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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若盛开风自来

自从与李敏关于锻炼身体约法三章以来,舒航就一直把它牢记在心里,落实在行动上。

舒航单位所在地离他家住宅小区的距离约五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走路约一个小时时间。而舒航也正是从那时起,坚持每天步行上下班,寒来暑往、晴天雨天,从未间断。

这天事情不多,舒航提前一点儿下班,于是顺便到幼儿园把舒远接回家。

一到家,舒远就兴高采烈地抱着舒航大腿,嗲声嗲气地嚷道:“爸爸,爸爸!我今天被老师表扬了呢,还发了奖状哦!”

“真的呀?那很棒哟!能告诉爸爸是因为什么事情受表扬吗?”舒航蹲下来,温柔地摸着舒远的额头。

“我和妈妈一起说了段故事,还录到手机上,然后就被老师表扬啦。”舒远眨着他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不错,是应该表扬!来,我们击个掌吧?”舒航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孩子的话语,但还是先给予了肯定与鼓励。

说完,舒航转身走进厨房,边哼小曲边动手做起了晚饭,他打算今天要多做两道“硬菜”——好好地犒劳犒劳李敏与舒远这对母子,顺便详细了解事情的经过。

不一会儿,李敏也下班了。

“哇,好香呀!看样子家里今天开大餐咯!”李敏忍不住赞叹。

“可不是嘛。听舒远说他今天在幼儿园受到了老师表扬,瞧他那兴奋劲,全写在了脸上,那可是道精神上的大餐呀!所以我们也应该在物质上好好地给你俩做顿大餐,算是加油鼓劲呗。”说完,舒航又一头钻进了厨房。

“咦,怎么这么快你就知道啦?真的是好事传千里呀。”李敏跟着进入厨房,准备端出烧好的饭菜。

“哇塞,孩儿们快来,今晚上吃土豆烧肉、红烧排骨啦!都是你们最爱吃的哟。”李敏扯开了嗓子。

舒伟、舒远闻讯鱼贯而入,纷纷干起了端菜的活。

很快,各种美食就摆满了整个餐桌,两个小家伙也毫不客气地享受起舌尖上的快乐来。

“他受表扬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至于为什么获奖,我听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硬是没完全听懂。”舒航轻轻地抬了抬手中的筷子,指了指对面的舒远。

“是这样的,近期他所在的幼儿园举行亲子阅读活动,我带着试试看的心态就报名参加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有语言天赋的,试了几遍之后,不但记住了大部分内容,还吐词清晰。于是,老师们建议我俩可以辅以适当的肢体语言来录一期亲子阅读视频。结果,大约彩排了两三次,我们就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李敏面露喜色:“随后,幼儿园就给舒远发了一张‘最佳表现奖’的奖状,以示鼓励咯!谁知他回来就邀功请赏来啦。”

“嘿嘿,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嘛。”舒航顺手给舒远夹了块红烧排骨:“看样子,我们平时要舒远读诗、背诗还是潜移默化地起了不少作用呀!”

“那是自然,有付出就有回报嘛。现在又有奖状、大餐这些个激励措施,估计这小家伙以后学习劲更足了。”李敏边说边向舒伟的碗里夹过去一块土豆烧肉。

饭后,舒航仰靠在沙发上,一手枕靠着头,一手慵懒、满足的摸着那已经胀得圆鼓鼓的肚皮。

“嗯,对了,说到奖励这个事,我觉得你们单位年终应该给你颁个奖。颁个什么奖好呢?应该叫最佳贡献奖!”李敏边端过一杯热茶边故弄玄虚。

“怎么说?怎么突然说出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来?”舒航这回坐直了身子,但仍云里雾里。

“你每天穿着工作服步行上下班,这不是给单位做移动广告么?”李敏递过热茶,咯咯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哈哈,你的思维跳跃太大了,以前只听说过公交车做移动广告的,没承想你把它安放在我身上了。”舒航张口大笑。

“何止于此呀,你这打起广告来,可谓是风雨无阻、不计成本哩!”李敏又打起了“迷踪拳”。

“风雨无阻倒是好理解,不计成本又是怎么说?”舒航收起了笑容。

“你呀,每次上班都那么注意形象,非得穿皮鞋。你说一双皮鞋在雨水中能泡几次呢?还不是三下五除二就开胶了。你瞧,咱们家里你的那些个鞋子是不是大部分都是面子老新、鞋底老好,就是两者结合部分老坏?说实在的,不扔吧,看到的都是品牌货——‘鳄鱼牌’;扔了吧,成色、款式等都挺好,确实怪可惜的。最后,不都是先让它静悄悄地躺在鞋柜角落里,几个月后又静悄悄地扔掉了。你说,这算不算是不计成本呢?”李敏坏笑着盯着舒航。

