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们干嘛要翻墙?”有路不走,这是什么道理?荣易兮不解,轩槿做事老是出人意表,叫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为了避开侍卫,难道你喜欢一大群人搁后头跟着,走到哪跟到哪?”
“不喜欢。”
“还有,叫我槿,夫君,相公,都行,私下里就不用称呼我为皇上,知道不?”
“好。”
“叫一声来听听。”
“…槿…”
“真乖!”轩槿抱着没了内力武功的荣易兮,飞跃一道道宫墙。
“可我们这样单独出来很不安全的。你现在是皇帝,身系天下苍生,怎能随意妄来,出了事怎么办?”已经不是莽撞的少年了,怎么还能这么任性!荣易兮担忧不已。褪去少年时的青涩,她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莽撞了。
“那如果出事易兮会不会保护我?”
“当然会……可是……”荣易兮坚定回答,转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轩槿停住脚步,扶起她缓缓低下的头,看着她的眼睛,收了嬉闹的表情:“你在怪我?”
怎么怪?有用么?荣易兮上前一步抱住轩槿的腰,歪头靠在他的胸膛:“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王府郡主,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多好。不会武功,只做个简简单单的女子,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那你为什么要学武功?”轩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言语放轻了许多。
荣易兮抬头站直:“因为先皇。”
“……”轩槿默然。
“我们荣氏一族主张女子和男子一样能够自食其力,我也不想给父王和大哥拖后腿,所以我自告奋勇去学武功,这样也能够保护父王他们,大哥也希望我能远离是非。当年先皇因为柔梵公主之事而变得脾气暴戾,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们荣南王府,要不是有竺竺大哥及时出现,我父王可能逃不过那一劫。我们都知道朝廷视我们这些雄霸一方的藩王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可……”
“我们是出来玩的,不是说这个的。”轩槿打断荣易兮的话,朝前走去。
“槿,你听我说。”荣易兮追了上去,“你一定要相信我们荣家人,我们不会……”
“一百多年前你们荣氏一族都是晋国人,当时你们一族能人辈出,可晋国灭你们却什么都没做。”轩槿停步,厉声道,冷冷看着荣易兮。
荣易兮憋红了脸,呼吸紧促,被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里是皇城附近的官道,人烟稀少,两个人无声对峙着,气氛凝重而沉闷。
日落西天,夜幕垂霭。
“两位,你们要站到什么时候?很冷唉。”冷风飕飕,即使有内力护体,知音实也在冻得不行,手脚都快僵了,不得不赶在冻死前跳出来。
“一百多年前的事情,现在还提它干嘛,真搞不懂?”知礼也跳了出来,搓手取暖。
荣易兮别过头,抹了抹眼睛,笑道:“你们怎么来了?”笑容勉强。
“大小姐要我们来监督,看皇上是不是有食言欺负郡主。”知音耸肩,“知礼,你说这算不算?”
“不知道,回去问大小姐。”知礼挠头。
“好。”
“你们先回去吧,今天宫里人多嚣乱,小心照顾水清。”荣易兮赶人。
等两人都走了,荣易兮转身正对轩槿,软了语气:“槿,先人的想法我无法揣测,族人的信仰我不能妄言,但我荣易兮发誓,绝不做危害你的事,就算我断手断脚,我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护你。”
轩槿眼眸一深,心上猛烈跳动。
荣易兮伸手握住他的手,望着他深邃的眼睛,言辞恳切:“我们荣氏一族只不过希望全族人都能平安快乐,这也不行么?”
说起来,荣家人确实没做过危害景元皇朝的事,但荣南王府日渐做大,势压朝廷,作为皇帝,他不可不忌讳。
千古以来,藩王与皇帝的矛盾都是不可调解的,放任坐大就有改朝换代之危,削藩除王又遭人嫉恨,危害无穷,能有和平解决的方法自然最好。
思量半晌,轩槿终于开口:“如果荣简兮能交权,朕就不再针对你们荣南王府。”
没有威胁了,皇位坐得安稳,他自然不会对荣氏族人怎样。
荣易兮觉得生气,忍不住道:“一百多年了,我们荣南王府管理江南广泊之地一百年,呕心沥血,殚精竭力,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换来的是什么,猜疑,怨怼……”
不待荣易兮说完,轩槿冷着脸掉头就往回走。
一口气噎在喉咙口,荣易兮止语,默默跟在他后面,一脸懊恼。
笨蛋荣易兮,水清都说过了,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现在状况才刚好一点,轩槿惹不得。这是要这么急干嘛?现在好了,又把关系搞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