就你爸妈!”
“呃,老师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哼,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了,等会儿到了李家,你要是被人问出什么东西来,即便你是我目前唯一的学生,我也保不了你,可别说我没提前和你说好啊。”
“知道知道……”
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而林非凡见我一脸淡然的表情,心下也是有些嘀咕,不知道自己这平时话不多的孤僻学生这几天到底干了啥,怎么变得这么会扯谎了。
林非凡突然想到了以前自己在故事会里看到过的一篇小黄文,里头写的就是某纯情少男被花花小姐给糟蹋了的故事,之后这少男就变成了渣男,一副想要报复社会的样子。
该不会……
林非凡腹诽道。
不会吧……
我行走江湖几十年,见过的花花草草数不胜数,这货怎么刚来就搞上了这么位自己花了老大得劲才傍上的金主……的女儿。
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啊,哎……
此时,唯有一声长叹才能让林非凡抒发心中的郁闷之情,可惜现在车后头还有两人。
要只有沈潺一人,他觉着自己可能直接靠边停下来拿起车里头的榔头就开始敲这货的头了。
我和林非凡自然没什么好聊的,现在又因为要思考等下该如何辩解,也没有和伊尔闲聊的心情。
伊尔则是靠着车窗,有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众建筑。
十多分钟,我们便抵达了一处看着像是中央公园入口的地方,只不过这里的铁门是锁着的。
“到了?”
我话音刚落,铁门就自动向左右两侧打开。
“到了,等会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咦?这货怎么不送我们进去?难道他不想在李新月父亲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吗?
“我说你就是心理太黑暗了!他是我导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见风使舵的事情。”
“就当我看错了吧。”
我带着伊尔下了车,就看到林非凡一脚油门,直接走远了。
“……他是不是不准备来接我们了?”
“应该不会吧?”
沈潺不确定的说。
“我看我们还是先做好晚上没有公交车回去……说不定我们回不去了……”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群黑衣人正快步跑了过来,然后围成一个圈,将我和伊尔包在了中间。
“怎么着?”我按住了想要动手的伊尔,“要打劫啊?”
“我们奉老爷的命令,前来接两位上府中一叙。”
我松开了按住伊尔肩膀的手。
“要是我说不想去了呢?”
为首的黑衣人摸了摸腰间,将绑在西装内侧的手枪亮给我看。
“老套……带路吧。”
这一路上我没看到更多持有武器的黑衣人,倒是看到不少被精细打理过的灌木草树,假山流水。
“请!”
黑衣人将我和伊尔带到了一处豪华别墅面前,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星希……”
伊尔拉着我的衣袖,显得有些担忧。
“没事。”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装潢的有些过分的大厅里,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他的脸有些沧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有故事的男人。
他的手里正点着一根雪茄。
“来了?”
一开口,就是如同长辈对晚辈的语气。
“是……”
不自觉的,我感到自己在面对他时矮了那么一头。
“坐,”男人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你身边的这位……”
“她是……我已经去世了的朋友的妹妹。”
在听到我说出这种明显就是骗人的话后,男人的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
“一起坐吧。”
说完,他便先我们一步靠在了沙发上。
我也拉着伊尔一同入座,同时有些紧张的瞟了一眼大厅顶上的吊灯。
好一阵沉默。
“说说吧,”男人吸了口雪茄,“你是想要多少钱?”
“……这个剧情我看过,但,是不是太快了点?”
“没什么?这几年里她的男友靠近她都是为了这事,我也都习惯了。”
“……总觉得,您身为李新月的父亲,很不容易呢……”
各种意义上面。
“只不过是我的管教不足罢了,她母亲去世的早,家里也没有多少同龄人和她玩儿……上了学后,和她在一起的人又多是他们背后的父母借着孩子的幌子来靠近我。”
我来这里不是想要听您讲这些悲情故事的啊……
“我总觉得你是不是感情有些匮乏啊……”
沈潺在我心中吐槽。
“不,只是从各种故事里头看得多了。”
“可这又不是故事,是就在你面前发生的事啊!”
“那又如何?”
我叹了口气。
“这在世人的眼中,亦不过是另一个故事。”
“你,是这样想的吗?”
糟了,心里话说出口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李新月小姐这般经历着实有些吓到我了,毕竟我只是个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童年一帆风顺的小年轻啊。”
“……是吗。”
男人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你好像和她之前的男友有些不太一样。”
“首先,李先生,我想先说明一下,我还不是李新月的男友,只不过是她看上我了想要泡我而已。”
“之前李新月不就是你假扮的吗?你说这话……”
“闭嘴。”
我连忙又笑着和男人解释。
“其次呢,我这次来只不过是想要向您澄清一下,我没有做过任何不利于李新月的事情,仅此而已。”
“深夜里跑去病房脱我女儿的衣服,也是有利的事情?”
“咳咳,这个嘛……我是想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
男人摇了摇手,示意我不用再继续这话题了。
我只好闭上嘴,静待男人抛出下一个话题。
“她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愣了下。
“从一百米高的楼上摔下来的。”
男人手中的雪茄掉在了地上。
“对,就像这样掉的,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害怕极了,结果吐昏过去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朋友的妹妹,她当时也在场。”
“欸?”
突然被我推出的伊尔赶忙慌慌张张的说。
“是,是的,当时沈潺哥哥他因为看到了另一具尸体而吐得昏迷了,我当时也被李新月姐姐突然跳楼的举动吓到了。”
“尸体?”
男人眉头一皱。
“可警察和我说,现场没有一具尸体,整栋楼里的人都被救了出来。”
“不可能!”
我拍案而起,旋即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你说刘晓嫣的尸体没了我还相信,可是那个医生,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被反器材狙击枪拦腰射断!就没有一个人在被警察审问的时候讲出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除非……
“不,有种可能!”
沈潺打断了我的思考,而如我所猜的,他应该也得出了那个结论。
“你也觉得……”
“那整栋楼的人,”沈潺提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假设,“都是无形教会的棋子!”
一瞬间,我仿佛是看到了无形教会的冰山一角正在向我展露。
而那隐藏在水下的浮冰,又究竟想撞沉哪一艘邮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