“原来你说的‘不计成本’意指这个呀。嗯,你说的这些确有些道理。”舒航稍微停顿了一下:“但你也应该看到我的更大收获,或者说潜在收获。一来呢,我不仅在单位面前注意了形象,更为重要的是,在孩子们面前树立了榜样——人是要有精气神的,人更是要注重细节、把准角色定位的。二来呢,如今,为了那风雨无阻的一小时步行,我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起床,晚上十点半前就睡觉,加上中午小憩二十分钟,每个觉都睡得踏实、安逸。有个段子说——三十年龄是道坎,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我呀,现在完全找不到这个感觉,按时睡、到点醒,生物钟超级准。另外,你瞧我现在的大肚腩是不是比以前小很多啦?你是不知道,身为胖子真是不舒服,不灵活不说,还特别怕热,一到夏天就浑身大汗、全身黏糊,难受得很!现在倒好,身体清瘦了不少,也几乎没有感冒过。要是像以前一样,因为感冒一次而买上些药片或是打次点滴,那费用又不知道有多高哩!”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不久单位上组织的全体职工体检,我的BMI体重指数居然为23.8,已经成功挤进正常范围之内啦。另外,在血常规测试中,虽有那么多分项指标,但我愣是没有一个向上或向下的箭头哟!我现在呀,是宁愿花钱买皮鞋,也不愿花钱买药吃、买针打!”舒航一脸的自豪与兴奋。

“这么说,你又开始返老还童啦?”李敏俏皮的调侃。

“还童就不必了,通过坚持锻炼能保持年轻点的身体机能就心满意足咯!”舒航心情大好:“你不是也有不错的效果么?不仅身材较之以前变得匀称,脸部更有光泽,而且耐力更强、体质更好。整个人虽没化妆,但散发的气质丝毫不差于别人的淡妆哟!”

“爱运动的人和不爱运动的人真的是两样!时间是把刻刀,把人的容颜刻画出岁月的沟沟坎坎,而运动呢,反倒是把磨刀,悄无声息地又把那些沟坎磨平、磨光滑!”一年时间的坚持,让李敏看到了运动的“魔力”。

“哈哈,没想到我们的小敏同志也会给运动如此高的评价!”舒航顿时觉得之前两人的一年之约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当即,再下一城:“但我们应当始终如一、一以贯之地把它坚持下去!”

“那是自然!我先不跟你聊咯,我要去刷碗啦,算是给今天的运动量之外再加碟‘素菜’吧!”李敏扮了个鬼脸,然后走进了厨房。

等李敏从厨房出来后,舒航招呼李敏在沙发旁坐下。

“锻炼身体这件事我算是坚持下来了,但我心里还有个想法,是关于工作方面的。”舒航这会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劲。

看到舒航犹犹豫豫的神情,李敏心里一紧,赶紧问道:“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自己心里有道坎没有迈过去。”舒航喃喃道。

“说来听听,说不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哩!”李敏故意活跃气氛。

“说的是!我是学理工科的,现在干的也是技术岗位上的工作,所以还是想在技术上有所作为吧。据我了解,我的很多大学同学都已经评上副高职称了,走出去怎么说也是个副教授,哪像我还是个中级职称——工程师。现在的问题是,虽然我有这方面的想法,但囿于在民营企业里工作,缺少了个平台呀。唉,还是在上次那家国企里没有好好抓住机会。”舒航有些神情沮丧。

“原来你是为这事纠结、发愁呀?我觉得吧,你有要求上进的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也不要那么世故、悲观,谁说民企里的人员就不能评职称?退一万步讲,你不去试一试、拼一拼,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李敏在一旁耐心开导。

“其实我内心里也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的,要去争取下,但总觉得不踏实,总希望从别人口中得到些慰藉的力量。”舒航终于打开了心结。

“呵呵,看来我就是你心中的那颗‘菩提树’,把你点化啦?”李敏用手轻戳了下舒航的额头。

“我仔细分析过了,眼下我主要有几个方面的不足或者说是缺项:一是没有参加英语等级考试;二是没有考三个或以上的计算机模块;第三嘛,也是最为重要的,没有在技术岗位上的专业论文。”舒航认真分析。

