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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理--中了爱情的蛊毒(1)

佛香飘来古城轻

著名诗人雷平阳曾撰写过一篇题为《大理世内与世外的双向走廊》的文章,雷平阳在其中留下了这样的句子:"一次,与沉河和庞培两位诗人去大理,在双廊镇,我说大理是世内与世外的双向走廊,他们笑笑。当晚,我们坐在洱海边看星斗,一夜无语。次日,与庞培在洱海裸泳,我被呛了一口,水是甜的。"

有人说,在大理只有两件事:闲逛、发呆;也有人说:你要是想好好找个地方晒太阳,大理才是真命天子。

大理古城东临洱海,西枕苍山,始建于明初。为历代滇西治府和屯军所在地,是西南丝绸之路的门户,也是商贾云集之处。

古代城池曾于征战中几度兴废,太和城是南昭王统一六诏后最早建的宫城,中心建有金刚城,是居高临下的城中城,称为"紫禁城";北面建有大厘城,即今日繁华的喜洲镇;北、南两端扼守门户的有龙首城和龙尾城。

然而这些古城池大多仅存城基,如今尚存南北城楼、部分城墙及杜文秀帅府。如今的大理古城为棋盘式建筑,外墙为砖,上列雉堞,下环城沟,南北城门上修建巍峨的城楼,城内从南至北有5条街,从东到西有8条巷,弹石与引马石镶砌的路面,青瓦坡顶的房屋,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白族民居、作坊、商店相连,寺庙、书院、教堂等古建筑点缀其间。

巍峨的城楼,保存完好的白族民居建筑,小巧的庭院,静静的街道,幽静典雅,古色古香。

大理是天下旅人梦想开始的地方,是一部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传奇。

浪迹在古色古香的大街小巷,清风明月相伴,听小城诉说旧事遗梦,心中充满了怀古之情。古井、古树、古石砌成的院墙和屋舍清一色的表瓦屋面,鹅卵石堆砌的墙壁,显示着大理的古朴、奇观。家家户户养花种草,各种红花绿草伸出墙外,连成一条条花巷,四季不绝的花香弥漫了整个古城。清冽的苍山泉水,流过小街,穿过小巷,洗涤污垢,弹奏着一曲曲民风醇厚的小夜曲。

大理,是一种生活方式。

自在人性,慈悲佛性,禅意灵性,浑然一体。

来到大理,佛性触手可及。每天清晨,大理人在鸟语花香里缓缓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为家中的佛堂上香,祝福祈祷之后,才下田或出行;每逢初一十五,必在大门口燃上一对大香,香烟缭绕之处,寻常人家也有了些佛国意味。一年下来,躬耕劳作之外,盖新房、安龙奠土和安葬等人生大事,都有佛事活动。

"家家有佛堂,个个捻佛珠",大理人的生活,将佛性的哲学意味与宗教意味完美融合于现实,如水、如空气一般,时时流淌在生活的高低曲折之中。

大理的开国之君是段思平。他是"乌蛮"贵族,在杨干贞称王时期,对百姓横征暴敛,不得民心。当时,举国上下都掀起了反杨的运动,国家政权摇摇欲坠。公元937年,段思平趁大义宁政权危难之际,联络云南东部的"三十七部"武装力量向大义宁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大义宁的军队不堪一击,段思平没用多长时间就灭掉了大义宁。之后,段思平称帝,改国号为大理,定国都在羊苴城。大理国是以白族为主体的少数民族在今云南建立的政权。

大理国的宫廷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风气,就是出家。据历史记载,从公元937年大理建国开始,一直到公元1254年大理王朝灭亡的22位皇帝中,竟先后有10位出家做了和尚。这在我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现象。使人不禁联想到中原梁朝那"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瑰丽奇观,以及梁武帝4次舍去王位、出家同泰寺的情景。

大理国尚佛,因称"佛国";佛国有崇圣寺,称"佛都"。

"万古云霄三塔影,诸天风雨一楼钟",背倚苍山,面临洱海的崇圣寺三塔,是一处让多少风流帝王都争抢着要出家的地方。

崇圣寺三塔的主塔有一个很深情的名字,叫千寻。不知当年,是谁给宝塔赋予了这样生动的名字,也许是一位高僧,也许是一位帝王,又或许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书生。风如天地梵音,花如迦叶了悟,雪如明镜无尘,月如轮回人生。没人知道千寻塔背后的故事,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能读出它深邃的禅意。

千寻塔从修建至今,除经历上千年风吹雨打和日晒之外,还经历过30余次强地震的考验。其中,明朝正德年间的大地震,大理古城房屋绝大部分倒塌,千寻塔也折裂如破竹,可10天后竟奇迹般自行复合如初。1925年大地震,城乡民房倒塌高达99%,可千寻塔只震落了顶上的宝刹。这不能不说是功德无量的佛陀保佑。

很多人都奇怪,为什么坐拥江山的帝王会甘愿放弃人人梦寐以求的地位、财富去做整天吃斋打坐、念经颂佛的和尚呢?这与大理国"以佛立国"、"以佛治国"、全民信佛的社会意识形态是分不开的。在人们的思想观念中,国家的灾祥祸福,都与当朝的帝王有关,与他们前世今生所作所为有着因果关系。国家一旦出现某种灾祸的征兆,便是帝王孽障缠身,只有出家,才能消灾解难。

