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窗边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文伯坐如针毡,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就轻轻放下手中的餐叉,“文伯,有话就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文伯看我吃的差不多了,“其实公司现在因为你父亲的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议论纷纷,”文伯一边打量着我的表情,一遍思量要不要继续往下说,“主要是你父亲的股份。”
我知道文伯是什么意思,阿雪也轻拍我的肩膀,“节哀顺变。”当下最重要的是父亲的后事,“我爸的公司股份谁也别想吞并,文伯,先把我父母的事办了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文伯已经年过40,常年为我家做事,什么都了解一点,办丧事自然不在话下,他先是联系了别墅后山公墓那里。富人区家中去世的人都埋葬在那里,一排排的墓碑,下面都是一个个骨灰盒,墓碑上有人镌刻碑文或者只有逝者极其后代的姓名,有的逝者生前喜欢摆弄鲜花,有的则嗜酒如命,他们的至亲就每年在清明节或者重阳节的时候在碑前放一些小松鼠,一瓶白酒,去的时候和他们说说话喝喝酒,倾诉一下自己内心的愁苦和对他们的思念。
之后文伯又联系了教堂,希望牧师能主持这场缅怀仪式,我们家没什么亲戚只有公司那边认识一些人,文伯就把帖子发给他们和附近关系好的邻居,又从家中找到父母的相片做成遗像,摆在教堂中央,布置成灵堂的模样。文伯还联系殡仪馆购置了一些花圈,小树装点教堂,配合教堂以往的东西真是气势恢宏。
一切准备就绪,文伯早早来到教堂主持现场,身着一身黑色西装,神态庄重严肃,与之前的和蔼可亲管家形象大不相同。阿雪也大改形象,她穿着一个黑色衣服两件套,下面是黑色到脚脖子的长裙,配上黑色油光发亮的高跟鞋,头顶黑色圆边帽上面有一朵白色的花朵,也没看出是什么花,做工精细,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出众,温婉可人,却又严肃庄重。
我作为父母的女儿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不然怎么把父亲的股份多回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我早上从衣柜中找出一条不加装饰的白色长裤,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一件黑色收身长款呢子褂,最后又找出一双黑色高跟鞋,临出门又想起我的欧洲黑色蕾丝边呢绒礼帽,黑色蕾丝面积很大能遮住三分之一的脸,收拾好行头,坐上出租直奔教堂。
对,我平时不喜欢被接送,我爸也不是买车狂魔,所以我家就只有一辆兰博基尼VRst黑色敞篷车,330万欧,大概是2800万港币,平时一家人去盘山公路或者别的地方会乘坐,也算是父母生前的唯一一辆车,我决定把它烧掉快递给阴间的父母,希望他们在那里也能衣食无忧。父母随着巴航一起失踪,活未见人死未见尸,就让这辆车的灰烬和这把车钥匙放进骨灰盒,埋在墓碑下面。
我坐上出租来到现场,这是一个非常简约的白色教堂,教堂前面是四根大柱子一个正门儿蓝色直达底部的的窗子,教堂的上方是一个时钟,时钟的上面是一个白色十字架屹立在那里。看到大家都按照请帖在门口经过检查陆续走进去,但是很多人都不认识我,有几个和父亲熟悉的老总过来安慰我,让我节哀顺变。
“好,谢谢。”我不是很愿意和他们说话,几乎头也不回,随便回答一下。文伯和阿雪看见我赶紧过来,跟在我的后面,旁边有人闲言碎语,我也不在意,“这是谁啊,这么大排场,”有人悄悄告诉他是逝者的女儿,“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