“没想到你已经把自己的情况剖析得很透彻了。不是有句话说——种一棵树最好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当下不正是你开始的最佳时候吗?”李敏仍不忘打鸡血。

“在理,在理!我不能自己给自己预设不可能,我坚信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这样,我先攻论文发表,再考英语,最后拿下计算机模块。刚好舒伟这个学期在冲刺小升初的自主招生考试,我就当是陪读了。”舒航较之前的犹豫不决似乎变了个人。

“为什么是先论文再英语最后计算机的顺序呢?”李敏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论文写作和发表需要的时间最长,正常情况下至少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弄不好,辛苦了半天写出来的稿件投到期刊编辑部就直接被‘枪毙’了,那样就只能再写或者再投了。而英语等级考试,虽说是每年一次,但眼下正是报考时间,更何况我自信还是有些基础的,所以先把名报上再说,然后再从长计议。至于计算机模块考试则是每月都会有的,所以,在轻重缓急、先后顺序上自然也就排在了最后。”舒航仔细研判形势。

“听上去真是不错!看样子你早就已经在运筹帷幄、排兵布阵啦。”看到满血复活的舒航,李敏打心底里高兴。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眼下,我正好可以跟着舒伟陪考的这个节奏,与舒伟相互勉励、共同进退!”舒航表情坚毅。

“Good idea!现在是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咯!”李敏喜笑颜开。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舒航就早早地忙完一切家务活,静静地走进书房。

实际上,自从舒航与李敏约定每晚看书以来,夫妻俩至少坚持了大半年的光景,所以,要静下心来去认认真真看本书对于舒航而言还真不是一件难事。反而形成了一种习惯,一天不看便心里空落落的。

但也有不同。如果说舒航以前看书追求的是博而广,以精神滋润涵养为主;那么现在他看书的侧重点则是专且精,以紧盯职称大纲为要。另外,也夹杂着一些个人的“私利”——在舒伟的旁边当“伴读”。

这一晚,舒航又体验了次十足的“低头族”,手中的笔在纸上不停的写写画画,而脑中正在飞快的搜寻着自己这两年来在单位任职时所做的点点滴滴。

经再三权衡,舒航终于决定了科研论文的选题方向和切入点,但舒航心里明白,自己以前的工作多是工艺生产流程优化,如果真要上升为研究成果,还必须补上不少的检测数据,在这之前要做的事情就是阅读文献,从别人的智慧中获取思路和灵感。

纲举而目张!就这样,舒航又把精力投入到紧张地查阅文献中去,看累了就记英语单词进行调节。

“最近这一周‘苦行僧’般的日子过得咋样?是不是很枯燥无趣?”舒航每天的行为,李敏虽看在眼里,但心中仍不免充满了疑惑。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用两个字来形容最为贴切——充实!没错,真的很充实。”舒航重重地点了点头:“看似不是背单词就是查文献,不是看文献就是默单词的生活很乏味、格式化,仿佛重新回到了学生时代,但与之不同的是,你还得面对生活的琐碎。正因为如此,我可以在单词、文献中找寻到生活的一片宁静,更为重要的是,当你发现自己有事可做,有目标可寻时,你会觉得,那真是一种美好的感觉!”

“那就好,我最担心的是你会萌发退意,产生坚持不下去的想法。”李敏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要知道你不光是为了你自己学习,更是为了全家人树立榜样、营造书香氛围呀。”

“嘿嘿,这个我知道,身教胜于言传嘛。”舒航咧嘴一笑:“我不仅要让孩子们看到老爸奋发图强的行为,也要让他们看到老爸奋发图强后产生的效果!”

看到舒航坚毅的眼神,李敏知道,此刻再多的言语己是多余的,只得应景地送上两个字——加油!

话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在正确思路指引下的舒航很快就确立了自己的破题方向和具体表征手段,但眼下的拦路虎又出来了——自己手上没有可以检测的样品。因为按单位规定,以前工艺试验的样品全部由工艺开发部部长周扬统一保管在档案室。

“这是个绕不开的问题,他该不会不给我实验样品吧?”舒航心里没底,但想想自己前面已经做了那么多工作,所以不管结果如何都得一试。

瞅准个合适的机会,舒航开门见山:“周部长,我想写一篇关于微波烧结工艺研究方面的科研论文,可否提供方便,给我分享些试验样品,我想拿出去做做专业的检测。”

周扬一听,马上脸一沉:“兄弟,不瞒你说,这种从单位拿样品出去私自做检测的行为,单位以前还没有发生过,所以我不能保证你能顺利的拿到样品。要不,要不我先向单位汇报一声?”

