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脱靶,那两名小贼也顾不上林天穆和他们的同伴了,转身欲朝着反方向逃跑,却不了田宏亮也从天而降,一拳正中一名小贼的胸膛,打得那小贼倒飞数米出去,口中呕血不止,林天穆也在此时赶了上来,一腿踢弯了另一个小贼的膝盖窝,而后又是一腿将他踢飞出去,那小贼的头直直地撞在树干上,当即便两眼发黑,失去了意识。
“好腿法。”田宏亮看到林天穆的雷霆两腿,不禁赞叹道。
林天穆也笑道:“大哥的拳法也不差。”
“什么人?!”
院子里传来声响,似乎是打斗声,军政司值夜领事当即便唤来了几个外宫守备宏华卫进来探查情况,却发现院子中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人,地上还躺着三个身着夜行衣,体型稍稍瘦弱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军政司内大打出手?!”值夜领事曾曦顺也来到了院子里,厉声喝道。
林天穆本想开口说话,但田宏亮却先一步上前,挡住了林天穆,朝着曾曦顺一拱手道:“曾大人,下官是宏华卫外府领事田宏亮,夜里刚和弟兄们查完案子回衙门,隐约见着几个小毛贼在皇城中鬼鬼祟祟的,便跟过来看了,发现他们进了军政司府库院子,恐他们放火,便越权出手抓人,还请曾大人见谅。”
曾曦顺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个小贼,他与田宏亮不熟,但看见了他身上的苍鹰服,便也不疑有假,只好也拱手道:“原来是田大人,久仰久仰,不知这几个小贼进我军政司府库意欲何为?”
“曾大人可以搜搜他们的身,看看是不是有军政司衙门的一些案牍。”林天穆说道,“他们不曾放火,却进了案牍库,想必是为了偷什么而来吧。”
又是一个从三品苍鹰服,曾曦顺开口道:“不知这些毛贼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儿,竟劳烦宏华卫两位副指挥使出手。”
“呵呵,下官正在值夜,看见田大哥神神秘秘的样子,便自作主张跟过来看看热闹。”林天穆打着马虎眼道。
守卫军政司的侍卫们果真在其中一个毛贼的身上搜出来一本登记簿,上面记录的是今年以来兵刃出库领用的数目,恰巧还正好是宏华卫衙门的。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林天穆在公开揭露了黄离的丑事之后,他便猜想黄离肯定会安排人来毁了这册子,原本以为是要放火焚烧军政司案牍库,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要把这册子带走。
“我知道了。”曾曦顺看了看从小贼身上搜出来的登记簿,转向二人道:“今夜之事,多谢二位大人出手相助,我这就将他们移交稽查司审问一番,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来。”
曾曦顺似乎不太想和他们两个人打交道似的,一切全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林天穆和田宏亮也就不便继续留在军政司了,只能离开。他们二人都不需要值夜,都朝着朝会驻所走去,准备找了车夫回家去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路上,田宏亮问了出来,但随后他便知道自己不该问,因为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林天穆白天信誓旦旦的样子,让黄离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抓到了把柄,而黄离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存在不法的行为,所以黄离肯定会想办法来把这件事情抹过去。
要抹掉这件事情,要么把军政司的登记簿给毁了,要么把林天穆给杀了。但在京城中杀人谈何容易?更别说是杀一个三品官了,于是黄离只能安排小贼进来,把登记簿给偷走,让陆定军在拿到批文之后,什么都看不到。
这事儿做得不留痕迹是最好的,黄离却没想到林天穆早就料到了这件事情,还把田宏亮拉上,一起埋伏了他的手下。
“田大哥,如何?不知道这出戏还合你的胃口吗?”林天穆笑道。
“合。”田宏亮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他是永王的人,但永王嘱咐了,和林天穆有关的事情都低调一些,如果林天穆直截了当告诉他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今夜一定不会出现,但林天穆却没告诉他,让他懵懵懂懂的来了,还一起在曾曦顺的面前亮了个相,日后审问小贼的事情,他和林天穆是分不开了。
但和林天穆站在一条战线上,也没有什么坏处,更何况永王本来就欣赏林天穆,日后若是永王上位了,权当这是一张投名状吧。
可其实林天穆根本没想这么多,他拉上田宏亮,只是怕黄离带进来的人太多了,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而已。
三个小贼当夜被押送到稽查司,但审问却得过两天,大兴官场实行每七天休息一天的工作制度,第二日恰巧轮到休息日,差人们都回家休息了,只留了值守的官员。
黄离在自己家中急得团团转,昨夜派出去的三个人一夜没有消息,他们约定的是得手了就立即把登记簿交给他,现在肯定是栽了跟头。如果他们已经死了,那黄离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眼下他被停职,和宫中的联系断了,他根本没办法确定那三个人是不是死了。
一直在家里头走来走去也不是办法,黄离想了想,赶紧找了自家官家备车,他要出去一趟。
他是从后门悄悄走的,马车用的也是最普通的那种,与他的身份地位并不相称,马车慢悠悠地离开,直至另一处官员府邸。
匾额上写的“徐府”,黄离下了马车,先是四下里看了看,确定自己没被跟踪,才快步走进了府邸里头。这大白天的,府邸的大门并没关闭,但黄离进去竟也不需要府上管家通报,就像是进了自己家一般。
徐府对面,一个卖菜的小贩摘下了戴在头上的草帽,看了看黄离走进府邸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公子猜得果然没错,只要蹲在这儿,铁定会抓着什么大事儿。”
吴忠易心里头说着,准备收摊回府,但几个人围住了他的摊子,开始挑起菜来,吴忠易只好又戴上了草帽,耐心地告诉这几个人每样菜的价格。
“价钱都快说了一上午了,嘴巴都快干裂了……”吴忠易对他小贩的身份似乎并不是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