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正在温暖的被窝里梦周公,就让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把我拉回了冰冷的现实世界。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糖包子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喊:“萝卜,你赶紧到工地来,见鬼了!”
我匆忙穿上衣服,其上小电驴就往工地赶。那时候我们俩只有一辆汽车,又拉人又拉货,胖子一早就把车开走了,说是淘换了几件二手家具给煤老板的新房子拉过去,都是崭新的。
到了小洋楼,还没进去就看见胖子叉着两腿坐在门口的地上抽烟。他见到我,狠狠的把烟烟屁股往地上一摔,喊道:“萝卜,咱们看样子是得罪人了。”
我赶忙过去问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答话,把门一推,做了个“跟上”的手势,径直进了楼里。我跟着他进去,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家具都换了,墙纸也换好了。就见他也不停步,抬腿上了楼梯。我跟着他一上二楼,可是吓了我一大跳。原来二楼阳台的大玻璃屏风,上面也出现了一幅“红梅图”,跟前几天一楼墙上的一模一样。
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看胖子,他无奈的对我耸了耸肩,说:“昨天晚上还没有,今天又出现了这玩意儿,好像是新漆上去的。”我听他说“漆”上去,而不是“画”上去,这才问道空气中有一丝油漆的味道。我壮着胆子凑了过去,发现还真和上次的情况不太一样,上次的不知道是什么颜料还是血印在墙上的,这次是用油漆涂在玻璃上的。不过还是能看到一个一个小小的手掌印。至于梅花图是不是和一楼墙上的一样,我们也搞不清,毕竟那天看到了就给铲了,也没拍照片。
我指着那些“梅花”,问糖包子:“这是闹鬼了?”
糖包子答道:“不知道,不过看着不像,鬼还会用刷子刷油漆?”
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来刚才在门口他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我也理解着是不是有人看我们这单赚的多眼红,跑来给我们捣乱。于是胆子也大了,伸手摸了摸“梅花”,看样子油漆还没干透,就说:“应该是今天早上刚涂的,赶紧用汽油或者溶剂擦,还能擦掉。”
胖子这才想起来,赶紧扭身就要下楼去找汽油,随手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叼在嘴上。我吓得一把把他的烟抢下来,骂道:“你小子要自焚啊?”接着想了一下,又把烟头塞到他嘴里,说:“汽油味道太大,人家产妇婴儿的肯定闻不得这个味道。我去买专用的溶剂,你等着。”说罢,就向他要车钥匙,准备去化工品商店。
胖子说他一个人不敢在这屋里等,瘆人,非要和我一起去。路上,我们俩分析了半天,也没想到会有什么仇家来给我们捣乱,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十有八九是煤老板的对头看他不顺眼来恶心他,在交房之前,我们俩干脆住在屋里,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买到溶剂之后,我俩擦了好半天的玻璃,直到下午才算把一切恢复如初。好在溶剂也不贵,擦玻璃就是麻烦些,也没花什么钱。
当晚我们俩就睡在煤老板的小洋楼里,为了防备出问题,我们俩还特意的找来两只电击棒和防狼喷雾防身。不过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盯了一夜,没见到任何异样,接着又是一个白天,还是没有问题。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晚上。
之前由于兴奋,想要抓住搞破坏的“敌人”,我们都没有睡意,不过扛了两天一夜,我们俩都感觉又困又累,吃了几碗方便面,我们俩都上眼皮下眼皮开始打架。
我们俩白天玩了一天手机,这会儿刚好俩人电话都没电了,于是我去一边充电,糖包子去开电视,准备提提神。
我正在摆弄充电线,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身后一阵阵凉风伴着诡异的音乐袭来,我反应够快,一把掏出电击棒回身就是一比划。
我动作有点大,吓了胖子一跳,差点打到他的大肥肚子上。这一愣的工夫,我才看到这家伙选的台竟然在播《午夜凶铃》,还正是女鬼从井里爬出来的镜头。
“MD”我骂了胖子一句,这大半夜的,放鬼片,他是要吓死人啊?
我气得把电击棒在他的肥肚子上敲了敲,作势要电他。却突然发现他根本没看我,而是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视一动不动。
我也扭头去看电视,却见女鬼正从80吋的液晶电视里往外爬出来。我当时的心里暗骂,过去电视机都是32吋的,出来个鬼个头也还小,现在家里都是这么大的电视,这鬼也要大好几号!我滴个妈啊!
我正在胡思乱想,女鬼的头已经爬出了电视,黑乎乎的头发垂到地上,这头发一落地就好像有生命的一般四处乱长。我吓得不轻,可是还没有失去理智,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不是赶紧逃跑,或者上去搏斗,而是觉得首要工作是换个台,把这闹鬼的画面调走,可是好死不死,遥控器握在胖子的手里,而再看胖子已经跟泥塑一样的呆立在电视前,不知道是不是吓死了,一动都不动。而此时女鬼的半个身子已经钻出了电视,正和胖子脸对脸的看相。其实是不是脸对脸我也不清楚,因为根本看不见女鬼的脸,只见一个被浓密头发包裹住脑袋似的东西,从电视机里探出来,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立在胖子面前。
还好我反应快,见胖子被定住了,就知道不好,再想去抢遥控器怕是也要着道。此时正好看到手里的充电器,于是心一横,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对着手中的中充电器插头就是一捅。
就听啪的一声,保险跳闸了。我眼前一黑,霎时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就觉得脸上生疼。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大胖脸在我面前扬着巴掌。见我醒了,这巴掌轻轻的扶到我脸上。就听糖包子乐呵呵的说道:“萝卜,你总算醒了,吓我一跳!你这是为啥要摸电门自杀呢?”
我一听他说这话,也顾不得脸上的伤痛了,恨恨的说:“你才摸电门呢!猪头才自杀!”刚骂完,又觉得哪里不妥。
此时,才听胖子说明白,我刚才去充电,突然莫名奇妙的拿电击棒打他,他以为我是和他闹着玩,没想到我突然表情一变,一发狠就掏出来车钥匙捅了电门。
后来保险跳闸了,屋里全黑了,他摸着黑去推上保险,才发现我还昏倒在地方,这才“救醒”了我。
我问题来他为什么看《午夜凶铃》?女鬼和他脸对脸的事情,他一脸茫然,说他去开电视,一看都是广告,正在换台,还没找到合适的节目,我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我们俩说了一会儿,最终总结出来是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守什么夜了。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干脆睡在客厅的地上,看看还有没有事情发生。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发生。不久,我们俩就靠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就看我们周围的地上,画着一团团,一缕缕的黑线,从电视的位置延申出去,爬的客厅地面、沙发上到处都是。我们的身上却是一点都没有沾到。看着就和昨晚我幻觉里女鬼的头发铺散开来的情形一样。我用手一摸,却不是头发,而是发了霉,黑色的霉菌沿着地板的纹路展开来,长得到处都是。由于地板是浅色的实木地板。颜色都已经渗入地板里面,就像是油性笔画的一样,擦都擦不掉。
胖子吼了一声国骂,无奈的说:“还是着了道了,不管是人是鬼,这是跟咱们干上了。”
我建议我们俩轮流值班,一定要查出来祸害我们的是什么东西。而胖子却觉得这事儿蹊跷,不如找个大师来给看看。
我当时又气又困,跟他争了一会儿,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去找人。我留下来把被霉菌长花了的地板揭起来,买原样的换掉。被画坏了的沙发,糖包子只能花钱找厂家修,他要求人家在房主回来之前修好,因此被厂家狠狠敲了一笔。