舒航心里一紧,暗想:“这么大点事情,既不违反公司的规定,也不需要没有使用过的样品,再说量上只要一点点就够,分明是不想让人在工作上有所成就罢了。”但嘴上仍谦逊地说:“我这不是找你商量了来嘛?你放心,到时如果真的发了论文,单位名称肯定是现在的工作单位,这也算是为单位在行业内打了一次广告呀。”

周扬见这一吓没把舒航拦住,何况他说的也是实情,便又心生一计:“兄弟,你想拿样品出去做分析检测,这可是笔不菲的费用哟,而且在公司中好像是没得报销的呢。”

舒航马上接过话:“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从微观上看看材料的结构变化,验证验证我的一些想法。”

周扬继续劝阻:“兄弟,我还得提醒你一下,就算你最后有所发现,也写了一篇论文,甚至被期刊录用,但是版面费也还是要自掏腰包哟。”

“我觉得只要能发表,这些都是小事情,毕竟是对自己工作成果的一个肯定吧!”舒航言辞恳切。

周扬最终被舒航的诚意和坚持打动:“好吧,既然兄弟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忙我还有什么不能帮的呢,我去向领导们争取争取,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虽然拿样品出去做分析检测历经了一波三折,所谓是好事多磨。但后面的一切都十分顺利,所有结果都与舒航的预期很接近,因此分析、写作起来也就得心应手了。

经过一周时间的精心打磨,一篇科研论文新鲜出炉,怀着忐忑的心情,舒航向着一家国家级核心期刊投稿出去。

很快,事情就有了回音,编辑部表示:该论文有一定的创新性,对于指导实际工业生产也有一定的价值,拟收录。但同时表示还有一些细节需要修改。

看到这短短的几句话,舒航眼睛一热: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自己离设定目标又更近了一步。

不过,这也更加激起了舒航的斗志,他连忙“翻江倒海”般地在脑海中搜寻着新的目标文件——第二篇科技论文的素材。

因为舒航心里明白,学术论文作为参评人员技术评定的一个硬指标,在整个考核体系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只有做到双保险、既有质也有量,方可保证万无一失。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累积,舒航这次写起来可谓是顺手顺畅了很多。从选题、破题,到样品检测、数据分析,再到文献引用、文字撰写,最后到稿件排版、投稿,总共只花了两周时间。

在按照编辑部要求完成第一份稿件的修改工作后,舒航并没有停下奋进的脚步、静待花开,而是将主战场转移到备战英语等级考试中来。

为打好这场“战役”,舒航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一方面到处咨询了解英语考试的题型、难度,另一方面,重新拾起英语词汇量这屡试不爽的一招。

说起英语单词,其实对于舒航来说并没有太大问题,毕竟自己在大学期间就已经考过了英语六级。但舒航心里明白,在前进的路上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有闪失,丝毫不能有大意心理。为此,他制定了一份周密的备考计划:先攻英语四级词汇,花一个星期时间,每天四个字母的词汇量,最后一天进行全面梳理、巩固。接着攻六级词汇,花两周时间,每天两个字母的词汇量。剩余的时间把形似的单词汇总在一个本子上做对比,并把意思单列出来,这样不仅实现了串联记忆,信息量更大;也实现了对比记忆,不容易混淆。

执行力上,舒航严格按照既定步骤推进,白天上下班路上在默记单词;中午食堂排队打饭时,也会默默地打开手机,突击几个易混词汇;晚上更是不容分说,一头扎进书房就如同着了魔一般,不到十点半绝不会离开书桌半步。

舒航发愤学习的行为,让同处一室的舒伟看在眼里,心中充满了不解。

一次学习的间隙,舒伟向李敏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妈妈,为什么爸爸这段时间在努力学习英语呀?而且每天都比我睡得晚。”舒伟疑惑地问。

“你爸呀,他在准备英语考试呢!”李敏边说边起身去给舒伟削苹果。

“呃?爸爸怎么也要考试呢?他不是已经参加工作了吗?”舒伟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谁说参加工作了就不要考试啦?”李敏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舒伟:“这是一个充满竞争的社会,要证明你具备某种能力或拥有某项技能时,你就必须参加考试或考核。就像你一样,正因为你不想参与学校的微机派位而想自主择校,你就必须参加报考学校的招生考试呀。”

舒伟呵呵一笑:“我懂了,原来爸爸也是个积极向上的人喔!”

