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见剑阁关险城高,魏军不能攻克。于是,心生一计,下战书搦约姜维在城外三十里外剑门斗阵法。
姜维自持有诸葛武侯所传八卦阵法,忻然应之。
张翼道:“钟会自知大将军所操练的八卦阵得自武侯所传,还敢前来搦斗阵法,中间恐有诈谋。”
姜维笑道:“将军所言正合我意,钟会必是引我出关斗阵法,却另引一军乘机袭关。我正好可以将计就计,武侯八卦阵法精妙绝伦,可叫钟会有来无回。”即令廖化、张翼,随自己领三万兵出关布阵,又令董厥坚守关口,以防魏军突然攻关。
次日,两军列于城外。姜维按照诸葛武侯所传八阵之法,布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此八阵乃诸葛亮当年在隆中依据古法而创,后在与曹魏争伐实战中,又增加了若干变化。此阵法按周天之数,共有三百六十五样变化。交战时,由八个基本阵法又可组成一个大的八阵,大阵套小阵,阵阵有关联。阵内循环无端,隐含奇门遁甲。阵内诸凡攻伐、守御、使将、走卒,以及用正出奇之术,皆有严格的阵令系统。阵内设有将台六十四座,每座将台由四十九名步兵守卫。姜维亲自坐镇中军大营直接指挥。廖化为中军大将。二十八营宿卫军由张翼统领,不在中军之列。宿卫军二十八营分为东西北南四方,每方七宿:东方青龙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北方玄武七宿、南方朱雀七宿。另设五座令坛,分别立起赤、青、黄、白、黑五钟不同颜色的旗号,制订了旗语、口令。阵内击鼓行阵、鸣金收阵,各有章法,信息通畅。
钟会观阵许久,心中暗想:“诸葛亮所传的八卦阵果然名不虚传,此阵势毫无破绽。”
姜维持枪纵马到阵前叫道:“汝可敢破阵?”
钟会约姜维斗阵,一是诱姜维出关,再分兵夺关;二是确想见识一下闻名于世的八卦阵。现在姜维一激将,钟会好胜心起,笑道:“有何不敢,且看我破阵。”随即令中军点鼓三通,号角声响,士壮马腾,前队魏军齐喊,钟会一马当先领军从一侧冲入阵中。
只见将台上的旗令官手里拿着红旗,全阵依据旗语而动,军令严整,变化有章。随着旗语,转瞬间已布成风扬之阵。东北风、西南风两队各居两侧,阵内中军大将廖化举着大砍刀,率兵迎住钟会。
两人也不搭话,钟会递剑进招,廖化挥刀连环进击,打到一起。
十多个回合之后,钟会剑法变幻,唰唰唰,挺剑疾刺三剑。廖化回枪里缩。钟会左掌翻处,已疾抓住刀杆,右手长剑顺着刀杆直削下去。廖化只得使劲夺刀,见剑锋相距前手不到一尺,急忙松手,撒刀后退。钟会左手用力挥出,将长刀远远掷到一旁。廖化手中没了兵刃,焦躁起来,连遇险招,有些抵挡不住。
钟会早年在洛阳、长安之地游学书法时,曾意外中获得一本《剑经》。此书是当时京城内被称为“帝师”的虎贲将军王越所写。
王越擅长剑术,武功很高,唯一的缺点是十分急功近利,一心想要做大官。十常侍之乱中,王越为保护出逃的汉献帝,杀了无数的追兵。后董卓乱京,王越逃往民间,不知所踪。
钟会得到这本《剑经》后,日日操练,竟也练成了一等剑术。
姜维看廖化不敌,便换下廖化,拿着天燮绿沉枪亲自来战钟会。
钟会也不示弱,当即抢攻,长剑晃动,青光闪闪,剑尖围着姜维身边刺来划去,招招不离要害之处。
两人一对上手,转眼间就互相搏拆了一二十招。阵中的两军将士也是乒乒乓乓的打得十分激烈。
阵中尘土飞扬,也不知道有多少军马。
钟会心想:“这八卦阵变化莫测,我不易久战,还是快点结果了姜维。”想到这里,钟会突然间大喝一声,纵身策马,直攻而进,剑势一招快似一招,犹如狂风骤雨。
姜维见钟会剑法精绝,剑气纵横,不禁心中暗暗叫好,心想:“只道钟会是个文官,拿着剑只不过是摆摆样子而已,没想到剑法竟然如此奇妙。”眼看钟会又出快招,便也随着变招,快如闪电般的出枪,招中藏招,幻中蕴幻,招式莫测之极,枪法纯熟之极。
钟会只觉得耀眼生花,感觉整个人都被枪风笼罩了,明晃晃的绿沉枪尖离自己的鼻尖似乎近在咫尺。
突然,姜维挺枪又疾进一招,枪杆起处,圆圆一团绿影,枪尖上一点寒光猛向钟会刺去。钟会长剑急旋,挥锋挡开,却也大吃一惊,又觉长枪风声飒然,姜维一招已攻到马前,危急之中,左臂后缩,侧身避让,右手长剑抖了两抖,劲透剑尖,径直暴刺而出。只看得两军将士失声惊呼。
姜维却也不避让,收枪兜了半个圈子,横过长枪一挡。钟会这一剑正好刺在枪杆上。
钟会眼见姜维越战越勇,与自己不分伯仲。他斜眼往两侧看了看,只见蜀军阵中包围圈逐渐在缩小。他知道在阵中斗得越久,越是对己情势不利,可是自己实也没有取胜之机。
就在钟会稍一分神之际,突然间嗤的一声响,姜维已迅捷无伦的回枪横挥,枪风侵到,长枪杆重重地打在钟会的胸口,虽是有护心铜镜护着,钟会也不禁身子晃了几下,喉头一甜,吐了口鲜血。
姜维正要再一枪刺向钟会,随着钟会闯阵的丘建、庞会已一起抢到,两件兵刃挡住了姜维的长枪。
二将合战姜维。
姜维也全然不惧。
此时,钟会见闯阵的魏军士兵已折损过半,眼看破阵无望,却似有全军覆没之象,不由得暗自后悔不已,不该逞强斗阵。
忽然阵外西南角上有一队魏军杀入,钟会见是卫瓘的军队,遂合军乘势杀出。
原来,卫瓘乘姜维领军与钟会斗阵之时,率领魏军分为两队,鼓角喧天,强袭剑阁城关口。却不料守关的董厥按照姜维的计划,早已严守城关垛口,强弩齐发,射的那些攻城的魏兵抛戈弃甲,大败而逃。卫瓘见蜀军已有准备,估计钟会斗阵会有险,所以急领军前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