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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一点不喜欢运动。但全班女生都被要求去篮球场啦啦,我也不好搞特殊,何况大个只有这么一个爱好,不支持一下也说不过去。我来得晚,球场周围已经围了两圈人,中学的篮球场似乎永远是人气最旺的场所,因为每个年级的球队总会有几个又高又帅的酷哥。

虽然过来人大概会觉得不屑一顾,可对于十五六的女孩子来说,那些不可一世的家伙们简直就是她们的梦想和繁重课业之余的润滑剂,像当年我和木耳对于学校高中部的四五个帅哥组成的蹩脚乐队痴迷到了不可自拔的程度,曾经疯狂的在期末最紧张的时节里逃课看他们在满是烟熏和难闻的炒菜味的食堂三楼的排练,而且是偷偷摸摸藏在幕布的后头。而对于他们的女友,则是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极尽诋毁的对象,而关于他们的八卦和绯闻也是我们十分热衷的谈资。

想起那段日子都觉得十分兴奋。

可如今,仅仅是短短的一年光景,人就像老了似的,不再因被帅哥偷偷看了一眼而写一篇猴长的日记,我想,是因为再也没人与我分享而使心灵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我站在人群的第三圈,只能看见两圈攒动的人头,我抱了一本借来的川端康成小说集在人群的最外圈看,不消十分钟,我就对周遭的喧嚣和尖叫声充耳不闻,进入了人书合一的境界了。

在看完了《伊豆的舞女》之后,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头,挺疼。

“你来了?太新鲜了!”大个像看见了史前八爪鱼,张牙舞爪的一边流汗一边喝着矿泉水,语调高了八度。

“打完了?

“没有,中场休息。前半场56比63。”

“那咱们高一(2)…?

“落后。不过我得把比分扳回来,没看见那么多小女生给我呐喊助威嘛?”他竟然难得的一副无耻模样。

“呵呵。”我冷笑数声,抱以鄙视。

“哎,我说你也得积极点啊!看看我打球的帅姿,迷死人了!”这时,下半场的哨声响了,“我得去啦!看我啊!”他倒退着跑,朝我晃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半瓶水在夕阳的映照下略呈紫色,还闪着粼粼的广,就像有一盏神灯握在他手里似的。

我有点不情愿的放下手里的书,往里挤了挤,大个即便是在身高都不低的球队里也依然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看起来不大协调的头和身体比例在场上来回奔跑着,额头的头发被汗浸湿,垂在眼前。这倒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这家伙。

哦,原来他是这种发型,我总觉得他是傻傻的大兵头,就像王力宏《好想你》那支MTV的发型啊,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可能是最近留长的吧。

他有点近视,不过今天没戴眼镜,还好打得是篮球而不是乒乓球,目标较大,但他也还是得眯着眼睛,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此刻就更是苗条了。

他的鼻子很挺,这是一个新发现,甚至夸张得有点古希腊雕塑的味道,但是这让他的脸陡然立体了起来,咦?

当我试图把现在看到的他与初中时沉默消沉的脸重叠起来时,突然变得困难,那好像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开始困惑。他身着8号蓝色球衣,他曾经说过喜欢科比,我想那大概是他的号,可是科比是谁?

我出神的盯着他,心里想这解不开的问题,他偶尔朝人群看一眼,眼光并不停留在某一处,当进一个球或是有效拦截对方的进球后,他会朝喧闹的人群习惯性的伸一下大拇哥,有时看着我,我微笑一下,报以几下轻轻的拍手。

那天,他们队赢了。呐喊,欢呼,尖叫,大汗淋漓。

我依然不懂篮球。

天真他妈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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