李敏趁势继续鼓励:“在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积极向上,就像你爸和你一样,每天发愤学习、不断打磨提升自己,为了自己的目标和信念坚定前行、久久为功。正如古语所说的——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

舒伟听完,朝李敏会心一笑:“在这方面,爸爸比我做得好,但我会向他学习的。”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考试的日子。当然,舒航也按照自己的学习计划完成了全部环节。

考试的前夜,舒航把一本厚厚的《英汉字典》放进背包。

“咋了?还没有准备充分呀,难道明天早上到考点后再突击半小时?”李敏满脸疑惑。

“嘿嘿,”舒航未语先笑:“没有啦,再说,那样的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那你还背这厚厚的一本字典过去?不累吗?”李敏劝阻道。

“明天的考试是可以翻阅字典的呢!”舒航一本正经。

“啊?真的呀?还可以翻看字典,那你以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你是不是最近才知道考试可以翻字典?”李敏抛出一连串问题。

“也没有,其实我早就知道考试过程中可以翻字典,但是我不想把自己的希望全部堵放在这本字典上。一来呢,如果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它身上,到时考试时难免会心里紧张,毕竟考试时的心态不比平常。二来嘛,凭我个人以往的经验,如果一句话中出现两个或以上的单词不认识,那么这句话基本上会看不懂。因此一旦生词太多,就会老是停停找找地翻字典,从而很可能出现时间不够用的情况,所以我宁愿平时把功课做足,只是在关键时刻才用上它。”舒航自信满满。

“嗯,不错!难怪你会成为你儿子的榜样。”李敏竖起了大拇指。

“真的呀,那太好了!看样子我不光在实现着自己的梦想,也影响、鼓舞到了身边人,这种感觉真是美妙!”舒航心情大好。

考完后一周,成绩就可以在网上查到。

经查询,非常不错,85分!英语等级考试已经被舒航妥妥地收入囊中。

下班回到家,舒航就迫不及待地向李敏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说句真心话,看到你前期那些个扎实的准备,我觉得你通过这次考试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我最好奇的是,在这个等待过程中你是一种怎样的心理?”李敏坏坏地问。

“这种感觉呀,其实挺复杂的。当我从考场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基本上确定这次考试胜券在握了,所以心里有些小欣喜;而在等成绩揭晓的那段时间,心里还是蛮期待的,甚至有些小煎熬;真正查询到成绩的那一刻,发现结果与预期一致,理想与现实走得更近,顿感所有的付出都被肯定,都是值得的,所以觉得人生很幸福,说得上是有些小满足。通过发论文和考英语这两件事,我深切地感受到:当你一路全力以赴去做每件事情时,你会很期待事件结果的到来,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翘首以待。最后当一件件、一桩桩结果如约而至,并如己所愿时,你会觉得人生真的是非常幸福,此时的幸福已不再是片刻,而是伴随在你不断设定新目标、踏实努力付出,又接连实现梦想这一连串的过程中,可谓是全程耕耘、全程收获、好事连连、惊喜不断。”舒航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确实这个感觉很独特,也很美妙!我隔着你这么远,仿佛都能听到你欣喜的心跳声。”李敏浅笑道。

“话虽如此,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Fighting!”舒航握紧了拳头。

“听你口气,似乎对于考计算机模块已经有成熟想法啦?”李敏好奇地问。

“还好吧,只是有些初步眉目罢了。我看到网上不少考过的人说,最便捷、最有效的方式是去买些模拟题库来练习。确实,对于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员来说,考模块最重要的是动手而不是理论,正如在考试过程中,很多题都只有一条路径可以到达目的地,找到了你就能完成答题,找不到你压根没办法操作,都是灰色图标。”舒航若有所思地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又站在众人的肩膀上啦!”李敏咯咯一笑。

“所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没办法,事情比较紧急,只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咯。”舒航摊了摊手。

就这样,舒航又在电脑上玩起了“题海战术”。

直到把Word,PowerPoint,Windows XP三个题库中所有的样题都扎扎实实操作了两遍。

不过舒航还有一个读书时就养成的好习惯——有专门的错题集。每次出现错误或不会的题,他都会把操作路径、易错点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下来,然后持续地加以练习、巩固。

