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全系的文艺演出彩排,她有两个节目,一个是舞蹈一个是小品。彩排结束后,因为学院和宿舍不在一个学区,站长说我骑车带你回去吧,她爽快的答应了,只因为她懒。还记得那是一辆没有后座的自行车,女孩大方的坐在了车前方的横梁上,一路向宿舍驶去,然后就发生了一幕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出现的烂俗镜头——女孩儿在睡梦里就感觉到一束特别刺眼的车灯照向她,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当她好不容易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面洁白的墙壁,然后她发出了第一声灵魂拷问“我在哪?”旁边还真有位大叔搭茬了:“你在医院,你被车撞了。”“是你撞的我么?”女孩儿发出了第二声灵魂拷问。“不是的”,大叔说,“我只是照看病人的家属,你又家里人么?知道他们的电话么?”“哦,有的,我舅舅家在这里,他家的电话号码是……”在回答完这些女孩儿再一次昏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双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庞,舅舅来了,女孩儿对舅舅说了两句话“舅舅,我冷。还有,别告诉我妈。”然后又一次昏迷。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一阵钻心的疼痛把女孩儿惊醒,一抬头就又看到了若干张亲切的脸。直到苏醒后的很多天,女孩儿才想起来那个和他一同出事的男同学,原来他伤的更重,是头部,昏迷了近十天。如果一切就这样平行的发展,我不知道会不会是女孩儿别样的人生。只是人生是不能假设的,所有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都是应当发生的,即便不在此刻发生,那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形式和样子在别处在他时出现,任谁都躲不掉,这大概,就是宿命。
有一天,男孩儿醒了,他在外地的母亲和姐姐一同来照顾他,他睁开眼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媳妇呢?”多年以后,当女孩儿回忆起这句话时才意识到那时男孩应该是把她看得比较重的吧。因为不过是一场虚拟网络的婚礼,男孩儿却似乎当了真。那一句话当场问懵了他的母亲和家人,于是女孩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浮出了水面,被他的家人争相到病房以探望之名“鉴赏”,忘记说,女孩儿伤到的是腿,轻微脑震荡和大腿骨折,无法动身。而后就是四十二天的“瘫痪”生活,然后出院回家养伤,那个冬天女孩儿觉得特别冷。
休养了半年之久,终于,女孩儿可以拄拐上学了(后来自行修复,没有留下残疾??????),然后就听到了关于那个冬季他和男孩儿发生事故的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有一个版本是女孩儿特别不能接受的,传言如是说——学生会检查学生住宿情况,发现女孩儿和男孩儿同居了,为了逃避检查,跳窗出逃,所以发生了车祸。那是一个思想和行为还没有完全开放的年代,女孩儿一直受到的是传统教育,二十岁,还没有过初恋和初吻的年纪,竟然就被人家说同居了,这在她的心里是耻辱的是排斥的是反感的,是不能被接受的,于是产生的连锁反应就是,她开始讨厌那个和她一同出车祸的男生,她甚至认为他毁了自己的清白,想要极力摆脱这个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