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拳头近在眼前,林天穆说时迟那时快,抓着一个拳头,以力卸力将他拽到自己身前,另外两个侍卫眼见同伴成了肉靶子,不得不强行收力,反倒把自己弄得手臂酸麻。就在他们缓劲儿这一眨眼的功夫,林天穆推开自己的肉靶子,一脚蹬着一个侍卫,反身又是一脚踹飞了另外一个。
其他侍卫看他一会儿就放倒了三个,互相看了一眼,举着拳头也冲了上来。但林天穆的行动迅速,将被动挨打换成了主动出击——这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面对围上来的三人,他反而朝着他们走了过去,拳脚并用将他们一一击倒在地。
当然,他并没有下狠手,这些人好歹都是皇城侍卫,有些甚至都是领事、千户之类的高级武官了,把他们给打伤了,底下那些侍卫更难约束。可这些侍卫们并不这么想,今天要不是林天穆站着走出这个房间,要么是他们站着走出去。
揉了揉吃痛的地方,再站起来,他们又冲着林天穆攻了过来,这回是六个人一齐发难,将他包围在其中,他们觉得就算是一人一拳一脚打中了林天穆,那也能让林天穆难受一会儿。
但林天穆被围殴的经验可多了,他知道想要破围攻,就要集中优势力量,打开一个破口。飞身一脚,这回用了比较大的力量,将面前的一个侍卫踹得倒飞了出去,差点将驻所的木墙撞穿。随后他才转身,将围攻的态势变成了面对面,依旧是扯了一个肉靶子挡在身前,只不过这一次,他右手的袖剑弹出,放在了肉靶子的脖子上。
“还要继续打吗?”林天穆看着面面相觑的侍卫们问道,“确定的话,那我就要动真格了。”
短刃都架在别人脖子上了,难不成现在还不是在动真格?几个侍卫看着林天穆没带刀走进来,本以为这是一场拳脚肉搏局,没想到他的身上竟然还藏着兵刃。
“怎么?不敢动了?”林天穆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我身上还有好东西呢。”
抖了抖左臂的袖子,露出了绑在左臂上的袖箭,五支短箭此刻散发的寒芒,在他们看来异常的刺眼。
“刚要是想和你们动真格的,你们早死了,我也是觉得你们不明真相,才把你们放倒而已,没想到你们一回不成还要来第二成,我稍微地有点生气了。”林天穆道,“你们以为我只是作为人质来京城领个虚职差使,在朔州也只是个不学无术只知道享乐的小王爷?大错特错,本人不才,朔州大营服兵役四年,平了两处匪患,论起杀人,我比你们想象得要凶狠得多。”
说完,他松开了自己抓着的肉靶子,将他推回了那些侍卫们身边:“你们当上这宏华卫,怕是一辈子都出不了这皇城,动刀动枪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你们刀上面沾了多少血?敢说能超过我?更何况,黄离黄大人不过是在差事上给我不顺心,我又何必杀了他?或者说如果真的是我杀了他,我还能让他的尸体留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花点心思去打听打听,自然就会得到答案,你们办事儿,有时候不要一根筋。”
一席话说的这些侍卫们无言,其实有些事情他们多少听说了些,也知道黄离从军政司领了物件,自己内府却从来没见到过,有些侍卫们的护刀油用完了也不见补给,只是黄离平日对他们有提携和照顾,他们才想拿林天穆下手,给他一个下马威,毕竟他们也担心,离开了黄离给他们营造的这个舒适的环境,林天穆会不会和往常一样照顾他们。
换个领导,就相当于换了工作环境,总有人会产生逆反的心理。
但齐胜功并不单纯是这个原因,他往前走着,一步一步逼近林天穆。
“头儿!算了吧……”
有些侍卫轻声说道,他们也只是为了发泄发泄,并没做好和林天穆拼生死的打算,特别是看到了林天穆的剑刃之后。
“怎么,你有话说?”林天穆注视着齐胜功问道。
“咱们找个空地,一对一,只用拳脚不用兵刃,我总得讨个说法。”齐胜功冷冷地说道。
“你要什么说法?”
“你先前说的那些,我不否认,确实也是我们鲁莽了,我手下的弟兄们可以离开,但我不成,内府里头还有一两百号人盯着咱们这个驻所,要是我就这么轻易地放你出去了,那些弟兄们会如何看待我?”齐胜功说道,“所以要么你把我打趴下,我会让那些弟兄们跟着你做事,要么我把你打趴下,你乖乖地回你的库府去,以后,别再管我们内府的事儿。”
“当然,我也会答应你,你回了库府,以后我会严加约束弟兄们,领用东西按你的规矩办事儿。”
林天穆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无聊,就为了你所谓的威信,值得我浪费自己的力气吗?”
“为什么不值得?”齐胜功道,“一场战斗,让你收获内府的人心,何乐而不为?”
“收买人心,我有的是手段,并不需要喊打喊杀。”林天穆瞧着齐胜功,突然又笑了出来,“如果你真的想让大伙儿看看我的水平,那我倒也不妨成全你。”
说完,不等齐胜功反应过来,林天穆如游龙一般,穿过了齐胜功的侧身,一秒钟的时间在他的膝盖、腰和侧肋重重地打了三拳,只见那齐胜功先是跪在地上,而后就倒下,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膝盖窝、腰身和侧肋,对付一个比你强壮的人是非常好的打击点——当然强壮程度有限制,体格相差太大,打这三个地方也没用。林天穆瞬时三拳轰在这三处,齐胜功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吃痛,就倒了,别说林天穆的体格和齐胜功相差并不大,这结结实实的拳头打上去,齐胜功总得躺上那么一会儿。
“你……你趁人不备!”齐胜功捂着侧肋道,声音颤抖了不少,“你不是君子!”
“君子?”林天穆笑了,“爷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君子,大家都是舞刀弄枪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头就掉了,别说什么君子不君子了,大伙儿都在想方设法要你的命,你在这里讲仁义道德?不好意思,这就是我的办事儿方法,能不做的就不做,必须要做的尽快花费最少的力气做完。你说的嘛,要我打你。”
说完,林天穆推开紧闭的驻所门,外头已经围了不少内府侍卫,一个二个看起来都很关心驻所里头的样子。只见林天穆拍了拍自己的衣摆,看了看他们,随后大声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关心我的事儿,那我就和你们说道说道。我不管黄离以前是怎么管你们的,只要你们尽心当差,该给你们的,我照样会给,你们安安心心管好自己就成,别老是盯着我看,记住,你们吃的是官家的粮,不是黄离给你们的粮,也不是我给你们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