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坐吧。”马小刚恍惚之中听到刘路邀请他进去坐坐，也可能没有说只是他的幻听，他本能的想婉拒，他想说天不早了这样不太方便会影响他休息之类的话，但是不知是他说了刘路没理会还是他压根就没说出口，总之，他就稀里糊涂的和刘路走进她的婚房。
一走进去，果然有扑鼻的油漆味，刘路伸手去开灯，可能是新房她也来的不多，被鞋柜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幸亏马小刚扶了她的胳膊一下。
不知道是刘路跌进来的还是马小刚搂过来的，总之等马小刚再次感到眩晕的时候，就是他的鼻子和嘴贴到刘路头发上的时候。那是马小刚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有点淡淡的香味，在班级的时候，他趁刘路趴在桌子上午休的时候偷偷闻过，那是他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尽管他不知道那香味是啥味，要知道，那个年代，马小刚以及班里绝大多数孩子都是用老肥皂洗头的，而刘路头上淡淡的绝无仅有的香味他今天再次闻到才知道那个味道是柠檬味——这个在70年代北方小镇贫困家庭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味道——这个在少年鼻腔里萦绕了十几年之久的味道，今晚终于解开了这道让他迷失了许久的难题。
而且，让马小刚难堪的是，时隔多年再次闻到的这个味道，依然挑逗了他最深处的欲望和肾上腺素，让他根本没办法拒绝自己对刘路的那种感觉——就是，想要她，此刻。
他于是开始吻她，先从头发开始，额头、眉毛、眼睛、鼻子，甚至耳垂，脖子，就是没吻嘴。刘路抱着他，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而更让他疯狂的是：他确定刘路也要把自己给他，心甘情愿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
刘路把他的外套、衬衣都解开，马小刚突然推开她，那一刻他的理智回归身体，但是大脑告诉他：他身体下面这个女人马上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而他，不能如此禽兽的在这样一个偶遇的夜晚在婚前夺走她的初夜，他知道在那个保守的年代，那样做也夺走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没错，他爱她，所以更不能毁了她。更重要的是，他的脑海里顷刻出现了刘路爸爸的脸，那时埋下的自卑感重又冲刷了他的血脉。
他推开她的一刹那，刚才剑拔弩张的空气似乎立刻平静下来，安静的让人尴尬，接着，马小刚听到刘路嘤嘤的哭声。
他想安慰她，也想告诉她他有多爱她，但是，他没说。他怕把那把火重新点着，如果再次点着，恐怕这次谁也熄灭不了了。
他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穿好衣服：“刘路，对不起，我喝多了。”
这时候后面传来不大但是很坚定的声音：“你带我走吧。”
马小刚吃了一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他说：“你也喝多了吗？说啥胡话呢？你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
这时候他的后背被一双细长的手臂环抱住，刘路的脸贴在马小刚的后背摩挲：”我不爱他。“
马小刚扶着她的手转过身低头看着她，玻璃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映着她乱蓬蓬的短发，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马小刚又爱又怜，捧着她的脸，把她脸上的泪吸干。
刘路抬头看着她：”当时我爸找你，你就放弃了？你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你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马小刚没说话，只叹了一口气。
刘路把头贴住马小刚的心脏位置，也不再说话，马小刚抚摸着她的头发。
那一夜，马小刚的哥们在台球厅没等到他。以至于他们中间流传了很多马小刚和刘路的版本，但是有一点他们都坚信：他俩那一夜一定发生了关系。不管马小刚怎么否认，他们就是打死也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