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阁中,我一直待到公主睡着后才离开,但是我并没有回到我的府中,而是去到苏九卿那里,“劳烦内侍大人,为我通报一声”,“那陆先生请稍等”,而殿内的苏九卿本正在和苏星谈论着什么事,听见那内侍通报说“太子殿下,陆先生请见”,
“啊辞?,他在哪呢?”苏九卿急切的问道,“陆先生正在殿外侯着”那内侍如实的回答,苏九卿听后,立刻跑到了殿外,我看着他行礼“太子殿下”,“啊辞,我说过不必和我拘礼的”他快速的拉起我走进殿内,我知道他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不希望我和他疏远,而我自然也是希望与他像从前那样,可是这是在宫里,这君臣之礼我自是不能逾越的。
“阿辞,这么晚还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进入殿内他就支走了所有人,开始向我询问着。“太子,臣是想~”我还未说出原由,就见苏九卿他神色黯然的说“啊辞,现在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了,为何你还要如此的拘礼,自称自己为臣,也不再唤我为小九了,难道太子这个身份真的抵不过我们这十多年的情谊,要这么疏远吗?”
听完他的不满,我在心中对自己问道,是啊,难道这些所谓的君臣之礼真的要比人的情感重要吗?这么多年,在这宫中每天都是恪守着这些繁文礼节,难道还不够吗?如今还要因此,疏远这多年的友谊吗?
很快我心中便有了答案,直视着苏九卿唤道“小九”,这一声小九便是我的答案了。而他听见我这样唤他,神色立刻恢复往常一样,高兴的说道“你看这样多好,你们二人还似从前那般相处”然后他从我的脖颈处将我搂住,带至桌前。
我与他开始坐下交谈,“她还好吗?”他突然很直接的问我,我很清楚他口中的那个她,自然是他未来的妻子南鸢,看来他一定知道了,想来方才他与苏星就是在谈论此事。
“南鸢公主她现在还有些无法接受这一切”我如实的将她的状态告知他,听后,他竟满脸愧疚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才会如此,从前每次听你和我说与她之间的相处趣事,那时觉得她定是个无忧无虑,可爱纯真的姑娘,可如今却因为我如此……”,
是啊,以前我每次都会与他谈论自己与南鸢的趣事,有一次他竟还调侃我,说我怕不是喜欢上那公主了吧,虽然他说的没错,可我却不能够承认,所以那时即使我根本不知他的身份,也还是立刻的制止了他,让他不要瞎说,那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现在一想,他并不爱南鸢,但他们二人并不相识,更没有什么接触,只是昨日的宴会上潦草的见了一下,又怎么能谈爱与不爱呢?现在的他不爱她,正如她也不爱他是一样的,这样的两个人真的能相守一生吗?日后他能给她幸福吗?我突然很害怕南鸢以后再也得不到快乐了。殊不知命运早就已经注定好了。
“为什么一定要娶她呢?”我很认真的望着他,因为在我心中一直都有个疑问,金裕国这么强大,为何偏偏要让太子去娶一个从未谋面,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弱势国家的公主呢?
“我也不知为何父皇执意要让我娶她,我自知命不久矣,也曾反抗过,可自古皇室婚姻,从来都是身不由己,不是吗?”他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闷了下去,继续说道“想来她也是会我一样的可怜,连情爱都无法自己掌握”,
“不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看着他一杯酒接着一杯,以前我问他为何那么爱喝酒,他笑着和我说,因为喝酒可以缓解痛,那时我却不以为然,只当那是他好喝酒的借口,如今我才明白那是真的,原来他如此的痛。
“不会了,啊辞,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有过多少的名医为我诊治,可是对于我的心疾都是毫无任何的办法,而且要不是我的皇兄离王,我其实本都活不到十八,你还记得我十七岁生辰那夜与你的相约,我却失约了吗?”他继续慢慢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那一年的苏九卿真的很虚弱,就像快要死了一样,而且在他生辰的前一天,他突然找到我对我说明日他的生辰,他希望傍晚十分我可以在我们二人初识的地方等他,并且要带多带些好酒,可是那夜我等了他整整一夜,他都没出现,直到第二日苏星来告诉我,他有事耽搁了,所以没来,而我也就没太在意了,之后大约半月有余他才出现,至今也没有告诉我他那日没有来的具体原因,而后来我也就忘了,现在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他开始继续的说着“其实那一天我的心疾加重已经就算是半个死人了,根本无法去见你,后来还是皇兄给我送来了一粒神药,这才将我救回,只是那药也只能让我再多活几年罢了,并不能根治,后来过了半个月我的身体才逐渐好转,才亲自去找了你,但那时你未问起原因,我便也就未说了,因为我不想让你徒增忧虑”,我不敢相信他从小到大都在忍受着怎样的煎熬与病痛的折磨,我一直都在想着他能不能让南鸢幸福,却从未想到他的一切,望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不知能说些什么,或是说该如何再开口。
“也就是在那之后的一个月后,不知为何父皇突然要让我将来迎娶南月的小公主”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那一年南鸢来到了这,但这其中又有何问题呢?恐怕就只有裕皇才知道了吧。随后我与苏九卿又喝了几杯,但这次我并没有喝太多,因为我怕南鸢再出什么事的时候,我不够清醒,不能够及时到她的身边。
“宫门夜禁的时辰快到了,我就先回了”说完,我起身就要离开,他突然又开口说“啊辞,你明日一定要帮我和她说一声对不起,”,“好”我肯定的答应着,因为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愧疚。“还有告诉她,我会再去求父皇放她自由,让她回到她自己的国家,你让她放心,我是不会强迫她的”他好像已有了什么打算似的,但我来不及细问,只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