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年3月1日
远在匈奴的须卜冒顿，正受着左贤王呼衍哒灿的责怪。
“废物！任务没完成，还把这几年的根基给断了，你有何用？”呼衍哒灿开口大骂。
左贤王这个职务在匈奴是仅次单于（匈奴皇帝）的官。
“是，左贤王教训得对。”他可不敢得罪这个实权者，只能毕恭毕敬的恭维着。
“我听可靠线索说，是你手下的人私自去平民家做了件蠢事，才惹得大汉军队出手的？”呼衍哒灿毫不客气的斥责。
回来这几天，须卜冒顿倒也想过，为什么大汉军队为什么会对这件不算大事的绑架案出手？
他实在是想不通，但也听说过一些流言，说是自己的人惹到了什么人，所以大汉军队才会出动。
消息都是靠这位左贤王的情报网收回来，再流传出去的，所以他才听到一些。
“属下不知啊！”须卜冒顿装出一脸懵圈。
其实他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要是知道，他早就杀了这祸害自己的人。
“属下的人都被大汉军队打散了，能跑回来的也就回来了，跑不回来的，估计也死了。”他再次装可怜。
“罢了，罚你去洗一年马厩，不能再参与政务。”呼衍哒灿无奈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毕竟这个该死的须卜冒顿是贵族，不能就这么杀了他，先把他丢进马厩清醒清醒。
他们现在怎么都想不到，因为这三个匈奴喽啰，竟让他们差点灭了国。
———————————————————
过了两天，中午。
张家村—李牛家
李牛还在家里悠哉游哉的和一帮地痞喝着酒。
他之所以那么安心，是因为自从张樱死后，他怕韩明寻仇，就给钱原来那三个蓝巾山贼，让他们杀韩明。
在他心里，蓝巾山贼可是非常厉害的存在。
他本来不想动杀心的，但因为自己害死了张樱，担心有天韩明会找到他的，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一劳永逸。
但他没想到的是，蓝巾山寨已经被摧毁了，他找的那三个蓝巾山贼只不过是拿了他最后一次赏金，就偷偷溜回了匈奴，怎么可能帮他杀人。
古代消息传播速度没那么快，特别是农村。
所以蓝巾山贼被灭了，李牛他们还不知道。
“来，干了！”
“好！！”
个个都喝得正兴…
一把刀飞了进来，插中了其中一个地痞的手臂。
“啊！！”痛得大喊。
本来韩明是瞄准了李牛的，谁让他站起来敬酒的，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屎吗？
在场众人大吃一惊！都在庆幸不是自己。
“韩明，你想干什么？”李牛用手指着他。
就算你韩明再能打，也架不住我人多吧？
这些人足有十来个，也够让他有恃无恐了。
“想干什么？想拿你狗命！”说着韩明一个健步跳到李牛面前。
李牛也是吓了一跳，这太快了吧？
他赶紧挥了挥手，让这些地痞流氓围攻韩明。
一会儿功夫…
地痞们就被撂倒了。
他们就是一堆流氓，和现代的烂仔一样，会的也就是王八拳，哪里够韩明这个会两种武艺的人打啊。
韩明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想伤及无辜，没对这些人下死手。
但，李牛就不一样了，他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大哥！有事好商量！不要杀我啊！”李牛这下可没了硬气，赶紧求饶。
韩明像是没听到他求饶一样，抽出刚才那把刀，一刀砍断了李牛右手臂。
砍一只手臂算得了什么，就算杀了李牛也不足以平复他的难受。
“啊～！！！！”
这个痛苦声可比刚才那个中招的地痞大多了。
随后韩明准备再次举起砍刀。
“慢着！”李牛忍着痛喊着。
“有本事你去对付蓝巾山贼啊！虽然是我带人去的，但真正逼死张樱的又不是我。”
说完，他抓着自己右边剩余的手臂，表情很狰狞。
他也不管语气有没有得罪韩明，反正自己都残废了，如果死了就死了。
“你说什么？”
“是哪个蓝巾山贼害的！”
韩明抓起李牛的衣领，他可不管李牛痛不痛。
