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多,好办事。李管家也是会办事之人,主桌上菜色一模一样让厨房备了一份。那份菜原本是可以入“私胃”的,但现在出了这个乌龙事件,先保命要紧,犒劳自己胃的事只能暂时缓缓了。
三下五除二,一切重新安排妥当。李烈虽还是怒意蕴藏,但也只得先安抚好这些贵宾后,再考虑处置其他事宜。
李烈皮笑肉不笑地大声道:“各位来宾,今日之事,有所怠慢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先请落座,满上酒杯,待我敬大家一杯,以表谦意!”
眼看侍女已给自己这桌的几位贵宾倒满酒杯,李烈也拿起酒杯,满意地笑望着众人,示意大家举起酒杯同饮。他是想等几位贵宾喝完杯中酒后再告诉他们此酒的不凡之处,也好给他们带来惊喜。
主桌上有几位好酒之徒,早有小道消息说武王爷今日将有好酒招待,看到李烈敬酒动作后,马上猴急地举起杯子仰脖一饮而尽。“咕噜”酒液顺喉直下,“噫”!此酒好怪的味道,喝着怎么不带劲啊!莫非这仙酒需等上片刻才会上来酒劲?!
那几个动作快的宾客已是爽快干了一杯,只不过满脸的笑意随着酒入喉瞬间僵住了。那种说不出的味道,令他们想说“不好喝”又不敢拂主人意,只得憋在喉咙不作声。
李烈看到几个喝完酒的贵宾并没有表露出自己意料之中的欢颜,有点纳闷地举起杯中酒浅尝了一口。“噗”口中酒马上被他喷出了口,这哪还是自己先前喝过的“玉酿仙酒”,这,这,这……
李烈狐疑地凑近鼻子到杯口一闻,脸色大变,这分明是一股尿骚味!
“来人!李管家给我死过来……”举起手中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摔,满脸怒容,双目欲喷出火来。
李管家听得主人招唤声,赶紧屁颠屁颠迎上去,还未说话,李烈就是“啪”地甩了一大巴掌给他,瞬间把个李管家打得鼻青脸肿话也说不来。
“反了,反了,居然有人敢在本王爷的酒中撒尿,来人,把刚才厅外值守一众人等全部拖出去斩了。”李烈朝随身侍卫一挥手,几个侍卫马上得令去执行斩杀任务去了。
“呸呸呸……真倒霉!居然喝到尿了!”
“太缺德、太大胆了!居然敢在王爷的酒席中作此手脚。”
“幸好,我平时不太喝酒,都还没沾唇呢!”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言,有庆幸的,也有直喊晦气的。把个李烈听得火冒三丈,奈何又找不到罪魁祸首。
李烈朝李管家怒吼道:“李管家你死了没,没死的话赶快给我想方设法找出始作俑者,传本王令,若有知情者,悬赏黄金一百万两。找到他还罢,没找到人的话,给我提你的人头来见我。滚!”