正当舒航的错题集越来越厚时,好消息频频传来了。

原来舒航的第一篇论文已经被国家级核心期刊收录并刊印出来了,而第二篇论文也已经被所投稿的编辑部外审通过,进入到拟收录程序。为此,舒航做了一顿精致的晚餐犒劳全家。

“看来,你又体验到了上次你说的那种美妙感觉啦?”饭桌上李敏开涮道。

“可不是嘛,一路努力、一路等待、一路收获、一路欣喜,都是满满当当的幸福。”舒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你现在正在努力备考的计算机模块,不久后也会成为你接续欣喜中的一个!”李敏在一旁鼓励。

“那是必须的!”舒航这会很自信。

有时候人生就像放风筝,天空中高飞的风筝就是人的目标理想。一方面,翱翔的风筝会牵引着地上的人们奋力向前奔跑;另一方面,地上奔跑的人的速度和耐力又直接影响着风筝飞行的高度和距离。

而对舒航而言,自身努力程度对于理想的作用显然更大些。因为备考充分,在某种程度上,舒航是在期盼着计算机考试早些到来。

终于挨到了这一天,舒航信心满满地走进了机房,几小时后又大步流星般地离开了考场。

“三个计算机模块考试已经是稳稳当当的过了,只等拿证书啦!”舒航暗暗高兴,因为他在现场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每科的考试成绩。

皇天不负有心人!

舒航之前面临的三个缺项,在自己的精心布置和全力奋斗下已经各个击破。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业绩资料归纳汇总和准备评审答辩了。

当舒航拿着装订好的一本厚厚的资料到单位人事部门盖章时,已经升任公司副总并兼人事部部长的陈锐很诧异。

“舒航同志,提醒你一句,你可是我们公司第一个以单位名义去申报高级职称的哟,算得上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陈锐半开玩笑。

“真的吗?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去争取呢?”舒航虽隐隐知道这个事实,但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应该主要是单位性质的原因吧?”陈锐沉思了片刻:“一方面,大家觉得在民营企业里评职称很难。因为整个评审过程是由省人社厅组织的,而自己在私企里上班,公私难以‘兼容’,于是无形中在自己的心里划上了一道坎。另一方面,现在职称职级实行的是评聘分离。换句话说,即使你评上了,单位不聘用你,你的待遇上也不会有提高、有体现。还不如搞些实在的,如往部门副职、正职等管理岗位上靠,或者多加班、多参与项目,争取些额外的津补贴。”

“原来如此!谢谢陈总的提醒与鼓励!”舒航听了陈锐的分析后丝毫没有打退堂鼓:“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走到这步了,就应该坚持走下去。”

“你不要感谢我,你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向你学习,向你学习!”陈锐向舒航投来赞许的眼神:“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所有资料递交上去一个月后,舒航收到了面试通知。

说是说面试,其实是现场答辩。

为了把准备工作做足,在答辩的前一天,舒航特地去现场“踩了点”,详细了解坐车的路线和所耗时间,顺便熟悉熟悉周围环境。

答辩的当天,舒航早早地就起了床,换上白衬衣,套上黑西装,然后脚穿一双深色的新皮鞋。

“嗯,很帅!看你这身打扮,有没有做新郎官的感觉?”李敏边帮舒航整理衬衫边问。

“这是要去答辩哩!那是个很严肃的场合,当然要穿得正式些咯。”舒航淡淡一笑:“新郎官的感觉不好找,希望到时候回来会有新的收获吧。”

“前面那么多沟沟坎坎都已经踏过去了,相信这次你也一定会一马平川、所向披靡!”李敏加油鼓劲。

“希望借你吉言!不过,实在没有过也没关系,就当是积累了一次经验嘛。”舒航朝李敏轻松笑了笑。

看到舒航谈笑自如的神情,李敏心里明白:此去,舒航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

不得不说,现在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提高了很多。

答辩后的第三天,舒航就在省人社厅官网上公布的《拟通过人员名单》中赫然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公示期一周。

在这一刻,舒航兴奋、幸福之情无以言表,他拿起笔,在工作日记中静静地写下一句话——时间是最公平的判官,你所走的每一步都算数,也都在他那里留存下最初的印记,他从来不会辜负每一个用力奔跑的人。