张婶只和韩明说了大概过程，有哪些人，没有说具体是哪个逼死张樱的。
“一个30岁左右，叫阿苟的人。”
“这是他们害死的张府老太太，我虽然带他们去，但没想过害死人。”
“我控制不了山贼，人全是他们杀和逼死的。”
李牛结结巴巴的把所有事说了出来。
“还有另外的叫什么名！”韩明凶狠狠的道。
“阿蛮、阿翼，没了。”
“我没见过他们，他们和我见面都是包着头的。”
“就在四天前，我还找过他们。”
李牛没敢把话说完，找他们是为了杀韩明啊，要是说出来，自己不就是找死？
“你敢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韩明用刀抵在李牛脖子。
李牛脚一软，跪了下去。
刚才还想着死了就死了，这下刀赶到自己脖子了，哪里还有什么豪言壮气。
“大哥，大爷，我说的都是真话。”
看到他这副模样，韩明就在想：他应该不像是说假话，如果是四天前他还见过那些匈奴，那时自己还在昏迷，那就说明三个匈奴没有在被围剿的人当中，应该是收了李牛的钱逃跑了。
想到这里，他暗暗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要不是你，樱儿和奶奶也不会惨死，你虽不是直接关系人，但也是间接导致了悲剧发生，卸你一只胳膊算好的了！”
“我恨不得把你杀了！”
说完，他再次挥起刀，把李牛的左手砍了。
因为他实在是气不过，实在是太愤怒了。
“两条人命，两只手！”
丢下这句话，韩明就走了出去。
李牛已经晕倒在地了。
———————————————————
回到张府
韩明看着手上沾的血，心跳开始加速，双手越抖越厉害。
那把刀早就被他丢到了一旁。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做出这么暴力的事。
刚开始没感觉，那是因为怨恨占据了头脑，只有愤怒。
现在回到家冷静了一会，自己都被自己血腥的一慕吓到了。
韩明越想越觉得李牛可伶，被自己砍伤成这样，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
他竟然生起了怜悯之心。
人天生就有怜悯心，这个是磨灭不掉的，只是有些人慢慢经历多了，心开始硬起来，麻木了。
有些事想的很简单，一旦做了，尤其是第一次，那个反差就会显得特别大。
过了一会，韩明吐了出来，想到血腥场面就忍不住了。
任谁第一次做出这种事不发抖？不怕的？
不怕那肯定都是假的，是小说才有的情节，主角一出来就什么都会，杀人不眨眼，天下第一。
可能吗？现实中，知道第一次拿刀砍一个人需要多大勇气吗？
就算开始因为一些事鼓足勇气做了，那事后呢？谁敢说自己不后悔的？
———————————————————
当天晚上
“表兄，你一定要为你侄儿讨回公道啊！这人太嚣张了。”
说话的人正是李牛父亲李虎。
说完，李虎还不忘打开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
只见坐着的人突然半立着望向箱子，慢慢露出了笑容，“嗨，咱俩家有什么事，好说，好说！”
这年头有钱好办事，没钱？亲戚也是白搭。
此人姓秦，是这乡里的主要官员：啬夫，负责一个乡的行政以及税务。类似后世的镇长之类的。
李虎这下就放开大胆的说了，“在我们张家村，有个叫韩明的，把我家李牛双手给砍了！您作为父母官，您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该处罚？”
“有这事？还真当没王法了是吗？必须处理。”秦啬夫突然装起了大义凛然的形象。
“是啊！我觉得是不是该把他抓去矿场，干一辈子苦劳役？顺便让里面的人关照关照他？”李虎也是对韩明恨到了极点。
李虎并不想一下把韩明杀了，那样岂不是给了他痛快？恨一个人，慢慢折磨他比杀了他还要解恨，要一个人一辈子被折磨更是爽。
“哦？啊，对！对对对！”
“哈哈哈哈哈！！！”
屋子里充满了这两个老男人猥琐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