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山接了林天穆的吩咐,又藏进了人群之中,找吴忠易和小武去了。林天穆四下里看了看,如今大街上都是人,人人都有嫌疑,尾巴已经进城了,他们不适合继续在街上待着了。
林天穆拨开眼前的两人,朝着衢王那边走过去,想要提醒他,冷不丁的却看见了一个普通打扮的人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朝着衢王走过去,眼神正盯着衢王。
来得好快!林天穆想着,也顾不上礼仪,几近于横冲直撞,惹得不少人嗔怪,行刺的人也听到了周围人的嗔怪,看了一眼林天穆,却一咬牙,加紧了脚步朝着衢王走去。
“坏了。”
周围还有一些人盯着这边,林天穆只能照顾到眼前这个拿着匕首的,顿时暗道不好。快步来到那人身边,用手牢牢地按住了他握着匕首的右手,全身力气压上,对方再无法前进一步。
“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惹恼了我。”林天穆小声说道,“这群人,你们一个都惹不起。”
眼看着先行行刺的人已经被林天穆制住,其他埋伏在左近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拔出了手中的兵刃——其实也就是易于隐藏的短兵器,为首之人高呼一声,登时十数人高举兵刃怒吼着,朝着衢王他们跑了过来,丝毫不顾面前有多少良家百姓。
明晃晃的刀就在眼前,街市上的老百姓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顾不上手里的东西,带着家眷亲属尖叫着四散逃去,原本井井有条的街市转眼便乱了起来,尖叫声和冲杀声混杂着,似乎四面八方都是逃生的路子,几条人流混在一起,不少人被撞倒在地,却也再没空间站起来,只能护着脑袋,任由别人往身上踩过去。
“发生……”
衢王正抬起头想发问,却看到林天穆已经动起手来了。被他制住的刺客趁着混乱挣开了他的控制,匕首冲着他心脏就刺了过来。林天穆眉头紧皱,左手迅速上抬抓住刺客的手腕,双指发力掐着他的经脉,疼痛让刺客也顾不上刺杀了,手指松开了匕首,而林天穆则是右手成掌,朝着刺客的咽喉打去。
咽喉脆弱,被林天穆这么一打,刺客便会丧失战斗能力,更别说林天穆右手的袖剑早已出鞘,锋利的剑刃直挺挺地刺穿了他的喉咙,刺客命丧当场。
周围全是刺客,林天穆不得不果断下死手,而一些刺客已经攻到眼前,曦晨公主尖叫着,向后退了两步,刘恒挺身挡在她身前,左手化掌,借力拨开刺客的匕首,右手做拳,照着刺客的面门就打了上去,一拳下去,刺客的鼻骨已然断裂,鲜血从鼻孔里涌出,而刘恒趁着刺客懵圈的时候一脚正中胸口,将他踹得横飞了出去。
衢王这边也接了一个刺客,许秋华本想援护,衢王却将他推到了傅清时边上,傅清时围着一个摊子和盯上他的刺客转着圈,躲着一把峨眉刺,许秋华怒吼一声,从身后突袭过去,抱着刺客的脑袋就往摊子上砸,砸了五六下,刺客哪里还剩下气?
林天穆眼见着衢王空手夺了面前一人的兵刃,将他反杀,赶紧来到了他边上。衢王握紧手中的兵刃,愤愤地说道:“真当本王是泥腿子?”
衢王会武,功夫不弱,林天穆也是现在才知道。一番混乱过后,隐藏在人群中的近前卫们终于冲破了反方向逃走的人流,与剩下的刺客短兵相接了起来,秦忠山他们三人也在不远处战斗着,挡住刺客过来的脚步。
刺客们大势已去,没有趁着混乱将他们给解决掉,等近前卫反应过来,他们便再也没有还手之力,十数名刺客纷纷倒下,只剩一人趁乱逃走。
但林天穆哪会这么容易让他逃走?其他人都死了,想要审问出他们的身份,必须把这个还活着的人给抓住,你上房,那我也上房!
“护好几位大人!”
林天穆冷冷地说了一声,当即就攀着屋檐,上了房顶,追着逃跑的刺客狂奔而去。
路途上不停有小巷,那刺客穿着一身黑衣,在房顶上上蹿下跳,跃过一个又一个小巷,安然无恙地落在下一个房顶上,疯狂地逃命。而他的身后,则是一个速度更快的林天穆,林天穆上房揭瓦的功夫那是一个炉火纯青,作为最基本的一项技能,林天穆不知道在房顶上跑过多少回。
而且,林天穆的速度还比他要快,因为他懂得如何更加科学的卸力,并将卸力的动作和奔跑结合在一起,中途省下了很多时间。
跃过不到十个房顶,刺客已经在林天穆的掌握之中了——两人之间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但刺客已经到了林天穆的射程之内。
抬手,瞄准,两枚短箭矢从左手发射出去,噗噗两声闷响,正中刺客的膝盖窝,双腿吃痛,当时就是一软,刺客倒在了房顶上,顺着屋檐滚到了地上,砸烂了一个没人要的摊子。
林天穆从房顶上跳下来,拖着这最后的刺客,丢在了衢王的面前。
“你是何人?为何行刺本王?”衢王眯着眼睛,厉声问道。
“王?你是定王家的?”刺客一听衢王的话,声音有些发颤。
“定王?”衢王说道,“我一口京城官话,你觉得我是朔州人?”
“京城的王?”刺客更加惊愕了,京城的王那还能有谁?那可都是皇子啊!
只见这刺客一咬牙,鲜血就从他嘴里流了出来,林天穆感受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赶紧抬起他的头,哪知这刺客竟已经断了气!
“他们的牙里都藏着毒药。”秦忠山验了几具尸体后,来到林天穆身边说道。这名刺客恐怕就是咬破了牙里的毒药,当场死了。
“竟然是死士?”林天穆皱了皱眉头,“我还当他们是山里头剩下的贼人们。”
“林老弟,你早知道了?”衢王问道。
“在山里头感觉有尾巴,进了城才有时间安排老秦他们去查证,下手有些快,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林天穆说道,“不过豢养死士,见着官家的车轴印也不怕,这背后的人恐怕有些来头。”
“让开让开!”
金丰稽查司的差人们总算姗姗来迟,敲着锣大声喊着,将他们给团团围住了,为首一人走上前,嘴里还拿着根牙签子挑着牙问道:“你们胆也大,竟敢当场械斗?把他们锁了带回去,到衙门里再说说清楚。”
“好大的胆子,本王在西都遇刺,你就这种态度对本王说话?”衢王遇刺,本就心情烦闷,碰上一个差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他们给锁了,一时间脾气全都撒在了这个差人头上。
“本王?你是何人?”为首的差人仍然挑着眉,看了看打扮富贵的衢王,有瞟了瞟他身边同样华贵的几位,紧接着说道,“管你们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子弟,该锁的还是得锁,别站那儿废话,手下的弟兄们到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的,受罪的可是你们。”
“大胆!”
衢王当场就想一拳打过去,却被刘恒给拦住了。刘恒从腰间取下一块牌子,丢在差人面前说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