也正是在这一刻,舒航拨通了李敏的电话。

晚餐时分,一家人又其乐融融的外出打了次牙祭,算是为舒航庆功。

说来也巧,就在舒航取得高级工程师职称后不久,原技术部的部门经理因个人原因提出辞呈,公司也在第一时间张榜招贤。

得到消息的舒航自然是喜出望外,但又有些迟疑不决。于是,咨询起李敏的意见来。

“我觉得你应该去争取下。”没想到李敏倒是很爽快。

“不瞒你说,我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心思。但是呢,我现在的基础可谓是一穷二白,没人缘,也没有实际管理经验。反观其他有意向者,却是人才济济、志在必得!我估摸着除了技术部现有的副部长不说,其他还有不少部门的副职都在盯着这个位置呢,甚至有些正职想挪挪位置也说不准呀。”舒航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考虑那么多干嘛?不要有那么重的思想包袱!争不争取是你的态度问题,选不选拔是公司的决策问题!”李敏说得很直白。

“也对,这倒是句实在话!事在人为!”经历系列复杂心路历程的舒航终于下定了决心。

当单位把最终确定的竞聘人员名单公布时,果然如舒航自己所料——舒航与其他几个管理人员同台竞技,而他也是唯一一个非中层干部。

选拔过程非常公开透明,共分为笔试和面试环节。

笔试中除了一些专业知识外,还有不少时事政治,这正好对了舒航的“胃口”。因为他本身就是一名党员,平常喜欢了解这方面的内容,加之在之前的评高级职称时的“个人述职部分”也详细引用了些党建知识,因此他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就完成了答题。

笔试成绩出来后,舒航力压群雄,排在了第一名。

面试环节中,第一项就是自述个人的工作业绩和优势,这无形中又是舒航早有准备的。为什么呢?原来在上次评职称准备资料的过程中,舒航早已把个人近些年的工作疏理了好些遍,这次只是“拿来主义”罢了,所以在面试过程中舒航不仅没有丝毫紧张,而且条理清晰、逻辑严谨,给面试官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正是由于笔试和面试的出色发挥,舒航与另一位技术部副部长最终被定为候选人,提交经理办公会议讨论。

会上,公司副总兼人事部经理陈锐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个人认为舒航更适合于这一职位,可能大家还不知道他是我们公司第一位获得高级工程师职称的人员。虽然在评审过程中面对着种种不确定性,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坚持了下来。这正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而且我觉得技术部就需要这种有想法、敢去拼搏奋斗的实干精神。”

陈锐的一席话在会场上立刻引起了不小反响。

“可是,他毕竟来我们公司才两年,而且之前也没有在任何管理岗位上历练过,是不是提拔的速度有些快了?”

“就是,就是!评到了高级职称只能说明具备了某项技能,但能不能带好一个技术团队,这很难说!”

……

会场上也还是有些不同声音。

“我觉得,技术部是一个单位的核心部门、要害部门,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不拘一格、唯才是举的精神和做法,要通过提拔新人来注入单位发展的活水!”正当大家激烈讨论的时候,公司总经理亮明了自己的观点。

就这样,胜利的天平终于倾向了舒航。

舒航也紧紧地抓住了这次机会,成功跻身单位核心部门与中层骨干序列,由此迎来了人生工作中的一个新高度、新起点。

就在舒航捷报频传、好事不断的时候,李敏却碰到了一件揪心的事情。

“最近老是觉得喉咙痒、想咳嗽,难受得很。”李敏向舒航倒苦水。

“是不是咽喉炎又犯了?哎,再这样下去职业病难以避免啊。”舒航有些无奈。

“没办法呀,每天有那么多节课要上,要是课上再遇到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那还不得时时提高分贝来管理课堂纪律呀?那样的话,嗓子就更难招架了!”李敏一脸无辜。

“呃,你这句话算是点醒到了我,能不能想办法把工作量降下来一些呢?”舒航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开什么国际玩笑?怎么可能?学校有那么多个班级,只有有限数量的任课老师,每位老师的工作量都不小!”李敏认为舒航的想法未免太过简单,于是白了他一眼。

“我是说,我们能不能从非任课老师身上想想办法呢?比如,与其他老师换换工作内容?”舒航试探性地问。

“非任课老师?学校非教学任务的岗位就那么几个,如大队辅导员,总务主任下面的报账员……”李敏边想边数。

“停停停!你觉得报账员怎么样?”舒航眼睛一亮,打断了李敏的话语。

“毕竟你有《初级会计证》,相比较别人而言更有优势,估计在你们学校有这个资质的还没几位老师吧?”舒航继续分析。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兼职做学校报账员的工作?哈哈,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既可以把所学知识与实际结合起来,又可以缓解降低下上课的劳动强度。”李敏顿时心领神会。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看来此言非虚呀!事不宜迟,那你明天赶紧给学校写份申请,试试看呗!”舒航见自己的想法被李敏采纳,也是兴头很足。