在中国历史上,皇帝被杀、被废、被逐,又或战死、投降都属正常结局,唯有出家当和尚是一种"不正常的美满"--它保全了帝王的性命,避免了血腥的宫变,也避免了国家的动荡。

出家的大理国帝王虽然不再是一国之君,但是待遇却远非普通的和尚可比。崇圣寺是大理国帝王出家的专用佛寺,其建筑金碧辉煌,高僧殿里排列的9位出家为僧的大理国帝王塑像。野史记载大理国民谣曰:"帝王出家,随臣一邦,嫔妃一串,素裹红妆。出家犹在家,举国敬菩萨,早晚拜大士,禅室如世家。"由此可见,帝王们虽然出家,但是仍旧是最高级别的待遇。

千年古刹开启山门,飘逸紫烟檀香。禅意大理,静坐在云端之下,默然等待,只为了修一段缘分,度一个路人,换一片清凉。

厌倦了朝九晚五的打卡生活,厌倦了格子间,厌倦了水泥做的立交桥、地铁车站、高楼大厦。这时,大理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晨钟暮鼓却让我们少了几分焦虑,多了几许静默。在这个风花雪月的国度里,轻盈走进一间佛堂,就会发现一个近在咫尺却从不曾看清的真相:一笑皆春。

禅意大理,轻轻扫尽心底的雾岚,快意感受与山水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美妙,将自我修炼成一棵枝叶繁茂的佛教之树,在苍山洱海间,根深叶茂。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风流才子非段誉,文韬武略是帝王

《天龙八部》是金庸的绝笔之一,在武侠片中也称得上是泰山北斗之作,最妙的是把大理写了进去。

一阳指,六脉神剑,金庸给世界一个武侠梦,大理段氏就"开"在这梦中,宛如茶花。

金庸写《天龙八部》前并未到大理。1998年大理三月民族节期间,金庸应邀访问大理,受到款待,被大理州、市人民政府授予州门"金钥匙"和大理市荣誉市民。在大理时他曾说,如果能早来大理,《天龙八部》可能会写得更好一些。但金庸对大理情有独钟却是不争的事实。金庸说:"我没来过大理时写大理,大概前世是大理人。"

在大理古城以西约1.5公里处,便是闻名遐迩的"天龙八部影视城",一走近塔楼,映入眼帘的是十四个大字:"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字迹苍劲,一股江湖气息迎面扑来。

穿过塔楼,正对面就是皇宫大门。大理皇宫的建筑仿大宋皇宫风格,虽然建造得金碧辉煌,气势上却远远不及。走进后院,即是皇宫御书房、寝宫等建筑,都有着浓郁的大理地方民族风格和佛国特色。

走出皇宫,沿一条长长的台阶拾级而上,一座高大的牌坊映入眼帘。坊四个石柱是一整块原生大石,此石开采时长12.5米,重30吨。据说,这是云南省最大的石牌坊。

抬头一看,"镇南王府"就在眼前。

镇南王府乃段正淳府邸,他是大理国皇太弟,在他年轻时游历中原、风流成性,不免到处留情。其实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本属常事,段正淳以皇子之尊,多蓄内宠,原亦寻常。可惜,他的原配夫人刀白凤乃摆夷人,是云南摆夷大酋长的女儿,摆夷族自来一夫一妻,刀白凤更自幼尊贵,便不许段正淳再娶二房,但他不改风流本色,拈花惹草,最后惹得刀白凤只好愤然出家,做了道姑。因为当时云南汉人为数不多,倘若不得摆夷人拥戴,段氏这皇位是说什么也做不稳的,所以,段家与他们结亲,实有笼络摆夷人,以固皇位之意。

流连于段王府,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发生在这里的一个个恩爱情仇的故事,仿佛看到当年那个风流成性又痴情不改的段正淳王爷。

中午时分,同友人聚于一家白族餐馆,闲谈中聊起段正淳的风流韵事,发现对方也是武侠迷,不免有些得意,声音也放肆了起来。

邻桌有个知识分子模样的人瞪了我一眼:"段正淳是千古明君,怎么成风流浪子了?真是乱弹琴!"言语中颇显不满。

那人告诉我,历史上的段正淳是一位颇有作为的君主。大理国权臣高氏篡国不久,迫于形势还位段氏,从此进入后理国时期。段正淳受命于危难,力图通过改革振兴王室。段正淳即位后,在国内"赦差役",减轻国民负担;外交上,"使高太连入宋,求经书69家,药书62本",与周边国家友好相处,"缅人、昆仑、波斯三夷同进白象、香物"。可惜,在这个时候,大理国已经气数将尽,国内"大疫"流行,段正淳回天乏术,最终走上了"禅位为僧"的道路,让位给儿子段誉。

段正淳的胞兄段正明,却是一个功绩平平的皇帝。此人为君不振,在位仅13年,就轻易地被权臣高升泰所篡位,去崇圣寺出家当了落浪和尚,大理国在他的手上画了一个不光彩的分号,在暮鼓晨钟里度过了他的残生,谥号保定皇帝。《天龙八部》里所描写的,所谓此时大理国"四境宁静,国泰民安"的盛世和段正明是武功盖世、清正廉洁的明君,纯属虚构。

痴情种子段誉,更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字。那个为了"神仙姐姐",死心塌地追遍天涯海角的人。

真是如此痴情吗?真是一个为了风花雪月的小感情,宁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风流人物吗?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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