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外章是主角肖航名字的来历,这次名字是肖航,内在却一直有天宇的形影。他们也许存在过,可惜我的世界忘了,能记得的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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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学十年聚会那天,我收到了一份礼物。这让我想起“朋友”这个陌生的词语,我也曾拥有过。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和肖航是高中生。
那3年的时光,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度过。
十分…………要好…………也许很铁。
我家境富裕,但学习不好。
成绩优秀的他,生活贫困。
所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曾一直认为这很公平。我也曾觉得他是我高中里最好的朋友。
那天,应该是夏天雨后的第二天吧。天气很清凉,没有早上就有的燥热,所以那天出门我感觉很舒适,没有贪恋车载空调而走路去隔了两条街的学校。也在上学的路上遇到了肖航。
“你觉得一班的雨晴怎么样。虽然没到喜欢的程度,但我想追一下。”我随意地说着。
每次上学的路上遇到后,我们总会聊聊什么。今天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个。于是我就说出来了。
“别说了,要迟到了,快走吧。”他不耐烦地说了后,快步走到前面了。
我想:那家伙今天真冷淡,本来还想让他帮我出出主意呢。
到了教室,我因自己的突发奇想坐立不安了一上午。
下课休息时,其他同学们忙着看书,做卷子,复习……
高三就是如此,喜欢学习的人非常享受,不喜欢的人就是在受罪。
真无聊!不想学习了,干脆现在就去告白算了。
在去雪晴教室的楼道里,
在那楼梯台阶上的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谢谢你帮我拿本子,全班的,确实挺重的。”
“不用,以后有困难直接来找我,不要一个人扛着。”
毫无预兆!在学校落地窗与朝阳的映衬下,站在那里的雨晴与肖航俨然如一对情侣。我感觉我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了!
我难得默默地度过了一天。
放学后,我问他:“你现在有喜欢的女生吗?从来都没听你说过这些耶。”
他说:“我高中毕业前不打算谈恋爱。”
“真的!你没和谁交往吗?”
他犹豫了一下,移开我搭在他肩上的手,也松开了放在我肩上的手,说:“你知道我家条件不好,现在我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想。对了,我要去一趟老师那里,你先走吧!”
“骗子,去老师那里肯定也是借口,老师早已经走了,是和她约会吧。一定是故意的,我受够了!现在想想,无论学习还是人缘,甚至体育。你都在向我炫耀,那些我都可以忍,可现在你连我早上说的女生,下午就开抢。你那么优秀,究其原因,真可笑,只因为我有钱而你没有。”
那之后很多天。不!是很多年!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我没经过那里就好了。
那辆我见过无数次的破旧自行车,那是肖航每天都会骑的。每次街上遇到我,他都会下车推着陪我走的车。车后座没一点灰尘,有谁坐过呢?我不禁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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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这个世界消息传播永远比病毒快。)“听说肖航出车祸了,好像是刹车失灵。”、“马上要高考了,如果这样影响到他,太可惜了,他学习那么好”、“听说很严重呀,现在都还昏迷着”、“我听说手还骨折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并不想弄到这样的地步呀!我都干了些什么!
下午我去了医院。
他看起来伤得并没有传言中那样严重,这令我稍稍有点慰藉。
“这笔在柜台里时我还跟你念叨太贵了,没想到你会买来送我,不过我暂时用不上,医生说至少两年不能正常握笔。为了赶去打零工,我自行车骑太快了。这下高考估计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和你来场约定。高考后我们见面次数怕是寥寥无几。与其如此,不如约定十年后再见面吧!我们彼此把十年后的理想或心愿写下来交给对方,十年后再见面时没完成愿望的一方要受到胜利者的惩罚。”
“好!”我低着头回答道。他听后说:“好,那两天后,在我们常去的树下,不见不散。”
两天后我们如约而至,我不知此时一张可怕的惩罚已经在编织中。
他在旁边平静地看我埋下用盒子装好的愿望,说了些鼓励我的话。
而我,除了“嗯”,没有勇气再说什么。
之后我们相互告别,我再也没去找过他。
其实刹车是我做的手脚,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做了。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整日浑浑噩噩,什么都没去注意,也不敢去打听他的消息。
其实他考了,而且一直成绩优秀的他,还得了保送名额。
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在自责中度过了高考前的最后那段时间。
我感觉我所犯的错是不可饶恕的。
而我的报应很快就来了。在那年高考前。
父亲因长期的工作压力一病不起,那时我才知道父亲的公司早已资不抵债,公司正式申请破产的那天。也是父亲手术失败的那天。
我只能放弃学业,为生计奔波。曾经的罪恶感与内疚感,也被时间冲掩。
直到那天,在一伙高中同学强烈的要求下,被拉入那个同学会。
“你可真是赚大钱了,家里……”、“彼此彼此……”到处传来这样的声音。
真是一群无聊的人,他们来这里,无非是炫耀与攀比。
我也和他们差不多吧。只是我现在潦倒得无法炫耀了。
同窗之情,有谁会在乎呢?
