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疯子!”
沈潺一拳砸到了自己的脸上,除了能让自己的脸感到火辣辣的疼外,其余什么事都没法改变。
“……与其在这里打我,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先给你的父母打个电话比较好。”
“对,对了,手机,手机!”
沈潺慌忙掏出手机,然后拨通了自己通讯录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号码。
“滴,滴,抱歉,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关,关机了……”
这个时候关机……
“他,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先知,居然真的——”
我接管过身体,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滴,滴——喂,儿子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就是想打个电话问下你们怎么样了,爸的电话怎么没接?”
“他的电话?估计是又忘记充电了,你等会啊。”
沈潺呆愣了好一会,才又抢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妈,妈?”
“别喊了,估计是去叫你爸起床了。”
“他们没事?”
沈潺有些不敢置信……
“现在是没事,不过之后就不一定了,”我看向体内流出的鲜血早已染红了地板的赵刚尸体,“这绝对不是先知的本体,但很有可能是他在外行走的最重要的一副躯壳——哦,原来如此……”
“怎么了?怎么有枪声?赵队——死了?你在干什么,放下手枪!”
在警局开枪就好比拿着摔炮去炸牛粪,只要声一响,你身上不管如何都要沾点洗不干净的东西。
我将手枪丢在地上,然后转过身,看着刚刚跑来的警察举起双手。
“虽然我觉得你可能不会相信,其实这人是卧底。”
“你先给我趴下,快点。”
“会信你才有鬼吧?”
沈潺慌乱中吐槽了一句。
结果这时候电话里又传来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
“喂,怎么了吗?在学校里钱不够用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人孩子就不能是想我们了才打电话来的吗?”
“切,我是他爹我还不晓得他想什么吗?喂?怎么没声了啊?”
听到这里,沈潺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放心了吧?”
“……不,还没有。”
“不错嘛,那你知道之后应该要干什么了吧?”
沈潺和我在脑海中相视一笑。
“伊尔,跑路!”
“欸?但——”
我没有解释那么多,从地上顺走手枪再拽起还傻愣愣的伊尔后就从一旁的窗户跳了出去。
“水炮!”
砰!
借助着水炮的反冲力,我们两人平安的从三楼落到了地上,周围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还有一堵墙,伊尔,快使用水柱!”
“水——等下,为什么我总感觉星希你的刚才说的话有些奇怪?”
“喂,来人啊,有人在警局里杀人潜逃了!!!”
伊尔也顾不得继续质问我,此时她也觉得还是先逃跑比较好。
“总觉得星希你干事前都不好好想想后果……”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会去选一些后果不那么严重的计划啊!快点吧,还有一位呢!”
一道冲天水柱将我和伊尔送离了警局,飞到了外边。
我将伊尔抱在怀里,撞到了街道上的一辆出租车前盖上。
一抬头,就看到了个老面孔。
“哟,兄弟!近来可好啊?”
“你!你怎么手又接上了?”
“有位十分优秀的治疗法师,嘛,先不说这个,”我笑吟吟的掏出手枪,对准了老熟人司机的头,“开车,带我们逃离这里!”
“……好,好汉饶命!我今天还没开张呢,您要钱的话,我这里——”
“放心,”我拉着头还有些晕的伊尔钻进了出租车里,“只要你开快点,我保证你没事。”
“去,去哪?”
“油门先踩到底再说话!”
“好,好!”
说罢,这辆出租车便迅速的从警局的门口飞驰而过。
——
“可恶,可恶,可恶!”
男人愤怒的将手中正在擦拭的酒杯丢出,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注目。
但他却依然没有理会那些客人们不悦的眼神,而是气冲冲的走到了员工休息室,似是在发泄般的将身上的侍者服丢在地上。
还踩了两脚,扭了扭。
“刘晓嫣那家伙真是个废物,果然,那些下等人就是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刺杀计划都做不成功,垃圾,垃圾,垃圾!”
顺手帮无能的手下处理掉目标,也是身为领导者的责任所在,但是,但是,但是!!!
“那个蠢女人居然敢去听从其他先知的预言,来扰乱我的计划!!!”
啊啊啊,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过,她已经死了……那就算了吧。
哦!哦!哦!对了,对了!
先知此时宛如一位舞台上的演员,竟是一人在这不过三人宽度的休息室里自我陶醉的跳起舞来,同时其脸上的暴怒神情也在瞬间被狂笑着的扭曲面庞给取代。
差点忘了,沈潺……你,的,家,人!!!
“呵呵,哈哈,啊嘎嘎嘎!!!”
先知用两手猛力的敲打着手机屏幕,恨不得这一指下去就将虚拟键盘按碎一样。
因此,他也没有察觉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先知大人,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啊,没想到您居然在这里当起了一个小小的侍者。”
一个浑身肌肉隆起,上身穿着件白背心,下身套着运动短裤的男人站在了门口。
先知后仰着头,看向来人。
“同为先知,就没有必要加上大人二字了吧?”