“嗯,可以。现在写申请可以先让学校行政心里有个底,相当于报备一下咯。等到六月份开学期总结会时,估计领导们就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说不定下个学期也就实现了呢!”李敏满心期待。

话说舒伟在舒航的影响下,每天的学习比以前更刻苦、更努力。

舒航、李敏两口子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舒航除了每天在书房里当陪读外,平时更是从食谱上尽量补充舒伟的营养。

李敏则更多的是从心理层面开导,既坚定他的信心,又不至于使他压力过大。

就这样,夫妻俩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三个人一起朝着通过自主招考这个共同目标迈进。

时间在紧张忙碌中一天天划过,终于到了舒伟考试的日子。夫妻俩一同把舒伟送进考点,然后目送着舒伟背影的离开。

等待成绩的日子总是让人倍受煎熬,但舒航与李敏知道,凭借他们对儿子的了解,不出意外的话,舒伟通过自主招考问题不大。

六月份是收获的日子,对于舒航一家来说更是喜事连连的日子。

舒远在幼儿园老师的帮助及家庭环境的熏陶下,不仅爱上了踢足球这项运动,更是抓住了春天这个“黄金”长个期,身高成功突破了九十五厘米,直逼一百厘米大关,达到了所在年龄段的中位数水准;而且摒弃了以前的很多陋习,改为热爱古诗词,能独自背诵的古诗词达二十多首,活脱脱地发生了一个质的变化。

舒伟凭借着自己的不懈努力,成功通过了心中梦寐以求学校的自主招考,顺利获得了一张宝贵的入学资格券。

李敏所申请的转岗事情也得到了学校的肯定答复,从下学期开始,兼职学校的报账员工作,同时相应地调减了教学任务。

舒航在成功担任技术部部长后,因工作扎实、业绩显著,成功被公司聘任为高级工程师,最终实现了评聘统一、名实相符,成为公司的一个新闻,其奋进不息的事例也传为公司的一段佳话。

好事,当然还有其它!

舒航在市中心买入的新房已经装修完毕,总体上是米白色的暖色系风格,既时尚又温馨。特别是设计师把几乎每个能利用的空间都充分挖掘出来,虽说房子只有一百零几个平方,但干湿分离、动静分区,丝毫不显得局促、压抑。夫妻俩商定好等这个炎热夏天过后,待新房中一些建筑材料的气味散发得差不多时就正式搬迁入住。

自从舒远被带到城里上幼儿园以后,舒老太太就从辛劳、具体的“带娃”生活中解脱出来。人总归是要有事可做的,不然会觉得空虚,更何况是对于忙碌了一辈子的舒老太太。这不,刚好村里成立了腰鼓队,正缺人手,领队就找上了她,双方一拍即合。没想到,舒老太太在找到组织的同时,也很快找到了精神寄托——真真把它当成一份事业在做!闲时,跟着队伍想动作、搞排练;忙时,跟着队伍去表演、添气氛。时间一长,老太太觉得关节似乎没有以前疼得那么厉害了,这其中自然有运动的功效,当然也少不了舒欣的功劳——从大城市里寄回了专治风湿的特效膏药。

最让舒航舒心的是,舒老爷子的病也有了大改观。原来,经多方打听,舒航从邻近社区的一位老中医那里寻得了一个治疗父亲顽疾的偏方——百合、杏仁、甘草三味药混在一起泡水当茶喝。不仅成本不高,而且容易“伺候”。老爷子本人呢,也是抓住这个温暖舒适的上半年坚持了半年的“喝药茶”。现在他咳嗽症状明显减轻,几乎没有浓痰。虽然有时喘气仍有些粗,但只要不干重活,就没有明显不适。

面对这一连串的幸福,舒航、李敏心里明白:身处中年的自己,虽然是草根出身,但正是由于自己的孜孜以求、积极向上,不断朝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迈进,才取得了现有的一切;舒伟虽然从下学期开始就会去初中学校读寄宿,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之旅,但他们坚信自己教给孩子的,以及孩子自己养成的那些习惯,足以让他在那个新环境中茁壮成长;至于舒远,夫妻俩还会继续努力,让他继续强身健体,让他继续学习国学瑰宝,让他继续砥砺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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