我走向咖啡机时,看见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围着一个有着莫名熟悉感的身影。
听见周围有一个女人,指着那处圈子,对周围朋友说:“我们肖航书记现在可是XX的CEO,越来越帅了。”、“对呀,好像班长雨晴都嫁给他了,这场同学会都是他举办的嘞!”
听到类似的言论,我大致知道了,他如今的飞黄腾达。
震惊之余,我不假思索地仓皇而逃。
虽然当年的事,没人会知道。
但我于心有愧。
除了逃离这里,远远地避开他,我别无选择。
然而,我在路边等公交车的时候。有人叫住了我。
那人竟是肖航,多年不见,他面容却无太大变化,依旧是那样帅气阳光。
“天宇,聚会上我还来不及去你那边找你。你怎么就离场了呢?还记得我吗?我是肖航。”
我只想快点离开,于是说:“对不起,我突然有重要的事需要去处理,无法陪你叙旧了。”
“好吧!这个送给你,里面有我的电话,有空常联系。”肖航从衬衫左侧口袋里抽出了一个被包装好的礼物盒。
我慌忙接过礼物,第二次狼狈而逃,挤上了刚好停靠过来的不知道去哪的公交车。
在拥挤的公交车里,手里握着礼物。回忆着肖航光鲜亮丽的样子。看着周围的疲惫粗俗的人,我也一样吧。我这几年的遭遇,已经让我不再是那个世界的人了。
在下一站我就下车了,不是我要回家的那几班。
可恶,谁要和他联系。我根本就不必为那件事愧疚,那件事对他没一点影响。我真傻!还愧疚了这么久。而你现在不又是在向我炫耀!你那爱作态的毛病还和十年前一样。不过很抱歉,我现在压根不想见你,我毫不犹豫地将那被揉皱的礼物顺手丢到了路边的花坛里。
然而,虽然那么想着。可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对他还像十年前一样。
说到十年前,那棵树应该还在吧!
我改路线去了离得不远的城西。
按着记忆的路,找到了那棵树。
树都那么高了,就连它也在讽刺我的渺小吗?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过了很久我终于挖到了那个盒子。那时因为内疚,一心只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所以我并没有写约定所谓的理想,而是写了〝希望现在的你很幸福〞。
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的愿望实现了,那你写了些什么呢?我会是胜利者吗?不,这场游戏终归是你在戏弄我,规则的制定者又怎么会输呢?好吧,让我看看,无论你写了什么,无论我是输还是赢,我已经不在乎了。
陈旧的纸上却歪歪扭扭地写着他的字〝我不怪你〞。
我被这些字所表达的意思震惊了,我失神地离了树下,却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点点雨滴。
什么!他从那时就知道了!他知道是我做的!我的愧疚和掩饰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我照原路跑了回去,在花坛中找到了礼物,捡起来打开后却见是那支钢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原谅我!我宁愿你恨我,你太残忍了。”
(末景:肖航和雨晴同学会出来后,打着伞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在雨中走着的天宇。)
永远不要伤害朋友,因为能让你真正受伤害的就是最了解你的人。这就是肖航十年前就已经想好的惩罚——复仇的快感并非让他难过,而是打心底里的悔恨。
在他最在乎的地方下手。
可惜天宇永远不会知道,他只想起了一句话。那是当年一次共同抗过责罚后他说过的话:“肖航我们永远是朋友吗?”、“当然,永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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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最在乎的地方下手。
同窗之情,有谁会在乎呢?(说这些的人有事是在乎的。即使他自己不知道。天宇正是因为在乎那段友谊,才会容不下肖航可能的背叛,与自己背叛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