“哦,确实呢,不过啊……无形教会中也是有不少同级或是更下级的先知被冠上了大人的名号,你说是不是啊?”
男人说着说着,便将休息室的门从内锁了起来。
“你想杀我?”
先知笑了,同时身子和头一起转动,面朝向这位不速之客。
“你觉得你……杀得掉我?”
“不不不,”男人摇了摇手指,“可不是我想杀你,而是你任务失败,被目标杀掉了而已……”
“嗯,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那让我想想,我的借口又该是什么呢?”
“不用想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男人便移动到了先知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其上半身子从腰间往下推去。
拦腰折断的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落在了地上。
“你,你……”
“世界碎片的力量还蛮好用的,”男人笑了笑,抓住了先知的脖颈,“你这人就是这样,太过自负,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你居然使用了众神的力量!你这样的,你这样的叛徒,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先知打断了男人的话语,而即使是被男人抓着脖子,他也依然狂吼着,仿佛现在男人才是被抓着咽喉的人一样。
“是吗,叛徒……”
男人面无表情,手中稍一用力,先知的上半身便落在了地上。而他的手中,正抓着先知那睁大了双瞳,正摆出一副怒不可恕表情的头颅。
随手将这颗头颅一丢,男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员工休息室中,只剩下了断成三节的先知……
半个小时后,我用着从前台“借”来的钥匙,打开了员工休息室的门。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已经死到不能再死的侍者尸体。
“星希,找到——啊!!!”
伊尔从我身后探出头后便捂着嘴,被眼前怪异的景象给吓得呆在了原地。
我走过去,看了看。
“死了……”
“线索断了,怎么回事?”
“本来我还觉得这个侍者可能就是先知呢,结果居然死了,毕竟这一次的回溯和之前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我带着伊尔来的这家轮胎人餐厅……”
“而且请帖也是这个侍者亲手递给你的……等等,那部手机!”
沈潺从地上拿过手机,看到了上面还未发出的消息。
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沈潺的家人!
“这家伙……”
“他就是先知?”我看向地上被做成三文鱼刺身了的侍者,满脸疑惑,“可他死了?”
“被人杀了……”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还能是他自己将自己扯成三段的?而且这个断面……”
我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太整齐了,好像是在一瞬间就被斩断的——伊尔!风魔法……啊,没事,你先到外面去吧。”
“唔,唔……”
伊尔捂着嘴跑了出去。
不一会我就听到了某些东西落到塑料袋中的声音。
“要说的风魔法的话,难道是李新月干的?”
沈潺提出一个不可能的假设。
“其实她是在装病,实际上还醒着!”
“没可能,我让伊尔在李新月的病房安了监视器,她这几天就没动过。”
“是吗……”
“不过这样也好,”我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准备发送出去的消息,另一端收信人的名字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这样就能顺藤摸瓜,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了!”
“嗯,终于,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你打电话干什么?”
“将东西交给警察,让他们,不,应该是说让李嘉图来决定究竟要不要去追捕无形教会。”
电话打通,从那边传来了李嘉图的声音。
“沈潺?”
“是我,我现在正在市中心的那家轮胎人餐厅里,这里有无形教会的线索。总之,你先告诉警局,这里有一具尸体,让他们派法医过来鉴定。”
“可你刚刚……”
“知道,所以我只是打通了你的电话,然后呢就是希望你能联合警局的力量,一起去抓捕剩余的无形教会成员。”
“……理由呢?”
“我自己的理由,自然是为了保护好我的父母……至于李先生你的嘛……李新月就是被无形教会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办的。”
“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等下!”
我愣了下,似乎是不明白李嘉图此时为什么要让我等下。
莫非是警局正在追查这通电话?
“你,喜欢过我女儿吗?”
“……哈?”
我是真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理解李嘉图此时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喜不喜欢……如果真按照之前几次回溯时沈潺说的那句话来回答的话,估计自己就要和无形教会一起被通缉了。
虽说现在我也背负着在警局杀人潜逃的罪名就是了……
“喂,我之前说过什么?”
“这种事你不需要知道……”
那么,该怎么回答呢?
“……我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我一直以来只是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师妹来看待。”
“……这样吗,”电话另一端似乎传来了一声笑,“看来她看人的眼光确实比我好多了。”
“嗯?什么意思?”
“嘟,嘟,嘟……”
挂了?
我挠了挠头,决定不再管这件事。
将手机上收件人的一切信息收集完成后,我才拉着快吐到昏迷的伊尔逃离了这里。
几分钟后,闪着红蓝光芒的警车便将这家餐厅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