李管家吓得连滚带爬跑出了大厅,再待下去估计马上得交出人头了,还是先闪为妙。
李烈发泄了大半火气,嘴巴也早已让侍女送上漱口水漱了不下十遍。
李烈怒目环视厅中神色各异的众人,面色一沉道:“各位在座之人,本王有个不情之请。今日发生之事本王不想让外人得知,请各位三缄其口,若有敢违命者,到时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这时,主桌上一位白发白须、身穿道袍的老道长开口道:“武王爷,老道有一法宝估计能派上用场。”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面刻有阴阳鱼的小铜镜。
“此阴阳镜乃本门镇门三宝之一。施以法术于镜中,可以查看最近一天内发生的事和预测将要发生的事。查看过去的事可以说百分之百准确,至于预测之事则只能说有半成的准确度。”
李烈一听,马上催促道:“冯道长那还等什么!赶紧给本王查看查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到本王府中做出此等恶事。”
冯道长把阴阳镜平摊左掌心,再咬破右手食指尖,用鲜血在阴阳镜面画了几道符,口中念念有词。那阴阳镜“篷”地凭空飘起一团白雾,飘浮于镜面,冯道长念完词后,撮嘴朝镜面吹出一口气。
阴阳镜平静的镜面突然浮现了副景象,正是此厅中模样,只不过镜中多了一道人影,那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只见他蹦上蹦下,在桌上一阵乱抓乱吃,镜中被他抓住的食物看得一目了然,唯独无法看清人影长相。
那人影吃饱喝足后,居然还拼起椅子睡起大觉来。这时,大厅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群人,带头之人正是李烈。
就在李烈他们进来时,那条原本躺着人影居然化成一道青烟消失了。难怪,李烈他们进来后,厅中不曾见到一人,据守卫回报说连门窗都未曾开过。原来那偷吃之人会隐遁术。
冯道长施术看完后,已是满头大汗,看来想驾驭阴阳镜,他的道行还不够高深。
“奇哉,怪哉!凭老道的阴阳镜照理说可以完全看清那人的全貌,如今却只能看到人影,看来那人法力高深,最少在地仙级别,唉!老道修为不深,若我师兄在的话,凭他道行估计可以看清那人的长相。”冯道长摇摇头,满脸无奈道。
李烈听说那人最少是地仙级别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假如那偷酒之人真这么厉害,那这笔账还怎么找他算啊。自己充其量才武将九层的水平,在座几个贵宾中最强者也才修炼到武王八层。全部人手加一起也斗不过一个地仙啊!
再说了,武王上面还有武皇十二层,地仙九层,天仙六层……
隔层如隔重山,往往境界高层次之人想杀死低层次境界之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这就是修炼界的现实状况。当然,实力不如人,还是有弥补之策的,那就是用法宝护身。有仙器护身的低层境界之人可以借助仙器轻松杀死比自己高出几个境界之人,关键就在于你的法器、仙器或神器到底有多大威力!
李烈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个在他们酒席上吃“霸王餐”的人——杨错,他根本什么境界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岁小男孩。
他也没学过隐遁术,他只是一个爱做梦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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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错从睡梦中醒来。摸摸小嘴角,怎么有点湿湿滑滑的?抬起右手一看,油光锃亮的,哪来的油水啊!自己已经好久没开荤了!
想抬左手,感觉手中有点沉重。低头一看,左手居然还捧着一盘烧花鸭。奇怪!这烧花鸭是谁趁我睡着时塞我手中的?望望窗外,乌黑一片,哗哗地还下着大雨,这么恶劣的天气,照理乡亲们不会送东西过来的。
突然,脑海中电光一闪,回想起刚才梦中的情景。好像自己在一个豪华大厅中猛吃猛喝过一番的,摸摸原本饿扁的小肚子,如今鼓得像个小弥勒佛。
莫非刚才的梦境是真的?!看看手中的一盘烧花鸭及那精致的青花瓷盘,再瞧瞧自个的圆咚咚大肚皮,不由得他不信。
窸窣一下子,杨错翻身滚下炕,兴奋地跳起乱舞来。原本以为今日自己就要饿死在床上了,没想到因祸得福,不仅没饿死,还做了个美梦,美梦且成真了,那以后吃喝还担心什么!没吃的,就蒙头睡觉做梦,没喝的,也蒙头睡觉做梦,没用的,更要睡觉做梦!
哇!这小日子还怕不好过么,杨错乐得不去计较梦境中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眼前最在乎的就是不会再饿肚子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一日复一日,杨错就在梦境与现实中来回穿梭。有带回吃的,有带回用的,也有带回过不知名的、稀奇古怪的物品,就拿上次梦中带回的那样东西来说,两块圆圆的白布,里面裹着两圈铁丝支撑,上面还连着两条松紧带及挂钩。
杨错也不知此物有何用处,当眼罩么太大,前两天村里的秦大妈给自己送吃的时候,他把它当成回礼送了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